雲妃看也不看水色一眼,輕蔑地冷哼一聲。那獨屬於天妃的傲氣,讓她情不自禁地排斥著水色。


    “你又是什麽東西?莫不是以為敵得過幾位侍仙,就能和本天妃相提並論?”


    恢複理智的雲妃,再度變得有恃無恐,囂張跋扈。


    她要借此機會鏟除“魚主”,同時讓水色明白何為“天妃”。


    水色畢竟是水靈,倒也不會輕易觸動心中怒火。


    女子之間的較量,絕非依靠蠻橫的實力碾壓這般簡單。


    水色不但要讓這位雲妃心服,還要讓她從此死掉“一條心”,忘掉和“魚”為敵的念頭。


    臉上帶笑,眸若秋水。水色第一次抬頭正視眼前這位天妃。


    縱然她還不知道“天妃”是什麽身份,但這絲毫不影響她略施懲戒。


    正如,夢中的魚臨淵那般。


    “我是什麽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給你一個機會,讓你把怒火都發泄在我身上!”


    水色全然不介意對自己的稱唿,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手中“撥雲”更是向一指。


    自始至終。


    她臉上的笑容都未減少。每每想到要替曾經的“魚臨淵”教訓整個世界,心情總是無比舒爽。


    或許,僅僅因為她是水,而他是魚。


    雲妃顯然懶得跟水色這樣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計較。


    叢雲劍劃過無色的天空,雲妃和她周圍的雷雲瞬間消失當場。


    不似瞬移,亦無閃現。整個瑤池之上的“無色”迅速向下蔓延。


    不到一息時間,整個瑤池上除了一身紅裙的魚妃,以及抱著她的墨晴。


    就隻剩下水色和身上還有“顏色”。


    他們就像雲妃狩獵的目標,在這“無色天”之下被做上標記。


    墨晴神色慌張,看向水色和所化的魚臨淵時,不禁有些擔心。


    就在她要善意提醒水色的時候,身後的虛空中無聲無息地裂開一道縫隙,帶著雷光的從雲劍徑直刺穿後心。


    以魚臨淵的手摸著魚臨淵的胸口,那極具戲劇性的“表演”恰到好處。


    不見鮮血流出,更無痛覺襲身。


    帶著驚天之勢的雷劍,不似正中“魚臨淵”,更像刺破的是個“泡影”。


    仍然腳步未動,緩緩抬頭望天,似短暫地陷入迴憶。


    “多年未見,雲妃實力漸長!依稀記得,身上也曾有一處劍痕是你所留……”


    “你……你……你……”


    身形完全隱匿在“天”的雲妃,早已盯著身前的“魚主”,震驚地無以複加。


    無法接受現實的雲妃抽劍再刺,從雲劍留下的萬道雷光瞬間將“魚臨淵”的身影埋沒。


    隻是。


    那種空洞而無實質的感覺,第一次讓與天作陪的雲妃覺得:自己依然不知天高地厚。


    無色天下,有色難逃。不論是靈魂還是靈力,雲妃都能一目了然。


    以天尊所賜叢雲劍貫穿身體,應該早就殺了“魚臨淵”萬次。


    可他就在眼前,安然無恙。


    雷光消散,魚臨淵似笑非笑站在那裏,背對著雲妃所在的那片天空。


    仿佛“魚主”從未離開,也從未死去。


    雲妃喘著粗氣,深感疲憊地顯現在魚臨淵身後。


    從雲劍化作許多光點,自行迴到她身邊的雲裏。


    “你……到底……”


    “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借著魚臨淵的模樣,嘴角邪笑漸濃。


    看著雲妃這副樣子,竟然也生出一絲絲痛快。


    “他是生是死,三千天妃有幾人不知?他是善是惡,諸天神佛誰人不曉?


    隻可惜……你們情願被天蒙蔽雙眼!”


    聽著口中的“他”,雲妃似在聽聞另一個陌生的“故事”。


    而那故事裏的主角,她還恰好認識。


    “你究竟是什麽來頭?”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令雲妃忍不住一問。


    隻是她還沒有得到迴答,一隻厚重的巴掌就已扇在臉上。


    猝不及防的疼痛,從臉頰蔓延至整個腦袋。


    一陣迷糊,一陣清醒。雲妃甚至都沒有看清“魚臨淵”何時轉身,又何時對她出手。


    也正是那一絲清醒,讓雲妃囈語著“不可能”,驚懼地看向那個背影。


    一個足以驚動天尊的猜測,在雲妃心底蔓延……


    瞬間轉身,如一團紫色的霧氣一般重新凝聚,俯身緊貼著雲妃那張驚懼的臉。


    “怎麽?這就猜到我的來曆了,不禁讓我有些失望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天尊親自……”


    話說一半,雲妃自己都不敢繼續說下去。


    就算三千天妃也鮮少聽聞,在這茫茫天地間,曾有一處被劃為“仙佛”禁地的地方。


    除了屹立於巔峰十八位尊者,幾乎無人知道那禁地叫什麽,又在何處。


    若眼前的“魚主”未死,且當真從那裏歸來,豈不是又多一位“尊者”……


    如此思索著,雲妃不由自主地搖頭。


    就在這時。


    又一巴掌無情地扇在她另一半臉上。


    從未領教過的灼熱之感,讓雲妃來不及感到羞愧。


    這才心滿意足地直起身,拍灰一樣拍了拍手掌。


    “好男不霸女,善魚不欺水!然而在我眼中,你既不是女人也不是水。”


    略作停頓,轉而看著雲妃發愣的表情繼續說道。


    “這兩巴掌可不是為魚臨淵打的,而是替她……”


    處於恍惚之間的雲妃,不由自主地看向水色所在。


    一身藍裙立於水上,婷婷嫋嫋,未著仙氣。


    可就在她看向水色那張絕世容顏時,心頭迅速閃過一位白衣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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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像,卻又有所不同。


    那種與生俱來的嫉妒,總能令她產生一抹熟悉。


    即便一時間無法憶起,她也默默將水色的樣貌印在心底。


    一步邁出,已置身水色身旁。


    水色站在那裏,腳下會不時地漾起水波。


    可當出現時,一切又極其自然地歸於平靜。


    望著癱坐在空中的雲妃,鄭重其事地開口。


    “我希望在你成為水主的第一個對手前,能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


    “被你們視為禁地的地方,叫情淵!但我不會告訴你,它位於何處……”


    “我不懂,為何要告訴我這些?而不是仇怨相加!”


    “因為!我想親眼目睹,你們慘白於水主之後才明悟的樣子……哈哈哈哈……”


    說完便不再言語,在墨晴那般看待怪物的眼神中退出很遠。


    盡管墨晴聽不明白和雲妃所言,還是盡量將大意記下。


    水色顯得十分平靜,眼見雲妃被打了兩巴掌,眼底那一抹同為“女子”的同情一閃而逝。


    “不知天妃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魚主之名,不可輕言。所以,今日水色會讓你想起他的名字,然後再忘卻!”


    雲妃眉頭一皺。


    不知為何,那股被“魚臨淵”壓下去的殺意,又在麵對水色之時被喚起。


    再也顧不得天妃的顏麵,提起從雲劍俯衝而下。


    “不管你跟魚臨淵是何關係,都不該在本妃麵前得意忘形!”


    經雲妃這麽一提醒,水色索性化作水形。


    憑借霎時點亮瑤池的水光,她在無聲地告訴雲妃。


    她叫,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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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廿三聞魚由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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