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約在一家高端私人會所。


    餘晚推門而入時,包廂裏的人正巧深情地唱到:“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他正打算來個互動活躍下氣氛,轉過頭,眼角的餘光倏然間瞥到來人,整個人被嚇了一大跳:“餘、餘晚!”


    所有人忽的安靜下來,略微灼熱的視線豁然轉移,待看清門口來人,麵容都僵硬了幾瞬。


    這時候,“滋!”的一道響亮的電流聲響起,震耳發聵。


    思緒重新拉迴,眾人的目光在餘晚手上掃了一眼,而後半鬆了口氣,心道:還好,什麽磚頭類的東西都沒帶。


    “怎麽,不歡迎?”


    餘晚漫不經心的挑起眉梢,不知道是不是包廂裏光線有些暗的緣故,那雙清亮的眼睛更顯得又冷又颯。


    眾人唿吸又是一重。


    這些人當中周奇性格最穩重,率先反應過來,幹巴巴的說:“歡迎,當然歡迎。”他轉身,一巴掌拍在左側那人的肩膀上,沒好氣的說:“中央c是你能坐的嗎,還不趕緊讓開。”


    “抱、抱歉……”那人火急火燎的起身,躥到了最角落裏坐著,降低存在感。


    餘晚冷淡地看了包廂內一圈後走到最近的沙發麵前坐下,動作不急不緩的。身子往後靠了靠,撬起個大爺式的二郎腿,眉眼微垂。


    有些人天生就高高在上自帶氣場,讓人無法忽視。


    一時間眾人恍惚起來仿佛迴到了四年前那天,也是在一間類似的頂級會所,他們幾個人抱團坐在一邊,餘晚就坐在斜對麵,爭鋒相對。


    “如果你們是來給裴封當說客的?那就不必開口了。”餘晚唇角微勾,透出幾分冷燥,聲音冷冷淡淡的沒什麽感情。


    “我們好歹一起混了兩年,就算是養條狗好歹也有些感情吧?何況還是一起過命的兄弟。”有人不滿的說了一句:“小懲大戒出口惡氣就行了,何必趕盡殺絕。”


    “兄弟?”餘晚嗤笑一聲,眉眼淡淡的挑著:“就憑他?……還有你們?”


    一如即往的,傲慢且囂張。


    所有人聞言麵色都變得無比難看。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將就你情我願,你這樣做有意思麽?”


    “虧我以前還以為你和其他千金大小姐不一樣,結果都用萬惡的資本主義那一套脅迫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真是夠卑鄙的。”


    ……


    “你如果不放過裴封,我們以後朋友都沒得做。”


    “好啊。”餘晚頷首,挺漫不經心的。


    一陣沉默。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焦急的聲音說到最後變得有些尖銳。


    餘晚微微側眸,笑容散漫:“我說好啊。”


    隻見她站了起來,隨後拿起一瓶啤酒倒了滿滿一杯酒,下巴微抬,一口氣直接幹了。漂亮白皙的指頭捏著杯子,輕輕磕在桌麵上,眸光淡淡的掃了一圈,眼底是他們看不懂的小情緒。


    隨後餘晚雙手插兜,麵無表情的抬腳走了出去。


    帥氣,矜傲,又冷酷無情。


    無論過了多久,他們始終能夠迴想起這一幕。


    直到高三畢業那天,孟深找到他們還原了當初的事情真相。可惜等他們後悔再想去找餘晚的時候,對方早已登上了加州的飛機。


    而那時候他們才恍然大悟,當初餘晚最後那一眼裏,包含了太多的失望與嘲弄。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迴憶戛然而止。


    “嘖嘖……”孟深走進來,一手握著杯熱牛奶,一手提著屆啤酒,吊兒郎當的說:“你們這麽拘束做什麽?唱歌喝酒啊。”


    他掃了眼坐在最邊緣的餘晚,心髒像是被什麽刺了下,忽然覺得自己安排這事挺不厚道的。徑直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她身側隔開眾人目光後將熱牛奶遞給她。


    那副保護者的姿態讓包廂裏眾人神色變了又變,當初也是這樣,孟深聽說那件事後立刻轉學到了一中。那時候餘晚千夫所指,聲名狼藉,他卻義無反顧的陪她度過最艱難的時光。


    餘晚握著熱牛奶,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下來,側著的臉依舊沒什麽表情,眉眼疏冷。


    周奇僵硬的扯出一抹笑,附和道:“這不是等你這位情歌小王子一展歌喉嘛,當年你憑一把吉他征服全校妹紙芳心,這麽多年唱功沒退步吧?”


    孟深嘚瑟的一揚下巴:“老趙,幫我把校園歌唱大賽奪冠的那首歌找出來,小爺今天就讓你們這群凡夫俗子開開眼什麽叫當代歌王。”


    “跑調自罰三杯……”


    兩人一唱一和,氣氛重新變得火熱起來。


    孟深一連唱了三首歌,才把話筒丟給其他人,拿了罐啤酒拉開:“大家同學一場,這瓶酒我先幹為敬。喝完這一瓶,你們該道歉的道歉,走個過場,我們就走。”


    聲調還是散散漫漫的,周身卻迸發出一股子強硬與咄咄逼人的氣勢,完全是當眾撕破了臉皮,與他平日裏的作風大相逕庭。


    不僅是周奇等人臉色蒼白蒼白的,就連餘晚都詫異地望過去,捏著杯子的手指不動聲色的緊了緊。


    孟深似有所感的迴頭,眨了下眼睛,似乎在邀功。


    餘晚一怔。


    慢慢的,嘴角微微勾起。


    心底那點疙瘩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什麽東西,輕飄飄的放下了。


    餘晚倏然起身。


    眾人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感覺到那道清冷涼薄的目光一一掃過自己的臉。


    氣氛無比壓抑。


    “我曾經真的拿你們當過朋友,可惜那時候年紀小眼睛挺瞎的,識人不清。”餘晚挑眉,挺安靜的開口。


    聽了前一句,所有人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後一句直接由白轉變成青紫色。


    “至於道歉那倒不用了,你們被姓裴的那個狗東西耍得團團轉,也挺可憐的。”


    一片死寂中,孟深沒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


    “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驀地,包廂門再一次打開了,看清楚來人後眾人齊齊變了色。


    “裴裴裴封,怎麽是你?”有人驚詫出聲。


    裴封皮膚很白,外形是時下最流行的可鹽可甜的小奶狗類型。他似乎是匆忙趕到的,額頭被汗水打濕,後背還背著一把小提琴。


    裴封目光一轉放在餘晚身上,語氣熟稔自然:“晚晚,好久不見了。”


    沉重又壓抑的氣息一瞬間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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