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卿明眸忽暗,道:“你怎知,若我掌天下,不是同樣的光景?”


    “重要嗎?”


    寧寒在宇文卿的注視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過之後繼續說道:“你不能仁以治人,垂愛天下,自有人成為下一個你。”


    宇文卿的目光更深邃了一些,道:“所以不管天下到底如何,你看好的隻是我此刻的作為。”


    “沒錯。”寧寒道。


    “那姑娘覺得,在下可有治國之才?”宇文卿問。


    寧寒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宇文卿一眼,停頓了兩秒後說道:“有。”


    “何以見得?”宇文卿笑問。


    “我與先生並無交情,先生如此問,不過是讓我猜罷了,我當然要往好的方向猜咯!”寧寒道。


    其實趙世顯的確很有能力,隻是人生短暫,他選錯了繼承人,讓自己辛苦打來的天下付之東流,成了一場空。隻是寧寒絕不能出言提醒,因為曆史是有定數的,不能出一絲一毫的差錯,若是因為她的一句話,未來趙世顯慎重擇選太子,以至於本來的太子不能繼承皇位,那就糟了。


    “時候不早了,姑娘用過早膳,收拾收拾便啟程吧,城主府那邊已經派人來接了。”宇文卿說罷站起了身。


    “多謝宇文先生,那您的這些東西……”


    “我還是那句話,留與不留,你說了算。”


    寧寒心想不留白不留,反正不是什麽重要物件,楚末時代距離現代甚遠,流傳下去的器物寥寥無幾。


    -


    秦如淵為寧寒準備了一間別苑,隻有寧寒自己,並無她人伺候,而且這間別苑就在秦如淵所住的院落之後。


    寧寒把從紅月館帶來的東西整理了一下,剛想躺下歇一會兒秦如淵就派了人來,請她過去用午膳。


    寧寒開心極了,連忙跑了過去,誰知除了秦如淵以外高琅星也在,夫妻兩個正在用膳。


    寧寒頓時明白秦如淵叫她來的用意了,於是站在了他的身後,看著兩個人吃。


    “給夫人倒酒。”秦如淵道。


    “是。”


    寧寒上前一步拿起了酒壺為高琅星斟酒,高琅星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又轉而對秦如淵說道:“城主,不知許氏到底犯了什麽過錯?您為何突然要處死她?”


    “她以下犯上,忽視本王的情義,居然將本王拒之門外,本王忍無可忍。”秦如淵道。


    “不管怎麽說許氏也是咱們城主府的人,更是您的女人,若是讓城裏的百姓知道,難免會議論紛紛,壞了城主大人的名聲。”高琅星道。


    “那夫人以為應當如何?”秦如淵道。


    “許氏仗著城主寵愛輕視城主,的確罪該萬死,可是讓她用別的死法總比直接賜死她要好的多,城主覺得呢?”高琅星到。


    秦如淵看了一眼自己的空酒杯,寧寒立即為他斟滿,隻見他拿起酒杯,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點了點頭說道:“夫人說的有理,那就按照夫人所說的辦吧。”


    寧寒不得不佩服高氏,雖然平常看上去不怎麽精明,在關鍵時刻頭腦倒是很清醒。秦如淵並非是草率大意之人,他故意讓高氏來決定這件事,想必也是為了試探高氏的心意。


    高氏一向不滿秦如淵對許氏寵愛過剩,如今卻能不計前嫌為他分析利弊,設身處地的為他著想,著實是位賢內助。


    高氏迴頭看了寧寒一眼,道:“這不是上次二弟為我祝壽時帶來的歌女嗎?怎會在此?”


    秦如淵雲淡風輕的解釋:“我替她贖了身,從今日起他便是我房裏的侍女。”


    高氏上下打量著寧寒,秦如淵也迴頭看了寧寒一眼,又看向了高氏,問道:“有什麽不妥嗎?”


    高氏笑道:“怎會,妾身是覺得有這個歌女作陪很不錯,雖說城主惱了許氏,但是城主酷愛音樂,一時間到沒了唱歌解悶的所在,如今有了這個歌女,也可為城主打發閑時。”


    寧寒偷偷瞄了瞄高氏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心想這廝估計要恨死自己了。


    “夫人,是用好了嗎?”秦如淵見高氏不動筷子,於是問道。


    “並不是,妾身還在想該讓誰去解決許氏的問題,府裏的人大多和許氏有些交情,也許會狠不下心,而且咱們府裏下人多,人多口也雜,傳出去總是不好的,不若……”


    寧寒的心跳加快了許多,高琅星不會是想讓她來動手吧!靠!


    秦如淵看了寧寒一眼,寧寒連忙開口想要推脫:“城主……我……”


    “罷了,看她那副窩囊的樣子也是辦不好這樣的差事,還是本王吩咐人去做吧。”秦如淵道。


    “城主做主便是。”高氏說著瞪了寧寒一眼,迴過頭拿起了酒杯,道:“城主,妾身敬您。”


    “嗯。”


    高氏和秦如淵在一旁推杯換盞,吃的津津有味,寧寒從昨天中午和許夢殷用過午膳到現在什麽也沒吃,隻能幹看著那滿桌的好酒好菜,盡量不讓自己咽口水。


    好不容易等到他們吃完,高氏走了,秦如淵說道:“把桌子收拾了。”


    “是。”


    寧寒假模假樣的收拾,秦如淵慢悠悠的起身往內屋走,寧寒見他走遠了,立即抓起一片肉放進了口中。


    “放心大膽的吃吧。”韓世良道。


    寧寒坐下一通狼吞虎咽,差點噎著自己,忙不迭的拿起了酒壺往嘴裏灌酒,韓世良突然道:“秦如淵來了!”


    寧寒火急火燎的放下酒壺繼續收拾,隻聽韓世良在係統那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寧寒朝著內屋忘了一眼,坐下來繼續吃,隻聽韓世良又道:“老大!他來了他來了!”


    “來你媽啊來。”寧寒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後繼續吃,突然感覺氣氛怪怪的,再次朝內屋看去,秦如淵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


    寧寒尷尬的擦了擦嘴,若無其事的站起身繼續收拾,好在秦如淵並沒有怪罪什麽,隻說道:“收拾完了進來。”


    “是。”


    寧寒點了點頭,把一塊米糕偷偷藏進了袖子裏。


    “韓世良,等我迴頭跟你算賬!”寧寒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別,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老大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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