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還沒有大亮,寧寒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打開門揉著眼睛說道:“顧老板,有什麽事嗎?”


    顧老板看到寧寒衣衫不整的模樣不禁臉紅了起來,連忙撤了出去,轉過身說道:“姑娘還沒起床,我等等再來吧。”


    寧寒看了看自己,也並無什麽不妥,更沒有暴露,隻是穿著裏衣,就這樣顧老板也覺得是非禮勿視嗎?


    “顧老板且等一等。”


    寧寒關上了門,套了一件衣服,再次將門打開,把顧老板迎了進來。


    顧老板在桌前坐下,看樣子的確是有要事跟寧寒詳談,寧寒也直接坐了下來,道:“顧老板有話不妨直說。”


    顧老板問道:“剛剛姑娘開門時還未睜開眼,怎知道是在下來了?”


    寧寒微微怔了怔,其實是韓世良提醒了他,她謊稱道:“除了顧老板,誰會這麽早敲門呢?除了小優之外,我和其他的姐妹並無交情,小優知道我平時起床晚,所以不可能是她。”


    顧老板笑了笑,道:“子衿姑娘果然聰慧,在下鬥膽,敢問姑娘姓甚?”


    “顧老板怎麽想起問這個?”


    寧寒一邊說一邊拿起茶具,倒了兩杯隔夜的涼茶,又道:“茶涼了,顧老板將就一下吧。”


    顧老板並未喝茶,倒是寧寒絲毫不嫌棄那冰涼的茶水,一股腦的灌進了肚子裏。


    “姑娘……我叫人換杯熱茶來吧。”顧老板道。


    寧寒將茶杯放下,擺了擺手說道:“不必了,這個時辰大家要麽在忙,要麽在睡,此等小事無妨。”


    顧老板微微笑了笑,寧寒一直淩遲神秘,保持高雅的姿態,他竟不知她是一個如此不拘小節的人。


    “顧老板到底何事?”寧寒又問。


    “聽說……你今天要去城主府赴會?”顧老板問。


    寧寒笑了笑,果然是這件事,小優一直都在監視她,還好她有意識防範。


    “對。”


    “許氏心機深沉,更甚高夫人,姑娘確定要去?”顧老板道。


    “當初已經答應了的事,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若是許氏怪罪我食言,我一個小女子孤苦無依,也承受不起。”寧寒道。


    “好吧,姑娘放心,在下會派人暗中保護姑娘的。”顧老板道。


    寧寒再次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涼茶,道:“是保護,還是監視?”


    “姑娘這話何意?”顧老板一副沒有聽懂的樣子。


    “我什麽意思,顧老板聽得明白,不如今日多叫幾個姐妹跟我一起去,我看亭亭和玉立琴彈得不錯,有她們兩姐妹跟我一道去,顧老板應該更放心吧。”寧寒道。


    顧老板不禁皺起了眉頭,想著寧寒果然不是普通人。紅月館有兩位琴藝高妙的姑娘,一個彈琴,名叫亭亭,一個彈箜篌,名叫玉立。她們兩個不僅精通琴藝,更擅長武藝,是他精心培育的殺手,不知寧寒是怎麽發現的。


    看到顧老板疑心重重的樣子,寧寒笑道:“忘了迴答顧老板剛剛的問題了,我姓東方,名子衿。”


    顧老板眉頭依舊緊鎖,喃喃道:“東方?”


    東方雖然並不是什麽大姓,但卻是大楚護衛統領的姓氏,難不成大楚王室派到民間的探子?


    “我靠,你怎麽能報這個姓氏?東方是大楚護衛統領的族姓,現在顧老板肯定懷疑你是王室的探子!”韓世良道。


    寧寒不禁扶了扶額頭,她剛剛隻是隨便編了一個形式,沒想到還會給自己惹來這等麻煩。


    “顧老板,你沒有必要懷疑我的身份,我並不是什麽王室的探子,我並不屬於護衛統領家族,隻是一個普通人。”寧寒直言道。


    韓世良冷哼了一聲,“你覺得你自己這麽解釋他能相信嗎?”


    寧寒抬眸看了顧老板一眼,果然,他臉上的疑雲更重了。


    “顧老板,如果我真的是那種身份,我何必說出來自惹麻煩呢?你剛剛還誇了我聰明不是嗎?”寧寒道。


    顧老板點了點頭,寧寒這才放下了心,繼續說道:“顧老板這麽在乎我的身份,又派人監視我,肯定也不是什麽普通人物吧,但是不管您有什麽目標,都和我沒有關係。”


    “那麽姑娘到底是什麽人?”顧老板問。


    “我是來找人的,顧老板請放心,等我找到這個人一定離開這裏,再也不迴來。子衿隻是個女子,並不心係國家大事,要找到這個人是個負心漢,他曾經負了我,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寧寒道。


    韓世良捂上了臉,道:“我的天,你這怎麽越抹越黑啊……”


    顧老板看著寧寒,道:“如果姑娘信得過我,可以告訴我那個人的名字。”


    “他叫王染。”寧寒道。


    顧老板的眸子動了動,寧寒找一個死人幹嘛?


    “王染,是王家的繼承人?”顧老板驚訝道,“他不是死了嗎?”


    “我不相信他死了,除非讓我看到他的屍體。”寧寒道。


    肖清暉當初來到楚末時代時,用的就是王染這個名字。


    “那我派人去找一下他的墓地。”顧老板道。


    “不必了,墓地那邊我已經去過了,顧老板也不用操心我的事情,我自會查個清楚。子衿相信,顧老板是一個謹慎的人,應該不會沒發現我從來不和任何人相與吧,這就證明我沒有同夥,要做的事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私人恩怨,必然妨礙不到您什麽。”寧寒道。


    顧老板點了點頭,突然說道:“東方姑娘冰雪聰明,顧某想跟您交個朋友。”


    寧寒笑道:“榮幸之至。”


    “顧某單名一個墨字,以後隻你我二人,不必再以老板相稱。”顧老板道。


    “好。”寧寒點了點頭。


    “其實姑娘不相信王染已經死了必然有姑娘的道理,顧某在這裏混跡多年,可以幫姑娘找找看。”顧墨說道。


    “條件呢?”寧寒問。


    顧墨看著寧寒的目光滯了滯,道:“姑娘身手非凡,又聰明絕頂,才情更是了得,顧某想邀請姑娘。”顧墨說道。


    “我若是同意了,顧墨大哥,您真的會信任我嗎?”寧寒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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