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寒和韓世良出了屋,看到院子裏被五花大綁的左蕭,韓世良問:“這貨怎麽帶走啊?”


    寧寒歎了口氣,道:“總之,他不能留在這兒,免得迫害了別人,先把他的腿傷處理一下吧。”


    “靠……這種人還要幫他治傷,我恨不得再打斷他一條腿。”韓世良道。


    寧寒找來了幾根樹枝,準備和韓世良一起把左蕭的斷腿綁好。


    左蕭看著正在為自己整理傷口的兩個人,道:“你們就別白費心機了,我可不是清瑤那種蠢材,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說的。”


    “我知道。”寧寒道。


    左蕭愣了愣,道:“你知道?那你還費心思為我治傷?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你以為我會領你的情?”


    “切,誰稀罕你領情啊,隻不過是看你為人所製,命不由己,覺得你可憐而已。”寧寒道。


    “覺得我可憐,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左蕭幹笑了兩聲,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韓世良瞪了他一眼,道:“在特麽廢話老子給你一刀!”


    “行了,左不過是個小嘍囉,先把他的腿捆好吧。”寧寒道。


    左蕭轉過頭來再次看著寧寒,笑道:“真沒想到師爺留下來的那副畫上的女子,竟然就是你。”


    寧寒沒有理會,幫他處理好傷之後,起身拍了拍手,道:“行了,找個地方把他關起來,藏好,省了和他家主子通風報信。”


    韓世良也起身睥睨的看著左蕭,冷哼了一聲後說道:“哼,本來一個武功高強的才子,竟然會落得這個地步,甘願做別人的走狗。你呀,空有一身本事,怎麽不去學學你師兄呢?看看人家,憑本事吃飯,贏得生前身後名,被萬人敬仰,再看看你自己,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什麽東西……”


    左蕭抬頭看著韓世良,目光兇惡無比,似是有萬般不甘,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指責我?自己不也是別人的走狗嗎?”


    “切……”韓世良裝作若無其事的白了左蕭一眼,其實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寧寒嚴肅認真的說道:“你錯了,他不是我的走狗,我們是生死之交,是朋友。”


    聞聽此言,韓世良的目光滯了一秒,心跳落了一拍。


    “你真的拿他當朋友,我明明見你對待他的態度大有輕視之意。”左蕭道。


    “正因為他是我的朋友,我才不需要對他以禮相待。朋友之間本來就是不分彼此的,我沒有與他分了彼此,才會讓外人有輕視之感。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外人吧,畢竟,有真朋友的人都會明白,這樣才是朋友之間的相處之道。”寧寒道。


    韓世良心裏別提多美了,但是又忍住不讓自己歡喜過頭,笑道:“沒錯,這才是朋友之間的相處之道,不分彼此,也不必恭恭敬敬。”


    韓世良說著,把胳膊搭在了寧寒的肩頭。


    寧寒白了他一眼,把他的胳膊拍了下去,道:“你知道我討厭你這樣,下次再把你那個該死的胳膊壓在我身上,我就幫你坎了你的胳膊,省了你整天跟沒骨頭一樣往別人身上靠!”


    “嘿嘿嘿,我這不是習慣了嘛,老大別生氣。”韓世良嬉皮笑臉的說道。


    左蕭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明明看起來沒有那麽親近,隻是韓世良一味地討好寧寒,可是兩人卻沒有任何嫌疑,依然能完美配合。


    “左蕭,我知道,你一定沒有什麽朋友,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才會讓你誤會。”寧寒道。


    “朋友,我這種人……會有什麽朋友?”左蕭冷笑道。


    “隻要付出真心,誰都會有朋友的,不會有人永遠是孤身一人。”寧寒道。


    “你以為上天對待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嗎?嗬,嗬嗬……上天給了我一張這樣的臉,走到哪裏都會被人嫌惡,朋友對我而言,太奢侈了。”左蕭道。


    “在我們揭發你的時候,清瑤為了保你挺身而出,這不算是朋友嗎?”寧寒問。


    “當然不算,她隻是害怕我將一切說出去,為了保命,所以才準備暗害你們。但是她太蠢了,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左蕭恨恨地說道。


    “左蕭,你太小看清瑤了。”寧寒道。


    “什麽意思?”左蕭問。


    “你以為清瑤傻嗎?清瑤是你們和阿欣三個人之中,心思最為細膩的一個,而且比你們更懂得察言觀色。她早就知道我們對她有所懷疑了,王君越故意遠離,她又怎麽會察覺不到?可是盡管如此,她還是選擇出手,哪怕自己也會暴露。”寧寒道。


    “切,我才不信,那個女人隻是蠢而已。”左蕭道。


    “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正是因為你自己戒備心太強,不肯對其他人敞開心扉,所以你才沒有朋友。”寧寒道。


    左蕭低下了頭,又緩緩抬起,道:“你懂什麽?還有你,你又懂什麽?你們天生都有一副好麵孔,怎麽知道我的痛苦?你,韓世良,你以為我不想和師兄一樣,為國而戰,建功立業嗎?寧寒,你以為我不想交朋友嗎?嗬嗬……因為這張臉,我不管再怎麽努力,都沒有人真的想要親近我,朝廷,更不會重用我這種人。試問,哪位平民百姓能接受英雄是一個這樣的形象?”


    寧寒歎了一口氣,道:“那你師父呢?”


    “師父不過是看我骨骼驚奇,是練武的苗子才收留我罷了,他也從未視我為弟子,否則天下人又怎麽會不知道我的存在?天下人都知道,寧大師有為弟子,靠一身好功夫掙來了王位,誰又知道我是誰呢?”左蕭說著,眼中泛起了淚花。


    寧寒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道:“左蕭,你給我聽好了!如果真的像你所說的這般,你以為你師父是傻子嗎?他就沒有先見之明嗎?就因為你是習武之才他就收你?明知天下人不能接受英雄形象不堪,明知道這樣子一張臉不會被世人接受,他收你又有什麽用?”


    左蕭愣了愣,還沒迴過神來寧寒又給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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