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去見紀霞的路上,我給紀霞發了一條信息,我說我要過去了,方便電話就出來見一見吧,不要走遠,就在你家附近。許久許久,我也沒有收到紀霞的迴信。


    我以為她很忙,或者說懷孕了不方便使用和攜帶手機,因此我沒怎麽在意,一邊開著車一邊幻想著見到紀霞後的情景,是高興呢,還是見到孩子的高興,或者說是見到紀霞和孩子後的雙重高興,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悲傷。


    從紀霞懷孕到現在,也有兩個月了,這兩個月的時間裏,我有許多次想見她,但是我不好對雯雯說,我怕傷了雯雯的心,這一次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了,心裏非常想見她。我有點想她了。


    當我把車開到紀霞的別墅附近時,我收到了紀霞迴來的信息:“你是誰?”在“你”和“是”兩個字的中間,還有“他媽的”三字。


    這是一種強烈的帶著敵意的辱罵性詢問,我頓時愣住了,把車停了下來,腦子在急速的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麽了。紀霞為什麽會突然會變得那麽快。


    也許是我把信息發錯了對象,我心裏想,然後我檢查了發送人,沒有錯,是紀霞。我的手機上存著的就是她的名字,當初她給我打完了電話之後我就一直存著她的號碼,難道說她在這兩個月裏就換號了?


    沒有理由的,但也有理由,似乎……我被紀霞拋棄了。


    我想迴去,但是始終無法下定迴去的決心,我都來了,不見見她我心裏不舒服,不,準確的說我是想見見她肚子裏的孩子。


    我的車就在紀霞別墅旁邊,白色的瑪莎拉蒂,很顯眼,如果紀霞從窗戶上麵向外看的話,就能看見我,我想了想,再次給她發了信息:我就在你家外麵。


    是的,我就在外麵,你如果方便的話就出來吧,我心想,你看到信息總歸是要出來的,不然的話,不然的話又能怎麽樣呢,我自嘲的笑了笑,不然的話難道我能衝進去嗎,不可以的。


    我這是謹慎,就像偷情一樣。其實我和紀霞的關係嚴格來說就算是偷情,隻不過是在他老公允許的條件下偷情的。如果非要劃定一個區分偷情的定義,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我和紀霞的關係。


    我等了十幾分鍾,終於見到有人出來了,紀霞和一個男人從別墅的大門走了出來,那個男人手裏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長刀,那刀最起碼也得有一米,他媽的好像戰場上用的開山刀一樣,這種刀用起來好用,就是攜帶不怎麽方便。


    紀霞挺著兩個月大的肚子在那個男人的後麵拉拉扯扯


    ,似乎是想拽住那個男人不讓她到我這邊來,看來紀霞早就看到我出現了,隻不過剛才沒有迴信息,是在屋子裏和這個男人在吵架。而那句“你他媽的是誰”應該是這位提著大砍刀的男人拿著紀霞的手機發給我的。


    男人不是紀霞的老公周曉偉。


    紀霞被男人一把推倒在了地上,我立即打開車門走了出去。男人麵色鐵青,憤怒的火氣已經把他的理智全部淹沒了。


    我現在都不用去想,都能知道這男人和紀霞的關係,應該和我一樣,我不知道他的存在,他也不知道我的存在。在男人離我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紀霞在他的身後大聲的叫著讓我快點跑,這男人要殺我。


    好吧,你來殺我吧,隻要你能殺得了我。


    男人手中的大刀在我的頭頂上劃出了一條弧線,準確的說是我躲避了那個男人砍過來的大刀,然後從他的腋下鑽了過去,緊接著在這個有點偏瘦的男人的肋骨上用力的一點。教我的那位教官說,這是小擒拿手中的一招,被他自己改成了這種能製住人但卻不傷人的妙招。


    肋骨被人猛點一下的感覺非常不舒服,疼卻不怎麽疼,但卻能讓人瞬間失去力氣。


    果然,男人的身體軟了一下,然後手中被卸了力,大砍刀掉在了地上。


    砍刀脫手後的男人依然沒有選擇停下來,而是繼續撲向我,這時候我已經來到了紀霞的麵前,準備把紀霞扶起來,但是我看到紀霞的**鮮血一大攤,我猛的震驚。


    “我殺了你!”


    這是男人對我的吼叫,而我始終都沒有說什麽,當男人再一次撲過來就要到我身邊的時候,我一下子把他的頭按在了地上。


    這是一招斃敵的套路,很有殺傷力,我隻是把殺傷力降低了最低。


    男人的頭被我踩在腳下,疼得齜牙咧嘴,很快,男人學了乖:“饒了我,饒了我,女人給你,放我走!”


    好。


    男人的話立即讓紀霞痛不欲生,本已經疼痛不已滿頭是汗的紀霞怨恨的瞪著男人,滿眼都是難以置信和對他的失望。


    我放了男人。男人起來後罵罵咧咧的走了,根本就沒有對紀霞有半點關心。我把紀霞抱起來放在車上,火速趕往醫院。


    經過一係列的檢查,醫生告訴我,大人沒事,孩子沒了。


    我的心猛的揪了起來,這種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麽,好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丟了,再也找不迴來了一樣。我捶胸頓足,但無能為力。我咬牙切齒,但無處發泄。我恨


    死了那個男人,但卻無法尋仇。


    我隻能一個人努力的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然後站在醫院的吸煙區裏,一支接一支的吸著煙。尼古丁從我的肺裏鑽進去,再從鼻孔鑽出來,讓我的大腦保持一種恍恍惚惚的狀態,焦油和煙氣煙堿不停的腐蝕我的肺,也在腐蝕我的思維能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恍恍惚惚的站起來,來到醫生處問:“剛才丟掉的,是男孩還少女孩?”


    醫生抬眼看看我,似乎對我的問題覺得不可思議——孩子都沒了,大人差點沒保住,還有心思問這個?但是醫生還是告訴我了:“男孩。”


    我又恍恍惚惚的來到病床邊,看著紀霞滿臉憔悴兩眼發直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我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打了一拳。


    紀霞也不看我,隻是看著那個格柵燈,好像格柵燈裏有什麽奇妙的東西在吸引著她。我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試圖去拉她的手。


    她把手縮了迴去,不想讓我去拉。我隻好放棄,歎了口氣:“我迴去了。”


    旁邊病**的女人用一種“你是全世界最惡心男人”的目光來看著我,好像要把我從頭到腳都看穿了一樣。是啊,這時候的我就是壞男人,最惡心的男人,拋棄了剛丟了孩子的女人而去的男人。


    但我留在這裏幹什麽呢?


    我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紀霞大聲的笑了出來,笑得我渾身發毛。紀霞很少笑,我認識她之後她似乎就沒有笑過,要笑也隻是那種帶著目的的笑,很難形容,這一次,紀霞笑得很開放,好像什麽煩惱都沒有了,笑得很徹底。


    病房裏的人都在看著她,好像在看怪物一樣。


    紀霞大笑了幾聲之後,便開始扯掉身上輸液管,然後赤腳快速的從我身旁跑了出去。我一驚,立即在她的身後追。但是我追到門外的時候,已經看不見紀霞的身影。


    醫生也很快跑過來了,問我怎麽了,我說病人跑了。醫生很奇怪的說:“怎麽可能,病人那麽虛弱!”


    我說:“他媽的跑了就是跑了,我還能騙你?煞筆!”


    醫生被我罵得還沒迴過神,我就去追紀霞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紀霞跑哪去了,但我知道應該去追的,我不能讓人罵我是最惡心的男人。可是紀霞去哪了呢?


    我找了一下午,都沒有找到紀霞,隻好報警。然後,我迴去了,接下來的,讓警察去找吧。


    當晚上迴到家的時候,電視裏播放了一條新聞,紀霞在電視裏出現了,披頭散發,已經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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