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遙說完,讓莫言先帶她去,然後才和季涼若、秦雲薇慢慢跟上。


    “你們心情很好?”走了一段,他問。


    季涼若和秦雲薇互看一眼,沒說話。他那“外人”兩個字,的確讓她們心情愉悅。


    秦雲遙也沒繼續追問,冷冷笑了一下,道:“你們若想出門就去,免得讓人說本王監禁你們。”


    二人腳步微微頓了一下,秦雲薇沒說話,覺得這時候的哥哥該交給嫂嫂去應付。


    季涼若低聲咕噥:“你什麽時候到的?”


    “她吼得那麽厲害,老遠就聽見了,關我什麽時候到的什麽事?”他聲音有些不高興,“這樣的女人早走早好,萬一惹出什麽亂子,本王收拾不起!”


    季涼若沒再說話,默默地推著他往前走。走到前廳,還未進門就聽見周襲月的叫聲:“我不迴去”


    “你留下來做什麽?!有你這樣管不住的嘴,留下來隻會闖禍!”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憤怒,想來就是周襲君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哪裏闖過禍了?!”


    “你惹得展容和九姑娘不高興,還不算?”


    周襲月停了一會兒,吼道:“原來是她!我當她是好人,她居然到你麵前搬弄是非!”


    季涼若和秦雲遙走到門口,見她小臉吼得通紅,旁邊站著一身黑衣、滿臉肅殺的周襲君。


    “你給我閉嘴!”周襲君見秦雲遙出現,將她喝住,然後對秦雲遙道,“讓王爺看笑話了。不知王爺能否派個人帶丫頭去收拾一下襲月的行李?”他指了指周襲月的丫鬟。


    “東月,你帶她去。”秦雲遙吩咐瑞雪。


    “是。”瑞雪答應,讓周襲月的丫鬟跟她走。


    周襲月站在廳中,當著外人的麵不好鬧,委屈得直掉淚。


    周襲君滿身怒氣,不耐煩地道:“要哭去車上哭,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我要告訴爹!”周襲月終於沒忍住,不顧形象地吼了起來。


    周襲君臉色一沉,比先前黑了三分:“有能耐就去!定親了還這麽幼稚,要不是姑母賜婚,誰稀罕娶你?!”


    “你”周襲月指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衣袖一甩,往外跑去,“周襲君!我和你沒完!”


    跑過門口,她逛到秦雲遙的輪椅,差點把人撞翻。


    周襲君追過來,及時伸手穩住:“讓王爺受驚了,在下這就告辭!”


    “本王送你。”秦雲遙道。


    周襲君臉色尷尬:“不、不用客氣。”


    “你還得等她的行李,順便。”


    周襲君不自然地笑了笑,隻得同意。


    外麵周襲月跑到馬車前,看見這來接她的東西就生氣,一把從車夫手上搶過鞭子,對這馬背就使勁抽起來。


    車夫嚇了一跳,使勁將馬拉住,不敢製止她。


    馬想往前跑,被人拉住又跑不動,隻能蹬著蹄子聲嘶力竭地掙紮。車夫心有餘而力不足,再堅持下去隻怕會被拖出去。


    周襲君看見,跑上去一把將周襲月拽開:“你發什麽瘋?!”


    “我就是發瘋!”周襲月叫道,“自從你見了展容那狐狸精,你就忘了你有個妹妹了!”


    “你給我閉嘴!不許說她!”


    “心疼啊?”周襲月冷笑,“她居然敢背後放我冷箭,我不許你娶她!”


    “你憑什麽不許?”周襲君咬牙,將她往馬車上拖。


    “我要告訴爹!”周襲月對他又捶又打、又踢又踹,“我要叫爹給你退婚!你看爹聽誰的?”


    “哼,最好爹能聽你的!”他一把將她扔進去。


    “啊”周襲月整個人被摔進車廂,一聲慘叫。


    馬車裏乒乒乓乓地一陣聲音,她人又掀開車簾伸出頭來:“那我就告訴展家的人,說你逛青樓、喝花酒、養小妾、強搶良家婦女,娶展容隻是為了他們家的錢!你看他們退不退?你看展容還理不理你?!”


    “你給我閉嘴!”周襲君氣急敗壞地衝上前去,將她嘴捂住。


    周襲月悶聲掙紮著,咬了他一口。他手一鬆,將她推進馬車裏,救迴自己的手:“你要敢到展容麵前搬弄是非,我廢了你!”


    “我是你妹妹!”馬車裏,傳來周襲月驚天動地地怒吼。


    “你再這樣,遲早有一天不是!”周襲君見行李已經拿來,一把搶過行李給她扔進去,然後連告辭都沒有一聲,就直接跳上車,親自駕起馬車往前奔馳,“我告訴你,你敢再去惹展容、你敢壞了我們的婚事,我就沒有你這個妹妹!”


    馬車消失在門外,周家那些個沒上到車的丫鬟奴仆隻能徒步追上去,看得真像鬧劇一般,季涼若他們久久迴不過神來。


    最後,還是瑞雪提醒他們:“王爺、王妃,客人都該迴到家裏了,我們就不必這麽依依不舍了吧?”


    秦雲遙忍不住嗤笑一聲,然後叫季涼若推自己迴碧霄院,邊走邊問:“你說,周襲君是不是很怕和展家退婚?”


    “聽起來好像是。”


    “不知他是喜歡展容呢,還是有什麽計劃不得不順著這婚事走”


    “妾身哪裏知道呢?”季涼若笑說,“王爺和他都是男人,想來會更猜得透。”


    秦雲遙輕笑:“與我何幹,別鬧到我頭上就是。”


    過了幾天,季涼若在碧霄院和秦雲遙下棋,秦雲薇觀戰。


    圍棋在他們蒼茫大陸不知如何起源,但在他們萬盛,和茶葉一樣,由月瀾傳來。這種東西太過修身養性,兩色的棋子看起來簡單玩起來難,所以愛的人不多,不像茶被應用得那麽普遍。


    季涼若從前沒下過,也鮮少見別人下,是最近才學的,因此並不精通。每每和秦雲薇下,秦雲薇總將她殺得片甲不留;和秦雲遙下,倒還輸得體麵。但他們兄妹對決時,秦雲薇卻贏得少,偶爾打個平局,其他時候全是輸,且秦雲遙用心時輸得少,不用心時輸得慘。她因此知道秦雲遙在給她們放水,或者說用一種察覺不出來的方式贏那麽一點點。


    她越來越愛這男人,對自己的人這麽溫柔。


    咦?她是愛嗎?


    她還未對他說過


    “怎麽不用心了?”秦雲遙問。


    她一驚,連忙看棋盤,發現自己在亂下,手忙腳亂地想要拿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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