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休息,項櫻玉忽然問方怡成信不信“佛”。


    方怡成調笑地說:“‘佛’這麽虔誠至上的東西,我談不上信也談不上不信,總之沒與佛打過交道,我不認識佛祖,佛祖更不認識我。”


    項櫻玉氣得直翻白眼:“給你說這麽嚴肅的事,你還胡鬧。”


    看著櫻玉莊重矜持的表情,方怡成感到了問題似乎嚴重性,忙道歉和疑惑地問道:“櫻玉,你不會有什麽事吧?”


    項櫻玉虔誠地說:“在我們那裏很神奇的,很多人家中供著觀世音菩薩。”


    方怡成走過去摸摸項櫻玉的額頭,問:“你是認真的!”


    項櫻玉點點頭。方怡成想一想說:“你想求什麽?”


    項櫻玉說:“不能說,說了就不靈驗了,把你的生辰八字給我。”


    方怡成在項櫻玉遞過來的一張方正的紅色紙片上認真地寫下自已的生辰八字,看著櫻玉再方方正正地疊好放進一個紅色的紙包裏。


    在去就近一家寺院的路上,項櫻玉一直麵色嚴正,告誡方怡成不許亂說話,不準和她開玩笑,否則會幾天不理睬他的。


    到達寺院門口時,項櫻玉更是一臉虔誠,先“請”三柱香,她事先告訴過方怡成不許說買,然後告訴方怡成進門時男士要先邁左腳,女士邁右腳,登臨第一級和第六級台階時要行禮,代表一心一意和六六大順的含義;上香時,要用大拇指、食指將香夾住,餘三指合攏,雙手將香平舉至眉齊,而且要觀想著菩薩顯現在我們的眼前。


    方怡成小聲嘀咕道:“這麽多規矩,很麻煩的!”


    項櫻玉急忙用手擋住方怡成的嘴巴,細聲細氣地說道:“告訴你不要亂講話!你不懂就做一天啞巴,凡事隻要跟著做就是了。”


    之後又有些氣鼓鼓地說,“你如果不想做,就在禪殿外候著。”


    禪殿外方怡成停住腳步,看著項櫻玉虔誠地進去。


    透過禪殿敞開的大門他看見項櫻玉先是上香,然後向功德箱內放入幾張百元紙幣,之後雙膝跪在蒲團上,嘴裏默念有詞,雙手合什舉過頭頂,上身拜倒。


    項櫻玉隨人流從大殿出來,並未理會方怡成的存在,手裏持一個工整的紅包放在胸口暖著,隨即去了旁邊的另一座大殿。


    等待中,方怡成閉上眼睛,努力學著那些香客和櫻玉的樣子雙手合什放在胸前,讓心向佛一點點靠近。


    方怡成雖然沒有感應到佛給予他的啟示,但是他感到了心的空靈,那一刻,他的心裏什麽都沒想,什麽都沒有,如一潭清水靜待著一縷清風的唿喚和撫過,然後蕩漾起靈動的波光。方怡成肯定地認為,那縷能蕩起他心靈之水的清風就是櫻玉。


    迴城的路上,項櫻玉將一對裹在紅紙包裏的“心相印”羊脂玉墜分別給方怡成和自己戴上,羞著臉甜甜地說:“這玉開了光,就有了靈氣,以後你無論跑到哪裏都是我的小相公,我無論走到哪裏也都是你的小女人哎!”


    “三萬六千元的玉墜!櫻玉什麽時候買的?她哪裏來的那麽多錢?”這次方怡成沒有了風趣的調笑,心頭藏滿疑問的同時,也瞬間湧滿了被一個女孩子如此重待的溫暖,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方怡成想自已該有十年沒有流過淚了,十二歲母親去世那年,自已差點哭成啞巴,一年後繼母來了,在繼母的責罵、抽打和挨餓中慢慢適應了疼痛和傷痛,逐漸成了一個沒有淚隻有恨的軀殼,成了一個立誌發奮讀書走出大山的軀殼。


    最後他終於如願地走出了那座大山,他感覺陽光就像母親一樣一下子重新將他擁進了懷裏。本已幹涸的淚腺又恢複了豐盈,這次不再是苦的,不再是鹹的。


    項櫻玉摸著方怡成的臉:“你怎麽了?”


    方怡成急忙換成笑臉:“我現在確信佛緣,佛把世上最好的你給了我。”


    從寺院迴來後,項櫻玉忽然提出要吃方怡成親手做的菜。方怡成老實地說:“我做不好。”


    項項櫻玉依舊一臉期待地說:“我就是想吃,我喜歡哎!”


    於是方怡成每天在租住的小屋裏照著菜譜做些西紅柿炒雞蛋、豆角炒肉絲等最簡單的菜,然後送到項櫻玉宿舍的樓下。


    項櫻玉每次都是吃出津津有味的樣子給方怡成看,還低聲說,就是好吃!希望方怡成每天都能這樣看著她吃,永遠握緊這份可以彼此相視相處的緣分,永不分開!


    這樸實簡單的一切讓方怡成忽然感到,真正的相愛原來就是這麽簡單和樸實,沒有虛榮,沒有奢華,沒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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