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拉住清然的手,是那樣的自然,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的,那樣的理所當然,把身旁的正牌視之如敝履。他的眼就直直的看著清然,有一種不放心的心疼在裏麵。


    任何事情做到忘我的時候,即使沒有技術含量,那也是不容小覷的,就如現在的小易,他本來不學無術,除了在音樂方麵的天生潛質以外,可以說是一無是處,身手上更是不如韓躍,可是,他就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任韓躍怎樣使勁都沒有把清然的手從他手裏拉出來。


    清然的手卻遭罪了,被小易緊緊的攥著,還被韓躍使勁的毫不憐惜的拉扯,她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小易,我疼……”


    小易驚覺,趕忙把手一鬆,失去平衡的清然在韓躍的拉扯下朝後倒去,還好韓躍身手不是徒有虛名的,退了一步,穩穩的把清然箍在懷裏,他狠狠的瞪著小易,“不可理喻!”然後拉起清然就走。


    小易看清然白皙的手上有一圈紅痕,慢慢的暈開,暈的他心裏恍恍惚惚,待他清醒過來,韓躍的車已經絕塵而去了。


    韓躍沒有去公司,直接開車朝公寓走去,他耳朵裏反複著清然的那句“小易,我疼。”他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胸口堵得厲害,她何曾向自己這樣說過?她這是什麽意思?


    清然在車裏迴頭,看小易依然呆呆的站在那裏,寒風中更顯單薄,她的心就緊緊的揪在了一起,有一種訣別的不詳的意味,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軟禁後,心態變化產生的幻覺,隻是無由的覺得難過,之前沒有,隻在見到小易以後。


    “看什麽看,這麽戀戀不舍,難道你離婚是為了他?”韓躍突然就尖刻起來,原來,任何人大度都是在得到和擁有之後,在自己心愛的東西和人被搶走時,沒有人可以瀟灑的起來,韓躍也不例外。“看來,你的豔遇比起我來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我隻不過是一個婉瑩,你卻一個又一個,還裝出一副純情的模樣,我真是小看你了!”


    清然的心此刻無比的淒涼,腦海裏是小易滿麵的憔悴,從來她都沒有擔心過一個人,而此刻,卻怕的要命,像一眨眼,就再也見不到他了,“他病了。”她喃喃的卻肯定的說。


    “林清然,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已經告訴你了,以前的我既往不咎,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路上有點兒堵,把韓躍的心情堵得糟透了,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對清然的愧疚根本就是多餘,自己做什麽她又何曾在意,即使在意,自己這樣的人物,做這些那算得了什麽!


    “既然你都看透我了,好,我的清純也好,善良也好,都是裝出來的,裝出來騙你的,現在你知道了,可以和我離婚了吧?”清然淡淡的迴頭,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陰冷的如同外麵天氣的男人,和小時候那個陽光燦爛的少年怎麽會是同一個人呢?即使是,歲月的風霜,俗世的紛擾也已經把他身上的陽光消磨殆盡了,剩下的,是因為上天賜予的姣好麵容和天賦而被世人寵的不可理喻的自以為是和唯我獨尊。


    “想你都別想,你別以為我離不開你,既然你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人了,愛我也好,不愛也罷,是我的女人,別人就休想染指!”


    清然冷冷一笑,“其實,你和婉瑩還真的是般配。”


    韓躍一頓,這句話聽著他心裏是那麽的不舒服,他隱隱的不想和婉瑩聯係在一起,“你口口聲聲離不開她,到底是不想我和她在一起,還是怕我忘了她而不時的給我提個醒呢?”


    “哼,有區別嗎?”現在的韓躍怎麽樣對她,怎麽樣對婉瑩,對清然已經不重要了,心中離開韓躍的心慢慢的開始堅定了,她不愛他的錢不喜他的勢,唯一牽絆她的就是他的人,現在她將慢慢的把他從心裏抹去了,不是意外的像上一次的失憶,雖然始作俑者都是同一個人,但結果卻不同,這一次,不再迴頭。


    兩個人又開始持續的冷戰,第一次是清然單方麵的冷,現在,兩個人一起冷,在寒冷的北方的冬天,雖然室內暖氣氤氳,但那種冷是發自內心的,甚至影響到了室溫,清然覺得,這個冬天很冷。


    她在書房的桌子上鋪開一張紙,書房是韓躍的,平時她很少來,因為他那些書都是她看了就頭疼的,她寧願呆在客廳裏看電視。


    清然拿起筆,在開頭寫了幾個大字,離婚協議,像小時候寫作文一樣工工整整的寫在中間,落筆有些沉重,不如作文好寫,從小到大寫過無數的文章,包括畢業論文,也沒有這個寫著吃力。


    一滴淚無聲的落在紙上,慢慢的暈開了一大片,又一滴續上……


    在那片晶瑩的水暈裏,清然又把她和韓躍的過往迴憶了一遍,不由自主的迴憶,那個溫潤的少年依然是她心中無限的溫暖,隻是相隔太久,長大後的少年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樣子,除了對自己的惦記,他的心中又增添了太多的事情,是她所不熟悉的。


    本來分開就是天意,逆天而為,結果可想而知。


    費力的拿起筆,寫了幾行,清然就發現,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別人離婚有財產和其他的糾葛,她和韓躍基本是沒有這方麵的事情的,任何東西都是韓躍的,沒有一樣是屬於她的,有什麽可協議的?


    清然把紙揉成一團,又拿了一張,鋪平,還是不知道寫什麽好。


    頭疼。


    但是,她知道,自己真的是要離開了,既然他不同意,那麽,就把簽字給他留下,那天他同意了,把自己的名字添上,拿到民政局,就可以把那個紅本換一換了。


    清然從抽屜裏把那兩個紅紅的燙金的本本拿出來,用手輕輕的在上麵摸著,當時拿著它的時候,以為這就代表著一生,沒想到,它屬於自己的時間是這麽短短的時光。


    所以說,任何有形的東西,任何海誓山盟,都隻是熱情澎湃的戀人做的事情,心一旦冷卻,什麽都沒有用。


    清然把簽好字的協議連同結婚證放在書桌上最上麵的抽屜裏,起身。


    聽到客廳門在響動,韓躍迴來了。


    她走出書房,看韓躍搖搖晃晃的走進來,有濃重的酒味撲來。


    他很少喝酒,更很少喝醉,這樣的他清然還是頭一次見到。


    韓躍看清然清清冷冷的站在哪兒,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看著自己,心裏像有把小刀輕輕的劃過,“不是要離開我嗎?怎麽不走,走吧,走到遠遠的!”他把門打開大敞著。“走吧,永遠都不要再迴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他搖搖晃晃的往裏走,任憑門開著。


    寒冷的空氣衝進客廳,穿著單薄的清然不由一抖,走過去想把門關上,經過韓躍時,被他一把抓住,“你高興了吧?這麽急迫,現在就要走!”


    “我去關門。”清然淡淡的說,輕輕掙脫他,走是要走,但不是現在。


    她返迴身的時候,卻不見了韓躍,不遠的洗手間裏,傳來嘔吐的聲音,清然心裏一緊,趕忙走過去。


    韓躍蹲在座便器旁,上身伏在上麵,喝的酒都吐了出來,洗手間裏充斥著刺鼻的酒氣。


    清然半俯下身,用手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著,幫助他順氣,“喝了多少酒,讓自己這樣遭罪。”


    “你出去,別進來。”韓躍頭垂著,伸手向後推清然,“出去。”


    清然不知他是在跟自己生氣,還是不想自己看到他的狼狽樣,但,她怎麽能出去呢,看他那樣的難受,自己心裏也不舒服。倔強的站著,依然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打著,除此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韓躍最終也沒能把她推出去,一陣翻江倒海,他吐了個稀裏嘩啦,本來他的酒量是很大的,而且,很少醉的,但是,今天心情不好,碰到那幾個客戶一直勸酒,喝就喝吧,他也有點兒借酒澆愁的意思,誰知就喝過了頭。


    清然把毛巾用熱水濕了,蹲下身子給他擦了擦嘴,想扶他起來,“走,去沙發上躺一會兒。”


    “別動――”韓躍不知是醉的還是難受的,他搖搖手,“別動,親,別動。”


    “地上涼,起來。”清然看他已經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想拉他起來。


    “沒事……沒事……親,讓哥坐一會兒,哥難受,好難受……”韓躍低低的叨咕著,仿佛是自言自語。“嘔――”他又把頭伸進了座便器,隻是幹嘔,卻已經沒有了內容。


    清然聽他嘔的難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啪啪”的往下掉,手扶著韓躍的胳膊,淚就滴在他的手上,“這是什麽?是我的嗎?”他抬頭,看到清然已經紅了的雙眼,“你哭了,親,別哭,你在心疼哥,對嗎?嗬嗬,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你隻是在賭氣對不對?”


    清然站直身子,想讓韓躍起來,卻被韓躍誤會要走,伸手抓住她,“別走,好不好,我找了你這麽久,剛剛找到你又要走了,你走了……我怎麽辦?”


    “你有婉瑩,還有孩子,你想要什麽有什麽,何苦把自己說的那麽可憐。”清然挺直身子,鼻子酸酸的。


    “我隻要你,誰都不要。”韓躍還是不放手。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上錯床,嫁個“狼”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枚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枚兒並收藏上錯床,嫁個“狼”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