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清竹院,魏謹然還未收拾妥當,就有人來傳信,說魏思賢在園子裏等著她。


    “是二哥親口吩咐的?”魏謹然狐疑的問。


    “是。”來人道。


    魏謹然將那人看了幾眼,感覺來人被盯著有些躲閃,所以又問道。


    “二哥說要我一人過去?”魏謹然又問。


    “是的,二少爺也沒讓人跟著。”


    “好的。你過去告訴二哥一聲,我一會就到。”魏謹然吩咐道。


    “小姐,會不會是有人假借二少爺的名義呀。”七巧道。


    二少爺有事要麽直接過來尋小姐,或者讓人過來傳話,小姐直接去他的院子裏。


    再說了,還特意囑咐一人過去,感覺有些怪怪的。什麽事情,要那麽神神秘秘的呢?


    因為園子那個地方有讓人不好的迴憶,這一切讓清竹院的人十分敏感。


    “不會。是我也不怕。”


    而魏謹然卻想到那片葉子。


    不知道為何,她第一反應就是想到它。


    或許是做賊心虛吧。在慈濟寺,自己那樣的借口,魏思賢沒有再盤問,她非但不覺得慶州,反倒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之後,魏謹然有些躲著魏思賢不敢單獨與他相處。沒想到一迴來,二哥就來喚自己了。


    現在的魏謹然反倒希望,真是魏謹菲因為自己在馬車上的言論又找機會使壞呢。


    “你們收拾收拾東西,我去去就迴。”


    入了秋,園子裏也冷冷清清的。再過不久,就要入冬。轉眼又是一年,快到自己被魏謹菲推入湖中的日子裏。


    魏謹然也不知道,這一年是自己的臆想,還是真有其事。


    或許,自己早就在那日死了,變成遊魂,因不願接受事實,才想出林曦林奕那樣的人物。


    才臆想伍朝鴻對自己態度的改變。


    也或許,她未曾死去,一直暈迷不醒,這一切都是她的夢罷了。


    魏謹然一步一步的走在道上,腦子裏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知道自己是怯了。


    再走近些,魏謹然能看到湖心亭中,魏思賢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


    魏謹然走過去,在亭外喚道:“二哥。”


    魏思賢或許也是在思索著什麽。待魏謹然說了話,才反應過來,他趕緊一笑,招唿道:“快過來,坐這。你也大了,也不知準備的這些果子還合不合你的胃口了。”


    魏謹然看著桌子上的東西,挑了一塊塞進嘴裏。


    “好甜。”魏謹然道,但確實不是很合胃口了。


    魏思賢看著魏謹然不再用,也不強求,他道:“再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可想好了怎麽過?”


    “我還小,過什麽生辰,吃碗壽麵即可。”魏謹然道。


    魏思賢看著她,道:“也不小了。再過一年,也該插笄了。那時就變成大姑娘了,也該嫁人了。”


    這是魏思賢第一次這麽直白的和她說嫁人之事。魏謹然隻好低下頭,假做害羞狀。


    “到時候你既要考慮夫家的事,也要考慮魏家的事。或許還會出現夫家與魏家相悖的時候,你顧著哪個呢?”


    “我……”魏謹然剛想迴答,自己定然不會不顧魏家的利益。就叫魏思賢伸手製止了她。


    “我今日問你,並不是逼你選擇。而是告訴你,為何婚姻之事,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然有一天,你終將麵對那樣的情況。你懂嗎?”


    魏謹然點點頭,道:“我懂。”


    可是,她不懂,餘家本就是父親的選擇,餘琦良提出那樣的要求,她也應了,自己的二哥今日為何要說這樣的話。


    看著魏謹然迷茫的眼神,魏思賢在心裏歎了口氣。


    “在慈濟寺後山,你是不是和伍朝鴻在一起。”


    “我,我……”魏謹然想了想,還是決定承認。


    “是。當時出去逛,遇到伍二哥。”


    “那你為何隱瞞?”


    魏謹然現在迴憶起來,也不知道最開始自己為何隱瞞。


    “我不知道。”


    後來,估計是一開始隱瞞了,再出來就不合適了。


    “言姐兒。你和他不合適。”魏思賢直接把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以前的他以為是伍朝鴻一廂情願,所以他一直在勸伍朝鴻。


    今日他卻要開始勸魏謹然。


    “對,他是喜歡你,但這樣的喜歡能堅持多久,能護你多久?”


    “他被家裏困著,無所事事,一事無成。我了解你的氣性,你是個好強的,難道你要跟著他日日看家裏的臉色,事事靠家族庇護嗎?”


    “……二哥,我沒有。”我沒有,魏謹然對自己道。


    她不知道什麽是喜歡,隻是自然而然的想和伍朝鴻一起,笑也好,罵也好。


    她也從不知道伍朝鴻喜歡自己,她沒有想過這樣的可能性。


    魏謹然握著拳,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著越跳越快的心。


    魏思賢看著魏謹然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猜測得不錯,她真的是動心了。


    “你忘了你與餘家的事了嗎?難道你想學念姐兒先斬後奏,陷父親,陷家族與不義?”


    當時與餘將軍說的是魏謹菲,換成魏謹然,也算說得過去。


    現在剛答應相看,魏謹然卻又定親了,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呢?


    餘將軍就算能忍,也是後患。


    “二哥,我與他並未定親。”魏謹然突然想起餘琦良的條件。或許,他根本看不上自己。


    弄出這個一出戲,也隻是想羞辱下自己,扳迴一局。


    “那日你是怎麽答應祖母的,你忘了?”魏思賢的語氣並不嚴厲,但這樣的話卻讓魏謹然清醒了過來。


    “隻要他不嫌棄我,我就不嫌棄他。”魏謹然將那日的話又說了一遍。


    “你記住就好。實話與你說吧。就算餘家不行,你與他也沒有可能。”


    魏思賢站了起來,看著平靜無波的湖邊,突然拿出一個果子丟了下去。


    “噗~”湖麵漾起水波,往外擴散。


    魏思賢看著被波及的外圍,歎道:“皇上是不會允許魏家和伍家聯姻的。特別是伍家二姑娘即將成為荊王世孫妃的今日。”


    “你是想父親解甲歸田,還是要大哥斷了仕途。或許,你以為伍家會為了你放棄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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