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門開了。魏謹菲從裏走了出來,輕輕的喚了聲“二哥”。


    “二哥。我知錯了,你莫要怪我。”她用手輕輕的撫了下被魏思賢打了一巴掌的臉。


    魏思賢看著她嘴上說著歉意的話,臉上卻帶著勝利的笑,心裏冒起陣陣寒意。


    “真的值得嗎?”


    “值得的。如果表哥不值得,還有誰值得?”魏謹菲笑著迴答。


    “不管自己會變成怎樣?”不擇手段,把自己變成這樣。


    “二哥。我還是以前的我。倒是二哥變了。所以才看我做什麽都覺得礙眼吧。”


    魏思賢搖了搖頭,道:“迴去吧。”


    現在他也體會到了魏謹然的感覺,管不了,不想管。


    “你想要的已經得到了。以後,好好的做方家婦,相夫教子,莫惹事端。”


    第二日一早,魏思賢就帶著魏思安迴了城。


    莊子裏又安靜了下來。


    “小姐。聽說,聽說,大小姐她問婆子們要了一堆針線,說是要給老夫人做衣裳。看那樣子,這不得做個把月?”七巧神秘兮兮的說。


    “這是被禁足了吧。”魏謹然笑道。


    她笑並不是因為魏謹菲被禁足了,而是魏謹菲隻是被禁足。


    所以說,魏謹菲才是最懂這世界的生存之道的人。無論做了什麽,最後也隻是禁足而已。


    魏謹然站了起來,望著窗外道:“別開心了,禁足而已。”


    住在一方小小的天地,和禁足也沒什麽區別,隻是地盤大點而已。


    “去要些針線來。小姐我也學學針線。”


    魏謹然雖然不再排斥這些事情,但是主動要求做針線,還是讓七巧覺得很奇怪。


    九環知道魏謹然定然是有心事了,她並未多打探,而是應了一聲,馬上去辦。


    魏思賢迴去後,對方啟元帶著王麗珠出遊的事,他隻字未與方淑秀提。


    “忘了吧。”


    方啟元知道自己母親不喜歡,自然不會提及。本還擔心自己的姑母又上門告狀,沒想到卻風平浪靜。


    方啟元心裏倒把魏謹菲好好的誇了一頓,覺得是魏謹菲大度。


    這一次,受到影響的似乎隻有伍朝鴻。


    伍朝鴻坐在桌前,提筆寫下了落款。


    “金子,把信送去安州吧。”


    “是。”金子一走,伍朝鴻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似乎從什麽地方解脫了出來。


    “渠三。你就在京都看著家。如果我站穩了腳跟,你再過去。”


    渠三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做不到金子那樣灑脫。


    反正一時半會,有金子跟著也就夠了。


    “是。”


    伍朝鴻又給了一張單子:“給,這些東西你去準備。別讓人知道了。”


    “是。”


    人都走後,伍朝鴻愜意的躺在塌上,抽出一本書,隨意的翻了翻,但又覺得沒有勁。


    他狠狠的將書甩開,迅速的站了起來,坐在桌前。


    伍朝鴻提起筆又不知道寫些什麽才好。


    他又把筆放下,重新研了墨,準備一通,才起筆。


    “魏謹然……?太生硬了。”伍朝鴻想了想,落筆寫道,“言兒。”


    伍朝鴻默念著這個名兒,整個人覺得火燒火燎的。


    他趕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吞下,整個人冷靜了下來。


    看著擺在眼前的兩個字,墨已幹,伍朝鴻細細的摩挲著。


    “何必呢?”伍朝鴻想。


    提起筆,寫了名,自己又能寫什麽呢?


    告訴她,自己要走了?


    自己來來去去,走不走和她又有什麽關係?


    她最多隻會說聲“保重”吧。


    她說了願意嫁的,在他眼裏,現在的自己隻是沒有原來那樣討厭罷了。


    一廂情願的自己,又何必去攪亂她的生活呢?


    伍朝鴻看著眼前的名字,突然,伸手一抓將它揉成了一團,想將它撕成碎片。


    但他又不舍的將它展開,細細攤平,看著那兩個字,將它點著了,看著它慢慢化為灰燼。


    “還是別給她惹禍了。”伍朝鴻又將地上的紙灰狠狠碾碎碾碎,在屋內踱起步來。


    走著走著,他又想到什麽,突然返迴桌前,提起筆寫了四個大字——謹言慎行。一氣嗬成。


    伍朝鴻自己的字,越看越覺得好看。竟然愣愣的欣賞起來。


    渠三進來時,就看到伍朝鴻抱著那字傻愣愣的笑。


    “少爺,公子,爺!”渠三喚到。


    “嗯?都辦妥了?”伍朝鴻迴過神來。


    “嗯。這字真是俊,我拿去表起來?”渠三道。


    “不用。”這事伍朝鴻準備自己來。


    穀風園裏的事情,郭敏珍一點也不知道。


    伍家被伍朝鴻鬧了一場。這段時間,大家看到他還有些憱憱的。隻要他不惹大事,大家也不想管他。


    就連霸道的伍慈英也被告知莫惹事。


    所以,穀風園裏的變化並未有人知曉。郭敏珍並不擔心伍朝鴻折騰。


    而忙忙碌碌的伍朝鴻,反倒讓郭敏珍感到惴惴不安。


    “二哥兒最近日日關在房內,在做什麽呢?還有他那兩個跟班,最近在忙什麽,整日進進出出的?”


    “田嬤嬤,你說她是不是還記恨著上次的事?”郭敏珍問道。


    “夫人放心吧。二少兒他隻是混了點,其它心思還是不敢有的。如果夫人擔心,我找人打探打探。”


    “他那院子,怎麽打探?”郭敏珍平日裏雖然掌控得嚴,但是穀風園裏的事,知道得並不多。


    伍朝鴻借口人多事多,嫌煩,院裏除了金子和渠三,就是些灑掃的丫頭婆子。而屋子是不讓他們靠近的。


    “夫人放心。穀風園裏也打聽不出什麽來,我們就別派人去了。我們可以從外麵下手。”


    “嗯。你找人小心些打探。我最近這眼皮總是跳,就覺得有些什麽事。”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我提過條件了。去安州的事情,已經很多年不提了。看來是年歲長了,懂事了呢?”


    “上次鬧那麽一出,就是想弄個馬場。但是除了找那魏家和方家小子去了一場,又沒有動靜了,你說是為了什麽?”郭敏珍怎麽想也想不通。


    她怕伍朝鴻在別院裏藏了什麽,後來她派人去問了,尋了,似乎什麽也沒有。


    郭敏珍怎麽也猜不到,伍朝鴻確實隻是為了弄了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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