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朝鴻看著魏謹然,轉身往前走。


    魏謹然:“……”


    她以為伍朝鴻不會迴答,沒想到伍朝鴻停了一會又答道:“你給了我多少銀子請我給你二哥當跟班了?”


    魏謹然:“……”


    魏謹然也不知道他氣什麽,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就陰陽怪氣起來。


    看著快出了小道,魏謹然急趕了兩步,跟上範玉梅。


    伍朝鴻卻又在後頭道:“別去聽琴了,往右,去看人賽詩吧。”


    伍朝鴻是最不喜歡這個的,他這麽說是因為魏思賢在那裏。伍朝鴻覺得魏謹然到處亂逛也不是事,還是把她送魏思賢那裏去好。


    那裏是一片杏花林。幾人趕到時,賽詩會早已結束,公子哥們都拿上了弓。


    魏思賢拉著魏思安,也在人群中。


    魏謹然快步來到魏思賢旁邊,道:“二哥。他們在比什麽?”


    比射箭卻沒有靶?


    “射花!”魏思賢道。


    “射花?無聊。一會這林子還能看嗎?”伍朝鴻接過話頭,卻並沒有特意的放低聲音。


    有人聽見看了過來,看到是伍朝鴻,就嘀咕了幾句。


    其中一人走過來,看了看伍朝鴻,蔑視一笑:“伍二公子,令兄騎射功夫了得,想必二公子也不賴吧。一起比試比試。”


    看著那人的表情,加上那樣的語氣,誰都能猜到他是故意過來羞辱伍朝鴻的。


    魏思賢拉著伍朝鴻怕他發怒,魏謹然也怕他和人打起來。一直和伍朝鴻搖頭,讓他要冷靜。


    伍朝鴻忍了忍,咽下這口氣,對著張延平道:“不去。”


    張延平也發現了魏謹然的動作,輕笑道:“這是哪家小娘子,管得挺寬,二公子是在溫柔鄉裏待久了,所以……”


    伍朝鴻聽到這再也忍不住了,他笑著上前,拍了拍張延平的肩,將人往前一拉,一拳就揍了過去。


    伍朝鴻的拳很快,又使了全力,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張延平就捂著肚子跪在了地上。


    “呸,嘴碎。”伍朝鴻還朝人吐了口唾沫,“誰不知道被我打了的人都是白打,還上杆子的來惹我。”


    “你要是個王子王孫,世襲公子也就罷了,我認慫。不是就給我憋著。”


    伍朝鴻的話有點狂了,但也是事實,誰讓他有個厲害的父親,有個好大哥呢?


    房家幾位公子聽到爭執,趕緊過來。一人拉起張延平,一人拉著伍朝鴻。


    “這是怎麽了?剛不是好好的嗎?怎麽鬧起來了?還比不比了?”


    房家大公子拉著伍朝鴻,道:“我們家設宴,你這樣我下不來台。人你也打了,你說句軟話。”


    伍朝鴻卻道:“他被打是他慫,你怎麽不問問他為什麽被打。他今日不賠禮,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伍朝鴻一把拉過魏思賢,道:“過來,是你妹子,又不是我妹子。沒有我幫著你,還被人訓的道理。”


    魏思賢自然不會往後退,他們魏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把魏思安往魏謹然身邊一推,站了出來。


    “你要比箭,我和你比。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拿個女子說事,是什麽道理?冠冕其外而糟糠其理,俗且鄙也!”


    魏思賢說這話,可見他也是氣極了。


    房大公子看魏思賢,又看了站在魏思賢身後的魏謹然,就知道事情的因由了。


    扶著張延平的房家三公子聽到這,把人一甩,道:“要比,我和你比。”


    魏世宗叫房老將軍一聲恩師,魏謹然就像是他們的妹妹一樣。沒想到他們家辦宴,卻讓人家小姑娘在自家受了委屈。


    房家要再和稀泥就丟了氣節。


    張延平要不應,也下不來台:“好。”


    事情就這麽定了。


    杏林中,一株株紅杏,花繁姿嬌,點綴春光。


    射花,箭法得好,眼光也得好。


    比試之前大家先在林中轉悠,選好目標,站在百米之外拉弓,不可射落枝頭的花,才算過關。


    這並沒有想象中的容易,又比拿那光禿禿箭靶比試有趣多了。所以一時之間杏花林中都是人。


    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主意,很是風雅。


    “大哥,選這株。”


    “這個不錯。”


    杏花林中都是各種笑鬧聲。各家的姐妹都為自家的兄弟出著主意。


    魏謹然也覺得伍朝鴻那句話說得挺對的,這麽一折騰,一會這林子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了。


    或許也有人這麽想,但就伍朝鴻說出來了,他平日也是個傲的,得罪的人也多,自然有人要找他的麻煩。


    這事雖是伍朝鴻挑起的,但那張延平汙言穢語,伍朝鴻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站在她的前麵,擋住了那張延平的目光,魏謹然的心裏也很感激。


    現在房三公子說要和張延平比試,也算是因為她,魏謹然自然就不再心疼這一林子的杏花了。


    “二哥,你看那株怎麽樣?”


    從魏謹然站的角度看,那株紅杏單獨向一旁生長,有些遺世獨立之感。


    這株花好就好在它長的位置。


    魏思賢還未應,房三公子卻直接誇道:“真不錯。還是魏二妹妹眼光好。”


    房三公子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他臉上帶著笑,骨子裏帶著一股衝勁,就像夏日的驕陽,豪情萬丈。


    魏謹然被他一誇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張延平看到這株花也覺得要再去挑這麽一株並不容易。


    所以,他道:“既然要比,我們就比比誰先將它射下來吧。”


    房家畢竟是主家,如果房鬆林不應,有些故意排擠張延平之嫌。


    “好。誰來當裁判?”


    “我來吧。”旁邊走出一人,魏謹然並未曾見過,但一看大家的態度,就知道此人身份不低。


    他身旁跟著周家公子周普成,那周普成的獻媚之意大家看了都臉紅。


    “荊王世孫。”伍朝鴻看出魏謹然疑惑,小聲的道。


    原來此人就是伍朝鴻先前說的王子王孫呀,難怪伍朝鴻也和眾人一樣退到一旁,讓出道來。


    “我不怕她,隻是無事惹他幹嘛。”伍朝鴻一看魏謹然那表情,猜測她是不是在腹誹他欺軟怕硬。輕聲解釋道。


    其實魏謹然並未這麽想,反而覺得這樣的伍朝鴻才算是個明白事理的。


    不然伍家要有他在,再多的伍家大公子也撐不起來。


    魏謹然還趁機和伍朝鴻道了謝。伍朝鴻心裏也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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