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手中的針管,其針頭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其中的粉色藥劑。


    帶著魅惑人心的妖豔,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東西。


    “你在逼我殺你!”


    說話間。


    擇人而噬的壓迫感,朝著四周擴散開來,一股氣流緩緩湧動。


    “嗬嗬嗬……既然我得不到,那就幹脆把你毀了,讓你的小情人也得不到你,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李媚神色病態,內心已經到了扭曲的地步。


    “唿!”


    說話間,隨著吹氣,一股粉色煙霧,從李媚的口中被吐出。


    “找死!!!”


    神色一冷,無視那粉色煙霧,薑尚掐住李媚脖子的手,狠狠一握。


    “轟!”


    白色的氣流四溢,將場中的三人衣袖吹的獵獵作響。


    一隻枯朽手掌。


    緊緊握著薑尚的手臂,無形的炁,在二人間湧動。


    “你在多管閑事。”


    順著手臂上的幹枯老手,薑尚看向身旁的老者。


    身穿青色長衫的文章丘,神色平靜的看著薑尚。


    “年輕人,得饒人處且饒人,小孩子不懂事,你何必動殺心。”


    聞言。


    一抹獰笑。


    在薑尚的嘴角浮現,緩緩從嘴角擴散到整張臉。


    “既然如此,那就看你的本事,夠不夠救下她了。”


    “轟!”


    薑尚腳下的地磚一沉,被文章丘握住的手臂,如同潛龍升淵,帶著無法被遏製的力道,掙脫開來。


    右腿由靜到動。


    在手臂掙脫的一瞬間,彈射起步,朝著李媚而去。


    “嘭!”


    兩腿向撞。


    沒有狂風肆虐,有的隻是二人腿上的白色氣流環繞。


    炁在湧動。


    薑尚能夠感覺到,文章丘的炁將二人之間的交手波動,徹底的壓製在了周身範圍。


    “怪不得你敢插手,炁就是你的依仗嗎?”


    “並不是。”


    文章丘輕輕搖頭,並沒有什麽太多的神色變化。


    對於這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自從一年前他拿下六魁首之時,文章丘就已經開始關注。


    後來。


    還是追捕司送來文書,告訴他這人是楊天正看重的人,這才讓他熄了想要拉攏的心思。


    但是。


    經過一年的觀察。


    文章丘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天賦才情俱在,且極其努力的天才。


    明明不過二十一二的年歲,就已經走在了所有年輕人的前麵,但還如此的努力吸取知識。


    這是天生的宗師之才。


    如此之高的評價,不是文章丘誇大其詞,而是對於這個年輕人來說,是最為真實的評價而已。


    “停手吧薑尚,我知道你身兼數門頂尖武學,且已經達到極限武者,但是你不能殺她,她是李家之女,也是當今天子的堂妹。”


    “並且,你不是我的對手,你能依靠天賦拉近與宗師的差距,但是你不可能跨越這其中的天澗。”


    文章丘可謂是苦口婆心,明麵上是想要救下李媚。


    但是,事實上。


    卻是不願看到薑尚自誤,畢竟李媚是皇親國戚,一旦被薑尚殺死在這裏,陛下絕對不會放過。


    眯了眯眼。


    薑尚臉上的獰笑消失,緩緩收腿,向後退了一步。


    “我這人不是什麽聽不進話的人,今日你說的有理,我就放過她一馬,但是你要知道,她敢做什麽逾越之事,你保不住她的。”


    “孺子可教也!”


    文章丘眼中一抹讚許之色閃過,對於薑尚能夠看清利弊,還是極為的滿意和高興。


    年輕人,多是心高氣傲。


    眼中容不得絲毫沙礫,更是聽不進去好言相勸。


    薑尚能在這個年紀,擁有如此實力的情況下,還能有這等心性,讓文章丘也是越看越滿意。


    “你不出三年必成大器,好好沉澱自己吧,到時候你一旦成為宗師,你八極門就是一門雙宗師。”


    文章丘讚許幾聲,隨後帶著暈過去的李媚離去。


    直到人影消失。


    薑尚冷笑一聲,朝著書架後麵,瑟瑟發抖的劉茜走去。


    這文章丘想要試探他,可惜就是功夫差了點,他都沒有動真格,就已經相持不下。


    也難怪文章丘看不出什麽。


    而這一年來。


    薑尚可不是在虛度光陰,他每日沉浸在藏書樓,在彌補基礎知識的同時,也在掃蕩樓中的武學。


    這樓中。


    雖說沒有頂尖武學,但是也不缺一般的武學。


    薑尚埋頭苦讀之餘,這樓中的武學早已被收入囊中。


    一年時間。


    在徹底消化、理解之餘,更是將其統統融入孽龍纏身之中。


    第五層!


    而這一年裏最大的收獲,不是孽龍纏身被推演到了第五層,是薑尚徹底彌補了自己的不足。


    將自己一直以來,視為短板的基礎不足,徹底的彌補。


    此時此刻。


    那些不入流的武學,在薑尚手中就是信手捏來,其中唯有頂尖武學,讓薑尚還會費點力。


    但是。


    也僅僅隻是費點力而已,相比較一年前,薑尚需要廢寢忘食的習練,這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走過書架。


    看向抱著頭蹲著身子的劉茜,薑尚輕步走過去,一把抱起。


    “啊啊啊啊啊啊……”


    劉茜驚叫起來,等到頭被人一把按在懷裏,聞著熟悉的味道,劉茜慢慢平靜了下來。


    不過一會。


    抽泣聲響起,讓薑尚微微一笑,輕輕拍著劉茜的後背。


    “一直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到今天我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管你什麽事,我就喜歡哭……”


    “那你哭也不能把眼淚鼻涕,全往我懷裏擰啊,你不嫌惡心啊?”


    “惡心也是你惡心……嗚嗚嗚……”


    看著懷裏的劉茜,薑尚一把抱緊,朝著藏書樓外走去。


    黃昏。


    隨著校門被打開,三三兩兩的靚男倩女,從學府大門走出。


    有約晚上吃飯的,也有親親我我的,顯得活力十足。


    薑尚和劉茜相伴而行,混著人群從學府中走出。


    迎著黃昏。


    從學府大門離去,最後隨著薑尚的大笑聲傳來,二人的身影遠去。


    ……


    八極門。


    院子裏,薑太原赤著上身,坐在板凳上,神色帶著些許痛苦。


    而劉不二站在背後,手中端著一個黑色小罐,時不時從中掏出一些茶綠色的藥膏,塗抹在薑太原背上。


    “薑門主,今日用完這一罐之後,你這傷勢勉強得到了控製,但是我建議你盡量不要動手,我怕……”


    劉不二說到最後,看著薑太原背上喇叭狀的傷口,欲言又止。


    “說吧,你作為天青傳人,對於槍械傷勢比我更透徹。”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打中你的子彈,屬於兵道三型甲號,這是當年專門針對炁體源流,而研製出來的子彈,你試試玉門三上之處,是否感覺陣痛。”


    聞言。


    薑太原緩緩閉目。


    白色氣流。


    瞬間環繞而起,無形的磅礴氣勢,沉重如山,讓院子裏的所有聲音,都被壓製的一片寂靜。


    “噗嗤!”


    如淵似海的氣勢,隨著薑太原一口鮮血噴出,猛的破碎開來。


    院子裏頓時狂風肆虐。


    劉不二做勢就要上前攙扶,卻被薑太原抬手阻攔。


    “玉門三上處有劇痛,陰關五寸處也有劇痛,那人打中的兩槍,槍槍皆是命中要害。”


    “哎!這種兵道三型甲號子彈,在打穿炁體源流的同時,也會對其造成幹擾,這種情況會持續最少十年左右,所以我建議你盡量不要動手。”


    劉不二一臉的愁苦,對於薑太原身受重傷歸來,也是有些無奈。


    他們能安心在太阿市生活,可不是什麽隱姓埋名的原因,而是純粹就靠薑太原的威懾力。


    如今。


    為了醫治薑尚的心脈傷勢問題,薑太原不顧當年誓言奪取八極鐵令,導致自己身受重傷而歸。


    一旦。


    讓武盟得知薑太原的行蹤,恐怕打傷薑太原的高手,就會不日上門,來取迴八極鐵令。


    “屬於八極門的八極鐵令早已遺失,你這次奪取的舉動,恐怕不是什麽正確的做法。”


    “我沒有多的選擇,我孫兒的傷勢連你都束手無策,我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八極天之上。”


    “八極天被傳的神乎其神,但是說到底它隻是一門炁學,不可能讓心脈再次續上,你這些年用九命花強行給薑尚續命,但是你想過沒有,世上已經再無九命花了。”


    劉不二這赤裸裸的大實話,讓薑太原身子一頓,沒了動靜。


    許久。


    一聲歎氣響起,薑太原抬頭望天,神色複雜。


    “這事成與不成,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如今我已經一百四十四歲,即將大限將至,這世間在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我隻想在我臨死之前,盡最大的可能去彌補我孫兒。”


    沉默許久。


    劉不二才麵露愧疚之色,好似做了什麽決定一樣,沉聲開口。


    “哎……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攔不住你,但是……如果武盟高手追來,我會帶著茜茜離開……”


    聞言。


    薑太原颯然一笑,轉頭看向神色愧疚的劉不二,笑著開口。


    “不二,你不用如此愧疚,當年我救下你父女二人,也是看中你是天青傳人的緣故。”


    “我知道。”


    薑太原說的灑脫,看似不在意劉不二想要離去的話。


    但是,終究還是意難平。


    畢竟當年。


    如果不是劉不二的緣故,薑意南夫婦二人也不會死,薑尚更不會被人偷襲的心脈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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