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興言來了,施映秋連忙命人將他請進來。


    “那你且先看著,我先不打擾你了,等會兒晚些時候我再過來看你。”和安說完便起身告辭。


    施映秋頷首說了聲好。


    和安剛一出來就看到展興言在門口候著,兩個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不知為何和安突然有些緊張。


    “張太醫。”和安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唿後,便匆匆離去了。


    展興言看著他離開後才進了施映秋的房中。


    再把脈下來,展興言的神色愈發的凝重起來。


    “早前叫你好好休息,不要這麽拚你不聽,現在好了吧,身體不好了。”展興言說著從藥箱中拿出了做好的藥丸遞給施映秋。


    接過藥丸施映秋打開聞了聞裏麵的藥香味:“我說你這調配的藥真的是越來越像糖丸兒了。”


    “那還不是怕你苦,所以專門放了許多的蜂蜜。”展興言沒好氣的說。


    施映秋嘿嘿一笑,將那藥收好。


    “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看到和安從你房間裏出去了。”展興言一邊收拾自己的藥箱,一邊不動聲色地說。


    他這話剛一說出口,施映秋便明白他想說什麽了。


    “你們所有人都懷疑,我這次生病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她,但不管怎麽說,她也陪在我身邊陪了這麽長時間,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我不願意去懷疑她。”施映秋很明確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展興言收藥箱的手在空中頓了一下,他輕歎兩聲:“早知道你是一個倔脾氣的,這話我也就和你說,這一次你心中願意相信就相信,若不願意相信的話,大可以當我這些話都沒說。”


    施映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臉好笑的看著展興言。


    “現在都已經迴到王府中了,你們日日夜夜的陪在我身側,還怕什麽呢?”施映秋有些好笑地反問。


    展興言愈發得無語起來:“再過幾日便是太後娘娘的壽辰了,這幾日我可能會非常忙,沒有太多的時間過來看你,你一定要記得照看好自己的身子,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話立馬叫王爺找我,千萬不要再拖了,知道了嗎?”


    他這喋喋不休的樣子真像極了夜君昊。


    施映秋就當著他的麵將藥丸倒出來送入了口中,吃著還不忘誇讚著:“你這配藥的手法真是越來越好了,這藥丸甜絲絲的,吃起來也不覺得苦,若是有空的話不妨給我多配一點?”


    瞧著她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展興言再次的氣不打一處來,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施映秋養病,夜君昊甚至想要把她的腿打斷,將她禁錮在王府中。


    現在他也有這種想法了。


    “你就貧嘴吧,下次我一定把這藥做得奇苦無比,讓你再也不想吃藥了。”展興言無奈地搖著頭說。


    施映秋嘿嘿一笑,將那一瓶藥妥善的收好在自己的梳妝台裏。


    展興言極其不安地囑咐著施映秋,然而看著她那模樣,也知道她怕是聽不進去,展興言無奈,索性直接去找夜君昊。


    “她的身子目前來說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但是若想要性命無虞的話,最近這段時間一定不能勞心勞力,這一點我相信你可以督促她做到的,但我有些擔心她到現在對於和安還是沒有半分的疑心,甚至過於信任她,這會不會有些不太妥當?”展興言不動聲色的問道。


    夜君昊悶嗯了一聲,他也正為此事而感到頭疼。


    “想來你已經聽說了這位和安姑娘的身世,以她現在的身世,就算是再懷疑,我們也不方便表露出些許。”夜君昊的麵色不大愉快地說。


    展興言站在旁邊聽了許久後,突然開口問道:“關於和安姑娘的事情我多多少少也都聽說了,隻是王爺有沒有覺得這事兒中似有蹊蹺之處?”


    一說起蹊蹺二字,夜君昊突然將目光轉向了展興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展興言猶豫了一會兒,事關施映秋,他還是繼續說道:“若說起來的話,和安姑娘是自己找迴來的,她手中拿著信物,身份也已表明,可是都已經迴來這麽長時間,聽聞太後娘娘幾次三番的想將她認迴皇室,她都以各種理由給拒絕了,這不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嗎?若不想迴來的話,又何必千辛萬苦的認迴來呢?”


    這件事在最開始展興言聽聞此事之後,他心下曾經有過猶豫,但因為旁人都未曾議論過此事,所以他也便不多提。


    如今若不是因為施映秋的事,他也不會想起來。


    “聽了她不願意認迴來的原因,是因為說自己在民間時間太長,已然不能習慣皇宮中的各種拘束,所以才借住在我們王府上的,這麽說表麵上來看也沒有什麽問題。”夜君昊不動聲色的說道。


    表麵上沒有什麽問題不代表真的沒什麽問題。


    “你現在在太醫院,對於當年的事情,多多少少應該能夠查出來點什麽。”夜君昊突然說。


    夜君昊這麽一說,展興言就恍然大悟。


    “後妃誕子,在這後宮中全都會有記錄,不過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年時間,要找起來的話不是很容易。”展興言略微思索後說:“但是迴去找找也不是找不到。”


    “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夜君昊伸手在展興言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兩下後說。


    如果不是因為施映秋的身體的話,他到底對展興言還有著滿滿的醋意呢。


    太後的壽誕如約而至。


    邊境小國有前來送禮的,也有不少借著這個機會想要和朝廷中打好關係的,都派了自己的使者帶了賀禮過來。


    一時間整個京城中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就連施映秋的美容館裏,現在也都人滿為患了。


    “最近這些日子京城中最火爆的美容館,除了咱們玉雪閣之外,也就隻有華新公主開的那家了,至於其他的,到底是因為沒有足夠的美容手法,所去的人也不是很多。”和安坐在施映秋的床榻邊上,看著手中的東西。


    她的手中除了賬本以外還有最近的策劃。


    那是施映秋早就已經寫好了。


    “凡是這次過來給母後賀壽的使者到我們店裏消費,都可以免費贈送一次美容,再加上精美的禮品,至於其他的,來賀母後的萬壽節,凡是到店來消費的都可以買一套送一套。”施映秋漫不經心地說。


    天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夜君昊看著她就如同看著國寶一樣,別說讓她總是出去巡視了,平時就連她多看一會兒書都會立馬遏止。


    這樣的日子讓施映秋一度懷疑她是不是馬上就要廢掉了。


    但是在展興言兩個人的堅持下,她還是老老實實的躺在了屋子裏。


    “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安排下去了,王爺說的沒錯,你現在的身子還很虛弱,就是應該好好的休息休息,如果有什麽需要的,你盡管囑咐我就可以了。”和安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把施映秋所囑咐的東西都記錄下來,一邊囑咐她說。


    “好了,這些話王爺都已經說破了嘴皮子了,這到頭來你也開始一遍一遍的囑咐我,我隻不過是需要休養兩日而已,應該還沒有到那麽虛弱的地步吧?”施映秋哭笑不得的拍拍和安的手問。


    別人不知道她的病情,但是和安多少還是從展興言那裏聽說了的,她這次病情來勢洶洶,隻怕兇多吉少也未可知。


    剛說到嘴邊的話又被和安給深深的咽下去了。


    “好了,我不多說了,你就這樣吧,等到時候迴頭來你家王爺又生氣了,真的不叫你再打理這些瑣事的時候,我看你跟誰哭去。”和安說著啪的一下,將手中的冊子收好。


    雖說施映秋的身體不太好,但是太後的萬壽節她還是要去的。


    吉服紅梅都已經給她拿出來了,施映秋看著那幾幅上所繡的花紋,伸手輕輕的摸了摸。


    “這都是繡工一流的繡娘所製成的,聽說這吉服光是一件就需要十數個繡娘忙碌上起碼十來天才可以做好。”施映秋伸手輕輕的撫摸著放在床頭的那件吉服,略帶感慨的說道。


    和安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的感慨起這吉服了。


    “她們以自己的手藝掙錢沒什麽不對的,你今日這是怎麽了?多愁善感起來了,這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你呀。”和安以一種不解的目光詢問道。


    施映秋搖頭,她也不知怎麽的,最近總是這般精神恍惚。


    “看你穿這麽少,你不冷嗎?”施映秋突然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和安。


    她伸手拉了拉和安的衣服袖子,感覺她穿的好像並不是很多。


    “這才什麽天呀,穿這麽多剛剛好,反倒是你穿了這麽多不覺得熱嗎?”和安捋了一下自己的袖子。


    她再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紅梅,卻發現紅梅穿得也沒有那麽多。


    貌似整個屋子裏就隻有她一個人穿的這般多。


    施映秋抱著自己的雙臂搓了搓胳膊:“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這段時間好像就出奇的怕冷。按理來說這才幾月,就已經裹得這麽厚了,一點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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