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初於話鋒一轉,“可她把女兒送來伏音軒,意欲何為?”


    眾人聽罷,都看向李姨娘,畢竟哪個好好的會把自己女兒往一個不受寵的姨娘屋裏塞?那除了自願去的,可不就是她李姨娘施壓吩咐的?


    李姨娘可是老戲骨,麵色坦然自若,笑道:“大小姐怕是就差指著妾身說一句就是你下毒的了。”隨後她起身福了福,“老爺明鑒,妾身確實為張媽媽與長德牽了線,但這已是十多年的事情,都忘卻了,至於那個冰宣如何分配過去的,妾身管著秦府哪能事事都記著。”


    秦雪初於冷冷迴了一句,“李姨娘什麽意思?我便是說一句也不成了?我又未提及姨娘與三姨娘的事有關,李姨娘可別來誣陷我。”


    秦雪初於抿了抿唇,“若說這掌家權利,既然交到姨娘手裏,就該要好好管理,便是連丫鬟分到何處都不知道,姨娘也對伏音軒太不上心了吧?”


    果不其然,秦飛皺了皺眉頭,他素來放心李姨娘,哪裏會想到平時溫柔體貼的小妾會起了害人的心思?


    “於丫頭的意思是?”


    秦雪初於搖了搖頭,“想必不用女兒來說,父親定然有定奪。”


    李姨娘謔的站起身來,“老爺,妾身委屈,那冰宣現下不在這裏,老爺差人讓她迴來問話,看看妾身到底是不是清白的。”


    李姨娘頓了頓,看了一眼秦雪初於,緩緩地道:“這內宅中的事,大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怕是不好參與吧?”


    秦雪初於冷眼瞧著她,“茲事體大,關乎秦府子嗣,更關乎錦於的弟弟妹妹,如何能待在院子裏不聞不問?再者,若不是我及時趕來替三姨娘診治,試問李姨娘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諾雪晚擱置了杯盞,拿著拭了拭手,一邊道:“大姐姐何必咄咄逼人,姨娘也是個長輩。”


    秦雪初於笑著,“我如何咄咄逼人?二妹妹莫非心裏有鬼,旁人說上一兩句也不成了?”


    她麵上雖笑著,但看不出半分喜悅,倒是嘴角的嘲諷分明。


    六姨娘手裏絞著帕子糾結著要不要開口,顧氏投來目光暗暗點頭。


    最後,秦飛私心裏也不願就此發落李姨娘,便著人去將冰宣帶迴來。


    今日冰宣奉三姨娘的命令去買吃食用具,帶去看望三姨娘的爹娘,小丫鬟頑性大,怕是中途又跑去旁的地方了,三四個時辰了還沒迴來。


    顧氏不動聲色,秦雪初於暗暗觀察各人的表情,或是擔憂或是懊惱…唯獨諾雪晚,坐在那裏靜靜喝著茶水,這個庶妹早知道她不簡單啊。


    諾雪晚好似注意到秦雪初於的目光,微微扭過頭來,朝她一笑。


    秦雪初於心裏暗道不好,這證據怕是被動了手腳了。


    不過若是太簡單就扳倒了西院母女,秦雪初於才不會相信。畢竟前世那般有心計的諾雪晚,狠毒的李姨娘如何會坐以待斃。


    過了一會,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來了,後麵跟著個纖瘦的小丫鬟,一身簇新的粉色交領衣裙,顯得格外精神,離得近看了,可不就是三姨娘的丫鬟——冰宣。


    小廝停在外麵隻讓冰宣自己進去,冰宣見這般景象,心裏一個咯噔,還是深吸了一口進去了。


    “奴婢給老爺夫人請安,給諸位請安。”


    秦飛坐在上首,沉著聲問她,“你身為府裏丫鬟怎可隨意出府?”


    秦飛沒有讓她起身,冰宣隻好跪在地上迴話,“奴婢是奉三姨娘的命令才出府的。”


    見上頭未開口,冰宣就知道這是繼續讓她說下去,緩緩地道:“三姨娘的爹娘隨姨娘的兄長來了京城裏,知會了姨娘,姨娘孝順可又不好出府,隻好讓奴婢采買些用具送過去,代姨娘問個好。”冰宣說完微微抬了頭,偷瞧著上頭主子的反應。


    李姨娘哼了一聲,半嗔道:“偏有些人還不肯信我,這丫鬟一早出了府,就算是我與她認識,難不成她還會飛天遁地的迴來害人?”


    秦雪初於偏著頭去看她,麵上毫無波瀾,直直盯著她道:“李姨娘可真會說笑,飛天遁地我倒是沒見過,可是綁架威脅的事倒是聽過不少。”秦雪初於扭過頭來,看了一眼張媽媽,“是不是她下的毒,這事自然得問一問正主了。”李姨娘麵上一僵,暗道不好,趁著眾人不注意吩咐了身邊媽媽一聲,這才端起了茶盞悠悠品起來。


    冰宣迴來的路上早套出了那小廝的話,如今冷不丁的被冠上個下毒的罪名,臉上露出惶恐,“奴婢沒有,奴婢沒有,三姨娘待奴婢那麽好,奴婢怎麽會害她!”


    秦雪初於看得出來,她麵上的惶恐看著不是裝出來的。


    清心在一旁也道:“三姨娘待冰宣向來極好,常常逗得姨娘開懷,這般好的人,怎麽會害姨娘呢。”


    冰宣臉頰上掛著淚珠兒,聽到清心幫自己說話,心裏感激,不住的點頭。


    “老爺明鑒,奴婢忠心耿耿的服侍三姨娘,萬不敢有別樣的心思。”


    秦飛看了秦雪初於一眼,欲言又止,秦雪初於展了笑,她自然知道爹爹想說什麽。


    “爹爹莫急,權當看了一場好戲吧。”


    “張媽媽,你可還有什麽要說的?”秦雪初於起了身,走到張媽媽跟前。


    長德家的搖了搖頭,一咬牙,“老奴沒有什麽要說的。”


    秦雪初於露出嘲諷,“那好,我來問幾句,你來答。”


    “張媽媽,平時給主廚打下手的不是你吧?該是那位方媽媽,她人去哪兒了?”


    長德家的麵上一僵,那個方媽媽早讓自己一碗摻了巴豆的老鴨湯下去,拉得虛弱無力躺在床上呢!


    長德家的眼珠子轉了轉,反正天塌下來有李姨娘頂著,她死不承認,還能被屈打成招不成?“大小姐說的不錯,不過方媽媽昨日就病了,這兩日都是我代她。”


    秦雪初於臉上露出狐疑,“方媽媽得了什麽病?怎麽不見人去醫治?”


    張媽媽嘴快,道:“我們這些奴呀婢呀的,都是下等的,哪有那麽尊貴,得了病忍幾天也就好了,犯不著去請大夫看的。”秦雪初於轉而看向李姨娘,問道:“府裏的丫鬟婆子乃至小廝生病,難道是不給醫治,任由其自生自滅?李姨娘這家管的真是好!一奴一婢皆是性命,醫者父母心,父親您說該不該請方媽媽來一趟給她瞧一瞧?”


    秦雪初於話說的在意,秦飛點頭應下,便有人去尋方媽媽過來。秦飛知道其中含義,若是傳了出去,世代習醫的世家,偌大的秦府連給丫鬟奴才看病的銀子都沒有,指不定怎麽被同僚笑話呢。


    李姨娘尷尬的笑了笑,不由得瞪了那長德家的一眼,“瞧大小姐說的,怎麽會不給丫鬟婆子們看病,不過是府醫請了假,迴了鄉下老家看望雙親,這才無人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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