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疑惑的時候,“噔!”的一聲在門腳處,似乎出現了某樣東西,屋子裏的火光十分微弱,而且飄忽不定,她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隻覺得那團影子顯得有些凝重,連那個地方的空氣都顯得有些壓抑。


    僵硬得有如一塊石像,她蜷縮在牆角,甚至連表情也完全定格在了開門的那瞬間,在風的推動下,火光漸漸移向門腳,然後又飄向別的地方.


    火光晃過之後,門腳又陷入一片陰暗之中,門腳處,躺著一隻大紅色的高跟鞋,鮮紅得有如剛剛從喉管處割開的血液,紅得刺眼,紅得詭異,和周小美死前穿的那雙高跟鞋有些相似,卻又有所區別,鞋跟更細一些,上麵還繡了一些鮮豔的花兒,隻是那些花兒卻好似有生命一般,顯得有些妖豔和詭異,貪婪地吞吐著空氣。


    “嗡”許冰諾隻覺得腦子裏一片空白,嗡嗡做響,“她又來了麽?”無力地靠在牆角裏,與牆壁的“親密接觸”讓她意識到,此時已經無路可退。


    半個月前的一個夜晚,在別墅裏發生的一幕幕,清晰地在腦海裏迴放起來,此時的恐懼,已經無法附加,一切的一切,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樣,隻是換了時間和地點,現在的她,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絕望,她知道,下一秒,在這個門口將會出現


    高跟鞋中的另外一隻也出現了,與此同時,在這雙高跟鞋上方四十厘米處,憑空出現了一件紅豔豔的旗袍,旗袍是懸浮在空中的。從門口湧進的風,明明很冷,很大。旗袍開岔開地很高,質地很好。料子很輕,但是它卻一點沒有受到風的影響,群擺沒有揚起,沒有任何的飄動,就好象。這裏根本沒有風!


    旗袍看上去不是單薄地一張布,不是平麵的,而是鼓鼓地,仿佛這件旗袍正套在一個看不見的女人身上,還能看到起伏的胸部,平平的小腹


    “一定是夢,我一定是在做夢”她多麽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多麽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天明地時候。她還是她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不曾改變。狠狠地攥緊手中的棉被,渾身的冰冷。令她拚命地想尋求溫暖。將被子拉到了脖子處,她恨不得將自己的頭也埋進去。然後眼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大紅色的旗袍和高跟鞋在門口做了短暫地停留之後,緩緩地向她走去,是的,是走過去,而不是飄過去,高跟鞋一前一後地邁進著,在地上磕出清脆的聲響,隨著高跟鞋地靠近,旗袍也隨之一點點地靠近,每當其中的一隻高跟鞋向前一步的時候,旗袍地下擺就會動一下,仿佛有看不見的膝蓋正摩擦著群擺,不僅如此,還能看到腰肢地扭動,以及兩邊袖子地前後擺動。


    清脆的高根皮鞋聲,和著嗚咽地風聲逐漸與心跳聲相同,它一點點地走了過來,步伐十分優雅,也十分輕盈,隻是沒有腳,沒有手,沒有頭


    “不要不要過來!”她想喊,她想逃,但是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黑暗之中,仿佛有人點住了她的穴位,和周小美死後第二天的情形一樣,她隻能被動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原本軟軟的棉被,被她攥在手中,擰成一團,感覺掌心穿來澀澀地疼痛。


    旗袍不急不緩地保持著一個步調,轉眼間已經來到了床前,火光忽明忽暗,旗袍上鮮豔的牡丹花也顯得“陰晴不定”,金色的絲線在黃色光芒的照射下顯得越發耀眼,隻是奪目的金再配上鮮豔的紅,在這種陰鬱的房間裏發生碰撞之後,那種突生出來的鬼氣和恐懼,令人不敢直視。隱隱地,她覺得臉頰上有種毛毛,癢癢的感覺,仿佛那個看不見的女人,正揮動著那雙透明而冰涼的手,在她的臉上撫摩著,有如在擦拭一件藝術品。


    她將頭埋進了膝蓋之間,緊緊抱住雙肩,有如一隻縮在殼裏的蝸牛,拚命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安全防線。


    突然之間,那種怪異的感覺沒有了,細密的汗水布滿了額頭,冷滲滲的汗水汗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冷透了,微微地側過臉,透過手臂與膝蓋的縫隙,她發現那件紅豔豔的旗袍已經不知所蹤。


    猛地抬起頭,昏暗的燈光依然閃爍不定,敞開的木門無力地靠在牆上,冷冷的風灌進來,但是房間裏卻是空空的,哪裏還有什麽鮮紅的高跟鞋?哪裏還有什麽豔麗的旗袍?


    “是夢嗎?還是錯覺?”眼前的空蕩,令她產生了迷惑,額頭的汗水,心中的無力,卻讓她懷疑,這一切真的隻是幻覺嗎?為什麽會如此真切呢?


    靠在牆角,渾身沒有了一點力氣,緊張的心情卻怎麽也放下來,眼睛慢慢向下望去,在那裏床沿,一雙熟悉的高跟鞋,靜靜地躺在地上,不過鞋尖卻是對著門口的,而自己的那雙拖鞋,卻不見了,仿佛這雙高跟鞋是自己上床前拖下的一般。


    “旗袍呢?”在突然的失蹤之後,那雙高跟鞋已經出現,但是那件旗袍呢?怎麽不見呢?還是她拖下鞋子上床來呢?躺在自己的身邊,緩緩鑽進暖暖的被子裏


    一陣激靈,她猛地抬起頭,半米高的地方,那件紅豔豔的旗袍,在自己頭上飄著,而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卻被一種莫名強大的力量一點一點的拉下來,一時間,仿佛在這張狹小的床上,展開了一場拔河比賽,許冰諾死死地拽住被子,但是它卻還是一點點地向下滑去,暴露在被褥之外的身體,好冷,好冰.


    睡夢之中,她冷醒過來,油燈裏的火光還微弱地閃爍著,隻不過原本黃色火光現在卻變成了微微的藍色,看來燈裏的油馬上便要消耗殆盡了,猛地坐起來,驚懼地子著周圍的一切,房間裏,什麽都沒有,床沿處沒有高跟鞋,頭頂上,也沒有懸浮的紅色旗袍,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太好了!原來隻是一場夢!”


    拉了拉貼在後背的衣服,冷冷的汗水,令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不知道是否因為汗水流失過多的關係,她覺得一陣口渴,雙腿轉向床邊,雙腳懸在半空中,她低頭尋找著床下的拖鞋。


    “怎麽.怎麽會是這樣?”在她低下頭去看清地麵的那瞬間,卻發現地麵上一有一串腳印,地麵沒有鋪過水泥,隻是十分平整的土地,在每個腳印的腳跟處,都有一個小洞,雖然很淺,卻比較明顯,應該是高根皮鞋留下的痕跡。


    “她真的來過?還是就根本還沒走?”


    油燈裏的油在這個時候燃燒殆盡,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嗚咽的風聲,刮得更加猛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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