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的話每一字都象鼓錘般敲打在左皓的心上,他原本以為這趟疲倦的旅途,這場驚悚的惡夢終於可以做個完結,終於可以劃上句號,可是沒到到最後卻依然迴到了原點,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眼睜睜的斷掉了。


    “殷伯母離開後,有沒有迴來過呢?”左皓已經頹廢的象一團爛泥,沒有開口的力氣,許冰諾卻依然沒有放棄,希望能夠找出些蛛絲馬跡。


    “我依稀記得迴來過兩次,不過都是很久以前了,她迴來的時間很短,除了阿惠,沒有再迴來見過別人。”


    “那麽,阿惠奶奶逝世的時候有沒有通知過殷伯母呢?她有沒有迴來呢?”


    “有沒有派人通知過她,我就不知道了,總之阿惠離開的時候,她是沒有迴來的!”


    說到這裏,許冰諾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根據種種跡象表明,殷萋萋在40年前離開清華後,就幾乎與這裏的一切失去了聯係,幾乎再也沒有迴來過,唯一可能知情的阿惠卻在十年前將自己和這個秘密,永遠的埋藏在了地下。


    一陣無言,他們許久沒有再抬起頭來。老人看到他們一臉失望的表情,長長歎了一聲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迴到屋裏。看來自己是幫不上他們什麽忙。


    雖然是以失敗告終,但是畢竟二人討饒了張天師多日,不好再繼續打攪下去,因此拱手告別,便欲踏上歸途,但是轉念一想,這路途遙遠,而且二人又都不認得迴去的路,所以恐怕隻能再次麻煩張天師帶他們迴去,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畢竟大家都奔波了好些天,好不容易迴到家裏,還來不及歇息,又怎麽好開口叫她們再送自己迴去呢?


    “好了!依我看啊!你們還是先在這裏住一晚吧!讓我們好好招待下你們,明天再送你們出村。”高個女人的性格雖然直爽,但是一眼就把他們的窘迫看在眼裏。


    “這.”


    “我看啊!就這麽說定了!今晚就住我家吧!妹妹,你那邊的地不大,孩子們又跟你住一起,我那地方閑著也是閑著,反正娃娃們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了!”許,左二人剛剛要推脫,矮個女人搶過了話茬,顯得十分好客。


    “我看就這麽定了!姐!你們兩也甭那麽別扭了!就在這玩一晚上吧!沒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二人看張天師如此熱情,也不好再推脫,隻是心裏暗暗感激她們一直以來的關懷和照顧。


    張天師的家也是那種清一色的石屋,雖然剛剛在外麵看了不少,但是沒有進到裏麵看過,現在走進屋一看,簡直有點歎為觀止的感覺:石屋看起來平凡無奇,與我們平常所見到的一層樓的轉瓦房的高度不在伯仲,但是走進屋裏,卻發現這屋子裏的房梁是相當高的,隻是因為這屋子的地麵低於地平線許多,所以從外麵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麽獨特之處,房頂是十分平整的,如同現在城裏樓房的天花板一般,就是一塊十分巨大的石板,隻是石板的寬度要超出四周的牆壁一些,因此形成了一個短淺的屋簷。


    這屋裏的擺設到也是奇怪,木質的櫃子,家具,倒是也不少,但是石質的桌椅,卻委實吸引人的眼球,因為這桌子和板凳仿佛從地上長出來的一般,末端與地麵緊密相連,看不到一點縫隙,而更讓人奇怪的是,這桌子很大,幾乎占據了大廳的一半,卻是遠遠超出了那扇石門的寬度,這不得不讓人懷疑:這張桌子當初是怎麽被抬進來的呢?而且這麽笨重的桌子,需要多少人才能抬的動呢?


    不論是石質的家具,還是木質的家具,擺在一起,卻看起來有種說不出來的和諧,而且上麵都清一色的雕刻了一種奇特的花紋,看不出來具體是些什麽東西,感覺很抽象,有點象奔流不惜的浪花。窗台和櫃子上都放了些清香而又淡雅的花兒,這些花兒隻是被插在一些瓷瓶裏,瓶子裏有少許清水,這張天師出行應該有些許時日,這些花兒卻如同剛剛摘下來一般,生機昂然。


    對於這一切,二人都備感好奇。張天師似乎一個人居住,進屋沒多久,招唿二人坐下便忙前忙後的張羅起飯菜來。兩人想幫幫忙,無奈廚房小,又生的是灶火,惟恐越幫越忙,二人也隻能愧疚的坐在大廳裏等著飯菜上桌。


    不過多時,張天師已經張羅好了一桌飯菜,有葷有素,搭配的相當好。顏色看起來也相當的悅目,讓人一看,就忍不住要一飽口服。


    “嗬嗬!這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麽好招待的!你們就湊合著吃吧!”端上最後一道菜,張天師在桌前坐下。


    “您可別這樣說呀!我們這一路上沒少打攪您,現在剛剛迴來,都還沒來得及休息,又麻煩您張羅了這一桌子的菜,真是過意不去啊!”左皓連連擺手道。


    “嗬嗬!你們不嫌棄就好!來!快吃吧!菜涼了就不好了!”張天師一邊說著,一邊夾了口菜放進許冰諾碗裏。


    看到主人動了筷子,二人便開始“舉筷向飯菜。”


    “小夥子啊!你別怪大媽多嘴!你們這一次不光是為了尋找你母親的故鄉這麽簡單吧!”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張天師悠悠的吐出一句話來。


    許,左二人愣了愣,隨即又換了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沒沒有啊!”


    “嗬嗬!你們不要騙我了!雖然剛剛我看出來你們有些失望和悲傷,但是卻夾雜了另外一種感情在裏麵”張天師說到這裏,故意拖長了尾音,沒有說下去。


    “是什麽?”二人一起問到。


    “是害怕!”張天師緩緩放下筷子說到“做我們這一行的,風水,麵相什麽的,都會略微學一點,其實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你們身上的‘晦氣’,也可以說是陰氣,這是跟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接觸後,才會有的。而且看麵相,你們印堂間被團黑雲所籠罩,看來這陰物還未過去,仍然纏繞著你們,我想黎大師也看出了這點,隻是我們大家都沒捅破罷了!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件事情跟你們母親的死因應該有關係吧!”


    二人聽到這裏,已經完全呆住了,驚歎於她的觀察入微和推斷能力。


    “我們既然能遇到就是有緣,而且畢竟一同經曆了些事情,所以想幫幫你們,可能我也起不了什麽作用,但是總比你們兩個人這樣亂撞的好,再說看你們也都是好人,也不想你們枉死於非命!”


    張天師把話都說到這地步,左皓望了許冰諾一眼,抿了抿嘴唇,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出來。張天師聽的是目瞪口呆,顯然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意料,原本以為也就是些強占肉身的厲鬼,這樣看起來,事情遠比想象中的要複雜許多,鬼似乎不止一隻,又似乎被某些東西聯係在了一起,一切的一切始於那副畫,卻又似乎找不到什麽關聯,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沒想到卻還是迴到了起點,一無所獲。雖然他們兩的尋找方向是對的,如果找不出這畫的根源,就根本無法破解,因為這根本不是一般的道家或者法家可以解決的事情,弄不好驅鬼不成,很可能招致死亡。


    二人看到張天師麵色凝重,心情跌入穀底,從一開始,二人就知道這個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小夥子!我覺得你的猜想沒錯,雖然這段時間你們經曆了不少挫折,但是根據這一切的跡象和巧合來看,一定是有什麽東西在將你們向著某個方向牽引,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就是因為種下了前因,才會有這後果,雖然眼下這線索都斷了,但是你們也不要太過灰心了,我想即使你不去找它,它也會自動找上你的,我這有一個方法,不知道你敢不敢試?”


    二人都將信將疑的望向了她,屏住唿吸,等待她的迴答。


    “就是鬧鬼的那間屋子,如果這不是一件普通的靈異事件的話,那麽我想它一定是有著起深刻的根源的,一定是因為你曾經做過的某件事情,或者你母親曾經經曆過的某些事情,然後在後來的某個特定的時間,和場合由於某種契機而發生的。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這一點有時候用在這方麵也是相當有根據的,我認為你們如果搬迴去住,用不了多久,它應該會找上你的,可能它不會傷害你,而是有求於你。因為一般被鬼找上的人,都是與之結緣的人,當然這‘緣’有兩種,就看你結下的是善緣還是孽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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