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永遠蓋上的白布,王博如同掉進了冰窖,感到一陣寒冷和悲傷。雖然和黎向東認識不算久,但是也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一同經曆了這麽多的危險和靈異事件,雖然其間分開了十多年之久,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同一樁案件牽在了一起,老朋友見麵,多了一份對寂寞的體味和對孤獨的詮釋。


    還沒來得及熱烈擁抱,互訴衷腸,卻已經永久的陰陽兩隔,相見無期。即使見過許多屍體和令人做嘔的兇殺現場,眼睜睜的看到一個老朋友就這麽變成了一冰冷的具屍體,心痛之餘更多的是一種落寞和對死亡的恐懼,說不準自己什麽時候也如同殘燭般油盡燈枯。


    長歎一聲,他在黎向東的麵前聳立了好久,警員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不敢打攪,卻也不敢擅自離開急救室,畢竟黎向東的死,和他們今晚的擅離職守有關係,唯恐隊長責難,所以大氣不敢出,靜靜的站在王博的身後。


    靜默了很久,王博終於意識到這裏是醫院,收拾好情緒,轉身對警員說了聲“走!”兩人“哦!”了一聲,緩緩的跟著王博出了急救室。


    “到底發生什麽呢?你們兩去做什麽呢?他身上怎麽會有那麽多傷?”王博一邊在前麵走著一邊問著,語氣聽起來十分平淡,兩個警員卻感到一陣無形氣勢壓了過來。相互看了一眼,不敢貿然接上話來。


    王博沒有追問,隻是用沉默來等待他們的迴答。


    兩人相互使了個眼色,高個的警員皺了皺眉頭,“我們看他一直都昏睡不醒,淩晨一點鍾左右的時候,我們有點餓了,精神也有些疲倦,所以相約下去宵夜.”


    “為什麽要兩個人都去?為什麽不留下一個人?不要告訴我,你們怕黑!”雖然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他還是忍不住提高了分貝。


    “看他睡的那麽熟,以為他不會醒,我們就想下去換口氣,吃點東西,這樣下半夜也好打起精神。”矮個的警察也開口辯解到。


    “以為不會醒!”他的聲音更大了,“算了”暗叫一聲,就算他們不下去宵夜,這種事情也還是難以避免的。


    理了理情緒,王博繼續問到:“值班的護士去哪裏呢?”


    “昏厥了!”


    王博沒有問為什麽,而是轉身望向了他們,似乎在無聲的問著原因。


    “我們趕迴來的時候,聽到一陣玻璃碎掉的聲音,是來自黎向東的病房,便慌忙的趕了過去,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見到護士暈倒在了病房門前,門從裏麵被煩瑣了,3扇玻璃窗都被黎向東撞碎了,身上全是血,當時他正蜷縮在一扇碎掉的玻璃窗前,一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單隻腳,正以十分奇怪的姿勢向窗戶爬去,要往下跳,我們慌忙的撞開了門,在他要掉出去的那一瞬間抓住了他。”


    王隊長對事情大致有了了解,不發一語,在腦海裏演繹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隻是當時有些奇怪”矮個警察怯生生的說了句,仿佛在猶豫該講不該講。


    “什麽奇怪?”


    “當時抓住黎向東的時候,他的力氣十分巨大,似乎要把我們兩人一起帶下去,按說他身體虛弱不該有這麽大的力氣,但是當時卻仿佛變了個人,不止是那股力氣,還有那種感覺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感覺很冷,象是換了個人!”


    矮個警察剛剛說完,高個警察不禁打了冷顫,表明剛剛自己也是這種感覺。


    三人來到黎向東的病房,門內的插銷被撞壞了,吊架橫躺在地上,吊瓶完全摔破,碎片散落了一地,吊瓶裏的血液染紅了地麵。靠牆的3扇窗戶都破碎了,還能隱隱看到上麵殘留的血跡。窗台邊緣撒了一些血滴,根據這些血跡可以推斷出黎向東當時是從靠門的方向,依次向裏撞碎了3扇窗戶,最後準備跳樓的時候被攔了下來,血跡也便嘎然而止。


    現場和兩位警員的描述毫無差入,忽然地上一個東西閃了一下光,王博走了過去,原來是塊清翠的觀音玉佩,正好落在了第三扇窗戶的地麵上,隻是上麵的紅線卻不知道為什麽斷掉了!斷裂的截麵很奇怪,似乎不是被剪斷,不是被磨斷,而是被燒斷的,在斷掉的斷口凝聚了一個小小的黑球。


    王博彎腰揀了起來“這是誰的?”


    高個警察下意識的摸了下脖子“我我的!”心裏卻充滿了疑惑:“什麽時候掉的?”


    三人離開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發白,王博將黎向東臨死前說的話結合現實,大致有了點頭緒。第二天找到了那個昏厥的護士,她稱當時聽到病房裏有動靜,便去查房,卻看到黎向東象個血人一樣撞擊著窗戶,眼睛裏散發著陰森的目光,她大叫一聲便昏了過去,之後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他叫來了左皓,將昨天的情形簡單的說明了下,聽的左皓驚心動魄。


    “張荔死後,抱著畫去找黎向東,致使他發生了車禍?”左皓的聲音很大,毫不掩飾的表現了他的疑惑。


    王隊長沒有說話,隻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但是為什麽呢?黎向東隻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畫了幾幅畫,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稱做張荔的同謀,她又為什麽要害他?如果是我母親那倒還能說過去,但是為什麽是張荔呢?”左皓象連環炮似的發問,顯得十分激動。


    王隊長卻冷靜的象座冰山,不發一語,悠悠吐出一煙,才緩緩說到:“我的想法和你一樣,對這個不符合邏輯的事實怎麽都推理不過去!隻能大致推斷出,張嫂和黃文琴出事的那天,張嫂不明死亡,頭顱不翼而飛,可能因為黃文琴當時在場的原因,張嫂的冤魂怨氣太大,無法投胎,到處找自己的頭,她認為當時在場的黃文琴可能看到了她的頭,便去了醫院”


    “但是,黃文琴不是已經死了嗎?”左皓打斷了他的話。


    “是的!但是她的靈魂或許還在那裏!黃文琴也是冤死,聽聞無法投胎的冤魂經常會在他最懷念的地方或親人附近徘徊!而黎向東則是當時她唯一的親人,所以她的冤魂很有可能還在醫院!”王博分析到。


    “然後因為黎向東經曆了這麽多靈異事件,陽氣大傷,睡夢中被張嫂的冤魂勾去了廁所,由於他一直處於精神失常狀態,或許還根本不知道黃文琴已經死了!於是胡亂抓了塊碎片自衛,跑到514去找黃文琴,結果當然是撲了個空,後被張嫂的冤魂追上,並讓他產生了雙手被頭發纏住的幻象,所以那個時候,黎向東割的不是她的頭發!而是自己的大動脈!”


    王博點了點頭,表示事情卻是如此,接著繼續說到“可能後來黃文琴的冤魂出來阻止,黎向東才勉強揀迴了自己的命!但是冤魂的怨氣有強弱,很有可能因為黃文琴的阻止,兩鬼大打出手,黃文琴怨氣的淩厲遠不及張嫂,因此落敗甚至魂飛魄散,張嫂也受了重創,卻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所以黎向東必死!”


    吸了口煙,輕輕將煙灰彈落在煙灰缸中,王博繼續說到:“晚上,張嫂的冤魂找上了黎向東,故技重施,讓黎向東產生幻覺,他拚命逃跑,以為撞開了病房的門,其實撞碎的卻是牆上的玻璃窗,至始至終他一直都沒有出過這個病房,後來他單手抓住了自己的一隻腳,幻象中看到的卻是被張嫂抓住了腳,往走廊深處拖動,其實他自己正抓住腳,單著腳,蹣跚的往外爬,還好那兩位警員趕到,不然他就被摔死了!說起來,他們倆也算幸運,其中一人的身上帶了一塊開光的觀音玉佩,當初給他開光的這人也算是有點道行,再加上張嫂的傷勢並未複原,這才保住了三人的性命,但是黎向東卻因為失血過多,始終難逃一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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