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壽終正寢”的電話答錄機,在二人的心裏都升起一種無助感和絕望感。左皓十分堅信剛剛在電話裏聽到了母親的聲音,但是同時又矛盾著,現實的種種沒有一點能夠證明剛剛那些話語的真實性和存在性。


    陽光從窗子裏斜斜照了進來,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投映出樹木斑駁的樹影,濃霧似乎漸漸散開,窗外的景物逐漸清晰起來,凝望那斜斜的光柱,可以看到許多細小的灰塵正以極慢的速度向下飄灑著,飛舞著。房間裏的光線明亮了起來,但是依然掩飾不住那股陰冷和淒涼。


    推了推左皓,二人如同被掏空的軀殼一般,從別墅裏晃了出來。


    霧還沒有散進,深秋的早晨顯得有些淒冷和美豔,冷在它的濃霧和寒氣:濃霧襲來,似乎能感到細細的水珠迎麵而來,有種洗臉時的愉悅和舒服。冷冷的寒氣從敞開的領口,袖口.灌入,感覺不到一點風,卻又真切的感到了一種刺骨般的冷,冷的讓人清醒,讓人振奮。美在它的色彩和空氣:黃色的草坪上,掛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美麗的光芒,火紅的楓葉彌漫在舞中,偶爾一兩片飄落在腳邊,伴隨著優美的舞姿,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繼而跌落在黃色的草堆裏,黃與紅的搭配,顯得更加鮮豔和美麗!空氣中夾雜著一股寒冷,卻有一分難得的清晰和新鮮,人的心情也似乎得到了洗滌和沉澱。


    “啪!”王隊長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從鼻子了嗬出一股白色的輕煙,煙很快融化在了霧裏,消失在了空氣中。


    “給我支!”這是左皓從別墅裏出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他的手裏還抱著那兩幅畫,不知道是冷還是害怕,他拿畫的手不停的顫抖著,胡子似乎一個早上全部蹦了出來,圍著嘴巴爬滿了一圈,顯得十分頹廢和邋遢。


    王隊長遞過去一支煙,繼而點燃了打火機,手捂著火苗,湊了過去。


    “唿````”左皓長長吐出一口煙,香煙一直叼在嘴裏,隨著他的一唿一吸,間歇的閃著火星子。


    雖然是早上10點,但是這片郊區別墅的小路上卻見不到什麽人。


    “剛剛.”王隊長欲言又止,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出口。


    深吸一口煙,右手夾著煙蒂垂了下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在電話裏!?”


    “唿唿!”左皓連吸了兩口,煙子似乎有點熏到到他的眼睛,他眯著眼,騰出右手,拿下了嘴裏的香煙。


    “剛電話裏,我好像聽到了我媽的聲音!”


    對於這點,王隊長早已知曉,他是想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麽,以至於左皓現在看起來如此的狼狽和頹廢。


    “好像聽到?她說了什麽?”


    “唿唿唿”左皓連吸了幾口煙,香煙冒出紅通通的火星。“我不太確定,剛剛的那種感覺太奇怪了,好像是我媽在我耳邊對我說話!不!應該是在我腦子裏說話,但是感覺又是從聽筒裏傳出來的!她的房間裏有個分機電話!”


    “既然這樣,又為什麽你不確定那個聲音是你母親呢?”王隊長吸了一口煙,丟掉了將要燃盡的煙蒂。


    “當時我很緊張,好像聽到她喊了我一聲,聲音聽上去好冷,象是從地裏的冰縫裏傳來的一般,後來她說了段話,但是聲音似乎受到了波動和幹擾,我隻依稀聽明白了幾個字!”左皓也抽完了最後一口煙,隻是他抖的更厲害了,嘴唇發白,頗有點癮君子毒癮發作後的症狀。


    王隊長又給他點了支煙,“幹擾?你聽到的又是什麽呢?”


    “恩!是種對電話信號的幹擾,但是聽上去,卻有點象電視裏沒有信號,全是雪花點的時候,那種嘈雜的茲茲聲,有部‘午夜兇靈’的片子,不知道你看過沒有,那裏麵有個叫貞子的女鬼,每次她從井裏或者電視裏爬出來之前,電視裏都會顯現一些沒有信號的畫麵,整屏都是雪花點,聲音十分嘈雜!”


    說到這個片子,當時因為女兒喜歡看,租迴家看過,他當時瞄過幾眼,所以左皓說的那種情況,他大致能夠想像,隻是電話裏會出現電視裏沒有信號時的情景,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不過這整個事件,本來就是無法按常理去想像。


    似乎又一次迴到了剛剛的場景,左皓不由感覺手腳冰涼,抖掉了手上的香煙。“當時我好像聽到我媽說‘不要,火,畫,平菇’我隻聽到大概是這幾個音,但是很多字都是同音,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就是這幾個字!”


    “平菇?這個未免太奇怪了吧!前麵那幾個字還能理解的過去,但是這個‘平菇’,難道是指我們經常吃的那種白色蘑菇?她到底要說什麽呢?還是在暗指這種蘑菇的出產地?”王隊長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也感覺十分奇怪。


    “我我不.不知道!當時的聲音太奇怪了,有些空間的扭曲感,甚至到最後.”左皓說到最後似乎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沒有說下去。


    “最後怎麽呢?”


    “我感覺到一種壓抑感,說不上來那是種什麽感覺,我也沒看到任何東西,但是就是莫名的升起了一種壓抑感,壓在胸口十分的難受,整個人仿佛打上了一層石膏,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左皓抹了抹臉,似乎在擦拭額角的汗水。


    “煙煙”他似乎企圖通過煙絲來麻痹自己的神經。


    這一次,王隊長直接把煙盒遞給了他,“怎麽會這樣?而且這幾個字之間聽不清的內容到底是什麽呢?暫且不談‘平菇’這個詞,‘不要’,‘火’,‘畫’這幾個詞之間到底是哪些話語呢?她是叫不要火化她的屍體?不要火化這幅祖傳的畫?還是別的意思?”


    “不.不知道!”左皓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他似乎已經無法理性的分析問題,這也是他一早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王隊長看著不停顫抖的左皓,心知這事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有個頭緒,好在張荔的案子可以勉強對上頭有的交代,但是又怎麽解釋左皓母親死亡的原因呢?這依然是個頭疼的問題!


    雖然發現了張荔的作案手法,但是肩上的擔子卻依然沉重,誰也不知道這幅“複活”的鬼畫裏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和曆史,左皓母親的那一段有如密碼般的詞語讓人感覺無法破譯,她到底想說些什麽呢?又為什麽嘎然而止呢?從介入這個案件起,各種錯綜複雜的案件相繼發生,越纏越緊,越纏越密,好不容易解開一個結,卻又憑空多出另外個大疙瘩,真讓人有種目不暇接的感覺。


    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二人的沉靜,王隊長慢下腳步,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一看是局裏的電話,他慌忙翻蓋接了起來。


    “喂!”


    “喂!報告隊長,黎向東在玉門精神病院割脈自殺了!現在在市五醫院搶救!”


    “什麽!”王隊長大喊了一聲,青筋爆顯在了額頭上。</p>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屍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夜月幽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夜月幽藍並收藏屍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