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的人也漸漸的從樹影中走了出來,緊跟在那領頭人身後的是兩個人,這兩個人隔的距離較遠,走路的姿勢十分奇怪,好像被什麽壓著,步伐顯得有些沉重。在這兩人之後緊緊跟隨的是5,6個人,他們一邊走一邊在做著奇怪的動作。


    這支由十來人組成的隊伍慢慢靠近了,我不由睜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加清楚。漸漸的他們來到了我們木屋前的小路上,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領頭的第一個人身穿一身白色寬大的喪衣,頭上還帶著一頂白色的喪帽,喪帽帶著兩根比較長的“尾巴”在夜風中飄灑著。在他懷裏抱著的居然是遺像,因為那遺像上鑲嵌著玻璃所以隨著走動,玻璃會反射出月亮的光芒。而他身後的人也全是同樣的打扮。他的神情看上去好像十分呆滯,看不到悲傷也看不到任何表情。雙眼微閉如同夢遊一般。


    在他身後不是兩個人而是四個人,這四人抬著一口棺材,棺材看上去很沉,仿佛裏麵裝的不是骨灰壇,而是冰冷的屍體。他們難道是要趁著夜色下葬嗎?如果是沒有火化而將屍體直接埋掉的話是犯法的啊!他們是不知道這一點,還是知道但是仍然為之呢?還有,他們為什麽選擇這麽晚下葬呢?並且沒有用任何照明的工具!僥幸今天晚上圓月當空,還能夠看清路況,陰天或者下雨的時候,他們又是憑什麽來判斷方向的呢?


    棺材後麵跟著的5,6人好像是死者的親屬,他們麵無表情,一邊走一邊揮灑著圓形的冥紙,每撒一下冥紙,他們就會單腳跳一下,然後繼續前行。仿佛在跳著奇怪的舞蹈。那些飄灑的冥紙在月色中失去了本來的顏色,變的異常的慘白,它們隨著晚風飄灑到路邊,飄灑到草叢裏,飄灑到棺材裏


    天!那棺材居然是沒有棺材蓋的!他們到底要做什麽呢?如果是下葬的話,為什麽連棺材蓋都沒蓋呢?而且讓死人就這樣暴露在明月之下是大忌啊!


    我屏住唿吸繼續觀察著他們的舉動,他們在房前停了下來,棺材手將棺材輕輕放下。另外的6個人則圍著棺材轉了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念著什麽,但卻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他們一邊念著,一邊跳著奇怪的舞蹈。輕盈的冥紙從他們手中撒了出來,白色喪服在風中飄動著與這飛舞的冥紙遙相唿應,仿佛那棺材中的人會在這詭異的氣氛中複活一般。他們圍著棺材轉了幾圈。然後抬著棺材繼續向前走去。整支隊伍沒有一點生氣,也沒有一點聲響,仿佛是在看一場恐怖電影但是消去了聲音。這隊人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沒人喊口令但是步伐卻是驚人的一致。他們走路的姿勢似乎有些機械,和電影中那些吸血僵屍十分相象,似乎靈魂都被抽幹了,腳底發軟,身子隨著走動而微微晃動著。


    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不遠處的樹叢好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蠕動著,壓在地麵的樹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響。聲音越來越近。一隻白影從隱沒的樹叢中露出了上半身,緊接著,一隊白影又相繼從陰暗的樹叢中飄出,在這銀色月光的寸托下顯得尤為的詭異。看著這眼前的情景我感覺十分的熟悉,仿佛黑暗中有隻無形的手按了vcd上“迴放”鍵,剛剛那奇怪恐懼的一幕幕又重新出現在我的眼前:一身慘白的喪服,一口無蓋的棺材,如同在夢魘中一般緊閉著雙眼,麵無表情的行進著,邊走邊撒冥紙。這又是另外一隻同樣的喪隊!若不是剛剛那支還未走遠,我真懷疑是不是剛剛那支隊伍又迴到了屋前!


    是不是還會有第三支喪隊出現呢?我正這樣想著,一身白色喪服的隊伍,從樹影中走了出來,月光照在他們身上,發出滲人的慘白。一切還和剛才一樣,他們重複著剛剛兩隻隊伍共同的程序。這個村子裏同時死了這麽多人?還是說這個村子裏死了人重來不埋?隻是每天晚上重複著將死者抬出來遊蕩?這個晚上,到底還有多少同樣的喪隊在做這樣奇怪的遊行?難道是全村的人此時都穿著白色的喪服,抬著屍體在著村裏四處晃動嗎?


    諸多的不解充塞了我的胸膛,而這個時候,黑暗中有雙眼睛盯著我,發出了寒冷的光芒。這雙眼睛漸漸的接近了我,而我對這一切卻絲毫沒有察覺。一雙手從後麵捂住了我的嘴巴,令我唿吸困難,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令我措手不及,一顆沉浸在剛剛詭異氣氛中的心猛烈的跳動著,差點從喉頭跳了出來!我拚命掙紮著,因為躺著,所以雙手使不上勁,那手加大了力氣,我感覺幾乎快要窒息過去。


    門外的第三支喪隊,似乎來到了門口。那抱著遺像的領頭人好像感覺到了什麽,那雙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正好對上我的眼睛,震的我心中一驚,那人的目光十分的淩厲,似乎透過門板將屋內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而我竟然被這目光震懾住了,既然忘記了掙紮,感覺仿佛被拖光了衣服~赤裸裸的展示在那人麵前。


    背後的手減輕了力度,我剛剛準備喘口氣,身子被那雙手強行轉了過去。是廖無雙!他一手捂著我的嘴,一手伸出一根食指放到嘴邊做了個禁言的姿勢。門外的人還未離去,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種被暴露於目光之下的感覺。


    屋子裏安靜極了,我聽到自己的心在劇烈跳動著,“砰砰!~砰砰!~”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心髒每收縮一次,那攝入大腦的血液仿佛要衝破血管般猛烈的撞擊著。時間仿佛變的十分漫長。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隻是被那人一瞪,卻如此害怕,仿佛身心都被他牢牢控製在手中。


    感覺那人牢牢的盯著我,盯的我渾身一陣發麻。耳邊響起了微弱的腳步聲,腳步很緩慢,但卻很沉重。他一步步接近木門,一步步緊逼而來,我驚懼的爭大的雙眼,唿吸困難,心髒仿佛已經不屬於自己。門上傳了一陣輕微的摩擦聲,他的手放到了門上,敲了兩下門,然後停了下來,似乎在尋找木門的薄弱之處。仿佛隨都會竄破這脆弱的門板直逼我的咽喉.而這一切卻突然嘎然而止,外麵的人似乎停了下來,象欣賞著藝術品一樣看著我,令我動彈不得,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止。我在心裏祈禱他放過我。


    過了一會,我感覺那目光消失了,門外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廖無雙鬆開了手,我兩同時長舒了一口氣。他似乎知道我要問他什麽,但是他隻是做了個禁言的手勢,接著雙手合攏,側著頭,將雙手放到臉邊,做了個睡覺的姿勢。然後在門邊摸了一陣,便用破布堵住了小洞,轉身在旁邊的被褥上躺下了。


    我驚恐的望著天花板,眼睛不敢閉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畏懼於剛剛那人的目光,再也不敢掀開那小洞。我有種強烈的感覺,如果再繼續由好奇心驅使看下去,我就會變成和那棺材中一樣冰冷的屍體。想起剛剛那淩厲的目光,我就不由一陣哆嗦,仿佛是對我的警告。


    躺在那裏,一夜無眠,我不斷聽到耳邊的腳步聲走進又慢慢遠去,走近又慢慢遠去看來這全村的人都抬著屍體圍著村子“遊行”,如同遊蕩在夜晚的幽靈般久久不肯散去.我頭腦中想像著那種情景:百十來人全部穿著白色的喪服,在白色月光的照射下抬著無蓋的棺材,如鬼魅般在村裏到處遊蕩。村裏到處都是白色的人,飄蕩的冥紙,還有那冰涼的屍體


    這裏好像除了現在屋子裏躺著的幾個是活人外,仿佛這村子裏人都受到一種力量的牽引變成了魔鬼。而這裏仿佛也變成了一座鬼城。隻有屍體,惡鬼,和這些在外麵遊蕩的活死人。而我們這些鮮活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被他們嗅到血的味道。然後被分解成無數碎片就好似那被肢解了的殷桂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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