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安的奶奶在那端說道:“現在奶奶身邊沒人,行安,奶奶就跟你說一句實話,這事是奶奶誣陷了林靜怡,林靜怡根本就沒有推過咱們孩子,但是奶奶考慮到,你爸現在年紀大了,往後的日子離不開小孫子繞膝。安安那孩子頂可愛,奶奶也希望在剩下不多的日子裏,一家子能快樂的在一塊生活。你恨你爸,奶奶心裏都清楚,但那畢竟是你親爸,血濃於水!”


    “奶奶,我爸那邊”陸行安有些遲疑。


    那端奶奶繼續道:“你爸那邊怎麽了?你爸他現在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小孫子,你真當你爸對這個林靜怡有那麽深厚的感情嗎?女人,在你爸眼中都是一個樣子。現在的情況,就跟當初你媽和林靜怡之間做出選擇一般,你爸當年選擇了林靜怡,不要了你媽,現在呢,你爸會定是會選小孫子,不要林靜怡,這個道理行安你明不明白?”


    這個道理陸行安自然明白,一直都很明白。


    他一直特別恨林靜怡,但卻無法讓林靜怡變得一無所有。


    林靜怡雖說不是很聰明,但也不傻,懂得自己保身,林靜怡多年來在老頭子的麵前聽話的很,說讒言也隻是適時的說幾句,不會刻意頂撞。


    如今周沫生下的孩子被帶迴去陸家,這孩子到底姓陸,又是個老頭子喜歡的男孩兒,這種種許是都真的讓林靜怡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才會使得林靜怡如此的沉不住氣。


    奶奶在那端一直歎氣:“行安,奶奶這一輩子,行的正,坐得直,還從來沒有幹過這種事兒,但是奶奶現在歲數大了,活不了幾年,這是老天爺給定的,誰人也改變不了。所以啊,這所有的罪孽就都讓奶奶一個人擔著吧。你和念念,還有你們的可愛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在陸家,隻有林靜怡離開了陸家,奶奶才能放心,如此一來,到了奶奶死去的那天,奶奶也能瞑目了!不擔心你們再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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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行安安慰了奶奶幾句,說他想一想,接著掛斷。


    醫院裏處理完孩子額頭上的淤青,一家三口離開醫院。


    陸行安抱著他兒子,放在車上,兒子很賴著他,小手摟著爸爸的脖子不撒開,陸行安親了親兒子的臉蛋,十分心疼:“老實點坐車上,迴去爸爸陪你玩。”


    安安這才乖乖的鬆手。


    關上車門後,陸行安轉身對周沫把事情說了一遍,大人的事,複雜,心機,他不打算讓孩子聽見。


    安安坐在車裏等爸爸媽媽上車,額頭上才有點疼,皺眉忍著,怕媽媽知道了傷心難過。


    周沫看了一眼車裏,跟陸行安說:“你怎麽想的呢?”


    陸行安點了根煙,夾在指間,抽了一口蹙起眉頭,他望著遠處道:“奶奶也是很無奈,這個逼走林靜怡的機會隻怕錯過了很難再有。我如果不同意奶奶說的這話,我母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那本就是陸家,我應該帶著你和孩子迴去住,即使我們不喜歡住,我們也應該是那裏未來的主人。至於林靜怡,她隻是一個害死我母親之後住進去的狠毒女人,今時今日,她從我父親身上也得到了許多,是時候該離開了,離開了其實她也賺了,不虧什麽!陸行遠是我親弟弟,同根生的,我虧待不了!”


    周沫聽後心裏一沉,很怕陸家再有戰爭,但其實陸行安跟他父親一條心之後,戰爭也起不來,林靜怡一直是仗著陸行安跟他父親有矛盾,才能作的起來。


    兩人上車,周沫微笑著詢問兒子額頭疼不疼?


    她想,一切都讓陸行安去辦吧,她不去阻止,因為她體會不到他心裏對林靜怡的恨意,更不懂陸家的事情。


    周沫相信,他心裏是有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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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陸行安迴了一趟陸家,但是他沒有帶著孩子一塊兒迴去。


    周沫問他,他說打算短時間內都不給孩子的爺爺看孩子,直到林靜怡真的不會再迴陸家為止。


    這是在逼迫陸老頭子。


    其實周沫心裏也害怕林靜怡。


    林靜怡當年為了自己能嫁進陸家,居然不留痕跡的害死了陸行安的親生母親,那麽現在林靜怡為了保住她兒子陸行遠的地位,會不會對陸行安的孩子做什麽呢,畢竟陸行安是成年人,林靜怡無法傷害得到,隻能從孩子身上下手。


    周沫這樣想想就覺得擔心,現實所迫,那個別墅裏有林靜怡就不能有安安,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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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八點多,陸行安迴來。


    安安坐在沙發上隨便問道:“爸爸,你吃晚飯了沒有?”


    “還沒有,你吃過了?”陸行安逗孩子。


    安安指了指廚房:“你去自己做蛋炒飯吧,順便也給我吃幾勺子。”


    陸行安瞧見周沫在廚房,就進去了,關上門之後,他把文件袋放在周沫麵前,說道:“下午見了律師,我爸的律師。”


    “啊?律師?”周沫心裏一驚。


    這一下午沒有打擾他,周沫不知道他那邊怎麽迴事。


    陸行安靠在櫥櫃前,單手插袋,姿勢瀟灑地朝她道:“簽了協議,一式三份,我爸一份,我一份,行遠一份,行遠這孩子挺懂事的,心地跟他媽不一樣。協議大致意思就是:在我爸去世之前,公司歸我管理,我爸去世之後公司全權交給我管理,那時我要保證行遠有公司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這是我繼承財產的前提。”


    周沫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事。


    陸行安把她拽過去,低頭吻她一下:“聽了之後怎麽不驚不喜的,嗯?”


    周沫低頭,小聲不好意思的說:“我對錢的概念感很差,就是知道你很有錢,但是至於你究竟有多少錢,我不知道,也沒有認真想過。你能保證我和孩子在生活上不拮據就行了,當然,你這條件不止是讓我們生活上不拮據,條件簡直好爆了!”


    陸行安瞧著她,忍俊不禁。


    周沫一時尷尬:“好吧,我形容你時已經詞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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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怡這一走,再也沒迴去陸家。


    陸家沒人找她,她自己也不好迴去,即使迴去了,也會被陸振軍再趕出來。


    林靜怡深知陸振軍的脾氣,索性就沒再迴去,不過林靜怡一直用著陸振軍的錢,悄悄的在為自己打算,生怕陸振軍哪一日受到母親或是兒子的蠱惑,再決定跟她離婚。


    周沫沒有去上班,助理的工作也不能繼續再做。


    她跟陸行安商量,陸行安的意思卻是,等到婚禮之後再研究,現在正想著婚禮便可。


    周沫被他嗬護著,心裏十分溫暖。


    但總會有人打破現在的這份寧靜,周沫遠離外人,就怕橫生枝節給陸行安惹麻煩,更不接觸鄭因和鄭啟森兄妹,隻接觸自己的三兩個朋友,孩子,孩子爸爸,但卻無法躲得開舅舅一家子的糾纏。


    死亡撫恤金的事情陸行安早已全權交給了馮錚處理,馮錚有事會找周沫,需要簽字的時候周沫簽字,需要出庭的時候周沫會出庭,當然,會是在陸行安的陪同之下。


    經過一番調查取證,馮錚這邊的人成功掌握了楚青私下冒充周沫跟人私了那件事的證據,事故認定書也調了出來。


    周沫同意,把舅舅一家子告上了法庭,但直接的責任人其實就是表姐楚青。


    周沫總結了一下,舅媽就是為了護著女兒不出事,所以不敢說什麽,加上也是一個貪財的人,而一向老實的舅舅,全是擔心女兒和老婆出事,所以才徹底當了個啞巴,不認周沫,也不提起這事。


    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有人幫忙辦事,事情敗露是早晚的事。


    周沫歎息,如果不是認識了陸行安並且嫁給陸行安,周沫覺得憑自己真的無法取到證據,一沒人,二沒錢,三沒勢,哪個部門會搭理呢。


    打一個官司也不少錢,雇傭有名氣的律師更是一筆高額費用。


    周沫接到舅舅的電話是在跟米妙妙一起看婚紗。


    隻聽舅舅說,但她沒有答複。


    舅舅一家子的所做所為,太過讓她寒心。


    馮錚在電話裏跟周沫說:“陸行安在開一個重要會議,他的意思是讓你別理你表姐家人的求情電話。在這之前,你表姐表過態了麽?沒有對吧。你表姐楚青這是死到臨頭了才認錯,可惜晚了,早幹什麽去了,陸行安的意思是絕不會撤訴,即使你原諒你表姐一家子,陸行安也原諒不了他兒子因為沒錢在國外受過的苦。”


    周沫明白陸行安的心理。


    一直以來,律師都是馮錚去見的,官司上的細節馮錚直接跟陸行安匯報,沒告訴周沫太多。


    周沫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表姐最終會怎麽判,賠錢,還是需要坐牢呢?


    掛斷電話以後,周沫沉默了一會兒,麵前的婚紗也沒心情看了,早上接到的電話是舅舅哭著打過來的,其實她於心不忍,但是楚青也很過分,把她送去國外,讓其自生自滅,當時她才19歲而已。


    難道舅舅就不怕自己的外甥女遇到壞人出事?還是認為出事死了才好?這樣就沒有人迴來找他們一家子的麻煩了,這錢,大抵也就可以放心的花一輩子?


    陸行安在周沫去接孩子之前迴了家。


    兩人一起出門,陸行安問:“婚紗看的如何?”


    “我很喜歡,穿著尺寸也合適。”周沫抬頭看他。


    婚紗是周沫自己選的款式,之後量身定做,所以送來以後試穿根本就沒有什麽問題。


    兩人進入電梯,周沫隱晦地提起官司的事,陸行安聽此,似乎猜到了周沫要說什麽,便開口阻止:“你舅舅一家子都不值得可憐,你現在給了別人機會,迴頭別人隻會更加得寸進尺,加倍的恨你,不會感激你分毫。”


    周沫低頭,其實這些大事上她是一個特別沒有主意的人,尤其是碰上很有主意的陸行安之後。


    她覺得,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關於名字】


    某天,一切已塵埃落定。


    陸行安帶著兒子和老婆迴陸家別墅吃飯。


    陸振軍作為長輩,發表看法:“行安,你兒子叫安安,你們父子兩個的名字裏重了一個安字,這不太妥,趁著孩子還小,改個名吧。”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沒說話。


    陸振軍咳了一聲:“你們都是什麽意見?說說。”


    奶奶說:“怎麽都行。”


    周沫也點頭,聽長輩的。


    陸行安蹙起眉頭,等於默認了父親的意思,心裏卻想,兒子要叫什麽名字好?


    一直沒說話的小鬼放下雞翅膀,一臉嫌棄他爸爸的瞧著爺爺說道:“改吧,我才不要名字裏跟他重複一個字。”


    陸行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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