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能源池怎麽樣?”愛麗絲伸出十根春蔥玉指,試探性的問道。


    姬青陽雙眼放光,姬千渡雙眼放光,姐弟倆一起雙眼放光。


    “我考慮考慮。”姬青陽故作矜持。


    “考慮個球,就這麽說定了。”姬千渡一錘定音,她覺得姬青陽是不當家不知道財迷油鹽貴,自己辛辛苦苦賺錢,她坐著花錢,遇到這麽好的事兒還需要考慮什麽?


    姬青陽當即把鍋甩過來:“你這麽猴急,那就交給你了。”


    愛麗絲眨巴著眼睛看姬千渡,一臉驚疑不定:“別啊,我要他歌幹嘛,話說他會寫歌嗎。”


    “我看過他寫的歌,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很有潛力。”姬青陽拍了下姬千渡的肩膀,臉上的意思大概是:這是個可造之材!


    愛麗絲噘著嘴道:“這個坑我可不能跳,先說好,歌不好不給錢。”


    “成交!”姬千渡亮出手掌。


    “幹嘛?”


    “擊掌為誓啊。”


    “才不給占便宜。”


    “......”


    又坐了一會兒,桶裏的水漸漸變溫,再待下去就不是意思了,姬青陽非常過河拆橋的帶著小姐妹施施然遠去,留下爛攤子給姬千渡收拾。


    姬千渡把水潑在樹根,撿起冰棍的包裝紙扔進桶裏,擰幹毛巾後,提著桶往迴走。腦子裏思考著幫愛麗絲寫首什麽歌呢?愛麗絲的歌聲清悅動聽,後勁又足,歌是不難找,難找的是歌曲題材。校園歌曲的話,情情愛愛不合適。得早點主題性積極陽光,又有流行元素的。


    下午是新生的體能訓練課,姬千渡也就不急著迴教學樓,拎著水桶點悠哉悠哉的往宿舍走,搜刮肚腸的尋找適合愛麗絲唱的歌。


    3棟宿舍樓後的花圃上坐著一個老頭兒,穿一件舊校工服,卷著褲管,腳上是一雙老舊的軍靴,年紀估計比姬千渡還大。銀發如霜,臉盤像是幹枯的樹皮,但身材卻極高大,按照老年人骨質疏鬆的定律,這老頭兒年輕的時候怎麽也有一米九兩米的個兒。姬千渡在打量老頭,老頭也在打量他,經過老頭兒身邊時,姬千渡禮貌的衝他笑笑。老頭兒當即招手說:“小夥子,過來坐,有煙嗎?”


    姬千渡心說我就不該朝他笑,點點頭:“有的。”


    這老頭兒看起來兩隻腳都邁進棺材了,還要為生計勞碌,挺不容易。姬千渡對於被占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便宜也就無所謂了。


    姬千渡自己也點上一根,兩人坐在花圃邊啪嗒啪嗒抽起來。姬千渡煙癮不小,上輩子有句話說,有錢人抽煙抽的是品味,窮**絲抽煙抽的是寂寞。姬千渡就屬於整個肺都被寂寞染黑的那種。


    “小夥子麵生的緊,是新生吧。”老頭兒和姬千渡搭訕。


    “上個月剛入學。”姬千渡心想,就算麵生也不一定是新生,不過被你蒙對了。


    “剛才看你在操場伺候那女娃子,是想追求人家吧。”老頭笑嗬嗬的說。


    姬千渡想了想嘴,發現自己還沒法解釋。他的所作所為,豈止是想追求人家,根本恨不得跪求姬青陽的鞋麵。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也沒錯,不過男人的尊嚴不能丟啊。”老頭語重心長的說。


    姬千渡被這老頭開頭第一句驚豔到了,連連點頭:“是是!”


    “不過你們鐵定沒戲。”老頭以過來人的語氣,一票否決了姬千渡還沒萌芽的愛情。


    “為什麽?”姬千渡不服氣,雖然姬青陽很漂亮可他也不醜啊,還非常俊朗。


    “那女娃子眉眼豔若桃花,唇薄臉尖,典型的狐媚子麵相。擱在古代就是禍國殃民,浪蕩薄情之人。”老頭子說。


    姬千渡驚呆了,臥槽,老頭兒你就差沒直接說姬青陽是個小婊砸了。這話要是被她聽見,我保證她會打死你。


    “小夥子要以學業為重。”老頭兒諄諄教導。


    姬千渡有點不高興,自己怎麽說姬青陽沒關係,但就是見不得別人說她不好。


    “不管是什麽年代,讀書總是一條出路,你們考上了雷瓦汀,就跟普通老百姓不一樣了。人類的將來還得靠你們。”


    “可我們很多人是衝著榮華富貴來的,跟人類沒來沒關係。”


    “追名逐利乃人之大欲,無可厚非。為錢也好為權也罷,都是為了活的更好,沒什麽不對。隻是將來坐的高看的遠了,不要忘記為下麵的人做點事情。老頭子我活到一把年紀,看過心懷壯誌卻被錢和權腐蝕的,也看過心術不正竊居高位的,他們原本起於微末,到最後又有幾人把自己當老百姓的?在其位謀其職,這是做事。自尊自愛,這是做人。”


    姬千渡沉默很長時間,點點頭,笑了:“最討厭那些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俯視世人的家夥。”


    “可你們不就是想成為那樣的人麽!”


    “不對!”姬千渡搖頭。


    “不對?”


    “我隻是想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那就是一顆向往自由的心了,這也無可厚非,外麵的世界很大,總讓人想去看看。”


    “也不對,不是自由,是心結。”姬千渡沉吟了一下:“原本你以為世界是這樣的,它在你麵前沒有什麽秘密,可某一天你突然發現這個世界也許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它還有很多秘密,你所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頓了頓,他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那你認識中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乏味、無聊、看不到一點希望。”


    “真是個蒼白灰暗的世界。”


    “是啊,科技時代都被魔族終結了,文明在倒退,科技也在倒退,我們有什麽自信能夠消滅魔族?我們活著就是在等待死亡,也許人類還能熬一百年,或者兩百年,可在一個時刻處於劣勢的對局中,失敗是遲早的事情。”


    “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卻看得如此透徹,但是人類不是已經取得了好幾次聖戰的勝利了嗎!比如十七年前......”


    姬千渡猛地一拍掌:“這就是我沒法理解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聖戰是什麽,但讓教廷垮台的戰爭,肯定席卷了整個人類世界。想不明白為什麽魔族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他們可是把擁有核彈的科技時代都搞垮了。”


    “核彈?”


    姬千渡自知失言,哈哈幹笑。


    “當然是憑借人類的勇氣和智慧了,在團結一心的偉大力量麵前,魔族也要退避三舍啊。”老頭說。


    這話就像“共產主義好”那樣無知和空洞,純粹就是口號。不過也不怪他不知道,一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埋進黃土的老校工要是張嘴就說出世界的秘密,那才是不可思議。


    “道之不存,禮崩樂壞。”老頭忽然歎息。


    “什麽意思?”


    “道謂之規則,世間萬物都依循著冥冥中的某些規則。如寒來暑往花謝花開;如日中則以月盈則缺。天若失道,則天崩地裂。人若失道......”老頭長歎一聲:“福禍自招啊!”


    姬千渡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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