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唐悠然的媽媽愣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這會兒才早上六點半。


    “嗯!”唐悠然急匆匆地應了一聲之後,便直接出去了。


    她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說了一聲去人民醫院之後,然後有些茫然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為什麽她早上會做那樣的夢……


    難道是顧嶼出了什麽意外,所以才會托一個夢來跟她告別嗎?


    難道昨天夜裏他的夢情突然惡化,沒能堅持到天亮嗎??


    唐悠然越想,越覺得心裏慌得不行。


    不不不,老人們說,夢都是反的。


    所以顧嶼肯定沒事……


    唐悠然一路忐忑地到了醫院,急急忙忙地付了車錢之後,便一路小跑朝著住院區奔了過去。


    等到她氣喘籲籲地跑到病房門口,推開門衝進去以後,竟然看到顧嶼正坐在病床上,手裏端著一個飯盒,似乎正在夾裏麵的東西吃。


    病房外麵的朝陽透過玻璃窗照射進屋子裏麵,斜斜地在他身上落下一道光影,他蒼白的臉頰一半在光裏,一半在影裏,一時之間竟然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們兩個人都愣了一下,然後顧嶼迴過神來,朝著她笑了笑道:“唐悠然,你怎麽來了??”


    “你……你醒了?”唐悠然在聽到顧嶼那熟悉的聲音之後,突然之間,隻覺得自己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


    “嗯。”顧嶼低低地應了一聲,一雙幽深的眼眸盯著唐悠然看了一會兒以後,伸手輕輕地拍了拍病床的邊緣朝著她道:“還傻站在門口幹嘛,進來啊。”


    唐悠然吸了吸鼻子,走進病房,在顧嶼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他。


    顧嶼也沒說話,就這麽和她對視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朝著她問道:“你在看什麽。”


    “看你……”唐悠然張了張嘴,剛一開口,眼淚便直直地落了下來。


    顧嶼一下子便慌了神,他連忙將手中的飯盒放到病床旁邊的床頭櫃上,然後拽了一張麵紙遞給唐悠然道:“別哭啊,你哭什麽,我就這麽醜麽,都把你給看哭了。”


    “噗。”唐悠然聽了他說的話之後,一個沒忍住,又笑了出來。


    顧嶼看著她哭哭笑笑的模樣,沉默了片刻之後,薄唇輕啟朝著她低聲問道:“你都知道了嗎??”


    “知道什麽?”唐悠然拽著手中的麵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頭朝他看去。


    “知道我……身體的情況……”顧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轉過頭去,眼睛有些局促不安地看著窗戶外麵的風景。


    “嗯……還不是特別清楚。”唐悠然看著他的樣子,想了想,然後低聲問道:“那你,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我……”顧嶼轉迴頭來,一雙幽深的眼眸看著她,卻說不出話來。


    病房裏麵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片沉默。


    唐悠然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也不催促他。


    顧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卻是突然轉移了話題道:“你肩膀上的傷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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