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紫宸殿內的宮宴是為南冀國四皇子和北川國長公主北珞川而舉行的婚宴,實則是兩國的聯姻契約。天暗了下來,紫宸殿卻是通亮如晝的,金磚鋪地,七十二根金龍盤踞著楠木大柱,金龍口銜夜明珠,殿內的燭光在夜明珠的折射下,整個殿內熠熠生光。


    殿上設有三席,中間金漆雕龍寶座是皇上的座位,而兩旁的沉香木製貴妃椅塌,是太後和皇後的座位。殿下左右兩邊擺放著長長的檀木長案,地上鋪著細軟供人席地入座。


    木兮和淑妃從禦花園趟到了紫宸殿,這個時候一眾官員貴族和家眷內室紛紛而來,各自落座。木兮環視排排長案,遲疑的她不知自己該做在哪個位置,這古人的席位講究就跟農村嫁姑娘娶媳婦一樣古板封建。


    淑妃好像看出了雲木兮的為難,“就坐我身旁吧”,淑妃示意著自己身旁的位置。


    其他人也不認識,這淑妃通過接觸,人還不錯,就坐這裏了,木兮一屁股坐了下來,這地上的細軟還真舒服,感覺不到地麵一絲的涼意。


    木兮靜靜地注視著,觀察著紫宸殿裏的一切,對麵望去都是些士人官宦家,年輕的居多。而她這一側都是女眷,一片炫彩奪目,穿紅著綠,翠圍珠繞,金頭銀麵的,想來,這樣宮廷宴會,不是為了取悅龍顏招蜂引蝶,就是為了互相攀比。這樣的奢侈,是促進國家經濟發展嗎?


    青梅微佝著身子,湊近木兮的耳邊小聲說道,“小姐,不能這樣坐著,雙股應坐於雙腿之上”。


    木兮收迴了思緒喔了一聲,便換了姿勢,原以為隻是換個姿勢而已,沒想到,不到五分鍾,雙腳已經麻木了,雖說膝下是極軟的墊子,可被身體重量壓著,血液循環不佳,不麻才怪!


    木兮暗暗挪動麻木的雙膝,宴會還沒開始她就已經不舒服了,也不知道這宴會還要多久,迴想起在涼亭禦湖的宴會,真好,是坐在亭子裏的長椅上。難道隻要是隆重的宮宴都要如此跪坐在雙膝上?


    “皇上,皇後駕到”大殿側畔太監一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中迴蕩。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南冀國皇帝南月明攜著華麗正紫色盛裝的皇後緩緩步入大殿之上。


    此時的南月明比往常威嚴、冷峻而犀利。


    眾人皆上前跪拜行禮。便起身入座。


    皇上皇後剛剛坐下,太監便再次宣道“太後娘娘、北川國長公主、煙王爺駕到”。


    木兮隻好再次扶著青梅隨眾人前向大殿中心跪拜行禮。


    太後握住長公主的玉手,很是親密慈祥,就算再不喜歡南無風,太後也礙於北川國皇子北川澤在場,顧及兩國的利益關係,還是要裝模做樣的。身後緊跟著一個身影南無風,此時南無風不再是剛才所見的紫衣,而是喜慶的大紅色喜服,如無暇的美玉,神色寧靜而安詳。


    太後是一身正紅色盛裝,長公主北洛川同樣是一身紅衣,隻不過是丹紅色的拖地霞帔,四尾鳳冠。而太後則是九尾鳳冠,九尾鳳冠上的垂墜隨著太後緩緩前行發出清脆的叮呤。


    木兮側目望去,那醒目的鳳冠確實是高大上,那麽的耀眼,木兮心中頓生疑慮,這個鳳冠好像,好像桃林模糊之中看到的那個金冠,頭腦模糊的畫麵,木兮猛然四處查望,尋覓。整個紫宸殿帶這種鳳冠的隻有三個人,太後、皇後、北洛川,其餘女子隻是鳳釵、步搖,思緒之中。


    皇上開話,宴會正是開始,賓之初筵溫溫其恭。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歌舞升平,笙歌豔舞,席間觥籌交錯,言語歡暢,賓客飲酒安然笑、齊勸酒。


    自從聽了南月婉兒箜篌引,淑妃的花下驚舞,對這些數見不鮮的東西,也並沒有多少驚訝,少了興致。


    再加上腿上的麻木,木兮垮著臉,從左膝換到了右膝,她側頭看了眼身側的女子神情並沒有不適,她們難道不腿麻?還是從小就練就了這門技術?看來這宴會之後她得向青梅請教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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