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料的微博刪掉了,也另外發了一條微博澄清爆料的內容是個誤會。


    隊裏同時也發了一條申明,言明“小三”、“劈腿”為造謠。


    事情雖然做出了澄清,但同時舒婉的退隊也引發了討論。


    幾天後,記者在機場拍到到了即將啟程去往意大利的舒婉,戴著口罩和帽子,身後跟著幾位隨行人員,報道還寫得特別有深意,什麽"失意離隊”、“黯然出國”等字眼,更是引發了一些網友的討論和同情。


    --“內部消息,她是去意大利訓練的,教練是阿爾多羅蒙。--"這事看起來怎麽像是隊裏施壓,舒受不了退隊了。”


    --“於不是都要退役了嗎,隊裏也沒理由包庇一個即將退役的隊員吧。


    --“你太天真了,yjh是隊裏熱度最高的隊員,隊裏肯定要考慮長遠發展,他說是說要退役,但是到現在名字還掛在國家隊,以後雖然不能在賽場,上給隊裏帶來榮譽,但是可以在別的方麵帶去利益。”


    --“這麽會編不如去寫小說吧,隊裏的澄清不是寫的清清楚楚,不識字還是瞎?”


    --"美女也太慘了,難怪受不了退隊了,都這樣了,網友說兩句公道話還要被你們這些粉絲追著罵。


    --“我倒要看看,於和那小三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喬梓潼在這時卻用她的個人賬號轉發了這條報道,附言:“胡說八道”,方唯雨隨即跟上轉發喬梓潼轉發的,寫到:“道聽途說”。


    有了這兩個人帶頭,很快有隊員跟上,黎睿轉發的方唯雨轉發的那條,像是一-個套娃一樣,接著方唯雨的評論道:“說三道四”。


    做為隊裏幾位主力隊員,他們的迴應也扭轉了一些擊劍粉的看法,之後陸續也有別的隊員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我們潼姐說這是在胡說八道,我們潼姐從不說假話,這個事肯定是胡說八道。”


    --“我說你們是在玩成語接龍嗎,那我不得接上。”


    話題就這樣被帶歪了一部分,但依然有人覺得隻是隊裏各隊員在互相包庇而已。


    --"對於隊裏拿金牌最多的隊員,隊裏肯定是要保的啊,行業黑幕而已啦,真的也會說假的。”


    --“你但凡看了-點擊劍也不會說這話,於嘉珩都退役了好嗎,而且喬梓潼那脾氣,你要是讓她去搞黑幕,她能先把你給撅了。


    重劍隊的官博隨即又發布了一條微博做出警告,:“希望有心之人停止抹黑行為,必要時刻我們會拿起法律武器保護隊員聲譽。”


    事情至此雖然表麵看起來像是得到了一個清白,雖然目前的輿論偏向,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但還是有--部分聲音質疑這件事。


    隊裏之後放了幾天的假,大家一起迴了黎川。


    木子走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舍:“沒想到,假期就這樣結束了,都沒有玩到,都怪舒婉。


    孟南枝安慰她,下次再來江臨,隨便什麽時候她都作陪,李木子才又高興起來。


    這次迴黎川,孟南枝沒有住到於家,她迴了小姨家住。


    於嘉珩--迴去,便去拜訪了樂教練,說是要跟他匯報關於世錦賽的相關。


    陸為霜也說有工作要出去,結果隻有孟南枝一個人在休假,她在房間裏睡了一下午,傍晚的時候被陸為霜的電話吵醒。


    “還在睡?”


    孟南枝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你忙完了?”“恩,出來吃飯,我在樓下了。”


    孟南枝洗了把臉就出門了,樓下停著一輛的士,陸為霜正坐在後座擺弄她的單反。


    兩人在商場隨便找了家店坐下,等菜上桌的時候,她給於嘉珩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有些慢,等了好一會才響起於嘉珩的聲音:“在忙?”孟南枝隨口問道。“沒有,在等樂教練。


    “吃飯了嗎?”


    “沒,你在吃飯嗎?”他聽出她那頭的背景音有些嘈雜。


    “跟霜霜在寶恆這裏吃飯。”


    於嘉珩坐在沙發上,隨手卷著指縫裏的--屆紗緞:“那你等會吃完給我打包帶--份過來。”寶恆剛好離少年宮也近。


    孟南枝:“去少年宮找你嗎,你等會不是還要見樂教練?


    於嘉珩輕笑了一聲:“沒什麽事,不過,我現在還不餓,你慢慢吃。


    “好,”孟南枝又翻開菜單,看看有沒有適合於嘉珩吃得菜。


    電話掛斷,於嘉珩站起身,對著窗玻璃理了理衣領:“她和陸為霜在附近吃飯,等會就會過來。”


    桌子旁蹲了--個人,正在整理東西,聞言氣唿唿地站起身瞪了--眼於嘉珩,卻是黎睿:“知道了,你也不知道幫一下。”


    於嘉珩整理了一下衣領:“我家枝枝讓我小心手。”


    黎睿越發氣憤:“你再秀恩愛,我就罷工了。


    於嘉珩挑了挑眉,--副不置可否的模樣,轉身慢慢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喬梓潼從身後的房間裏探出頭來大喊:“黎睿,過來一下!”


    黎睿扭頭揚聲應道,順手關上了手裏的小盒子:“來了,等下。"有東西閉合之中一閃而過,他匆忙將小盒子塞進了彩球裏封好,這才快步往喬梓潼的方向走去。


    喬梓潼最近的脾氣著實暴躁,像是一一個引線隨.時會燃燒到盡頭的炸藥包,黎睿不敢惹她。他進房間的時候,喬梓潼把手裏的絲帶重重擲在桌上:“你來!”


    方唯雨站在一旁,滿臉無辜的和黎睿對視。


    喬梓潼真是要被方唯雨跟到崩潰,上一-次在世錦賽結束後,酒店房間裏,方唯雨讓她想他為什麽對自己好。


    之後迴隊後的幾乎每--天,方唯雨都要來追問一遍她想到了沒有。


    喬梓潼忙著養傷,哪有空去想,開始還迴複他沒有想到,後麵直接被問煩了,脾氣上來,隨口道:“哪有那麽多為什麽,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對我好,你既然沒有做出什麽對不起我的事,那你總不會是喜歡我吧!


    結果隊長大人竟然在沉默了幾秒後,點頭認證了她的迴答。


    倒是把喬梓潼噎得不輕:“看來你確實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她雙手環胸,審視地打量著麵前的人,“否則何必開這種玩笑。”喬梓潼百思不得其解,結果方唯雨竟然文縐縐地迴答:“情不知所起,--往而深。”


    喬梓潼:...蒼天明鑒,她和方唯雨難道一直不是好兄弟的關係嗎?隊長大人莫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喬梓潼當時拔腿就跑。


    這還不趕緊跑,腦子有問題可是有可能會被傳染的!


    喬梓潼躲了幾天方唯雨,獲得了幾天的平靜,雖然如此,喬梓潼竟隱隱有些不適應起來。


    直到今天,再次和方唯雨呆在一塊兒,-種她無法準確形容出來的煩躁感,莫名其妙就從心裏升騰了起來。


    喬梓潼不明白自己是怎麽了,她入隊也有十年之久了,認識方唯雨的時間並不短,但她從來沒有往那方麵去想過。


    她性格大大咧咧的,脾氣雖然暴躁,但是不嬌氣,行事作風帶著幾分俠氣,隊裏其他男隊員不管年紀是不是比她大,私下裏有時候還會玩笑般喊她‘潼哥”,把她當兄弟那樣相處。


    所以她才會覺得方唯雨不可能喜歡她,喬梓潼想來想去,覺得唯一的變故就是那次青年賽賽後采訪時,她出言幫他嘲諷了記者,那之後,方唯雨對她好像確實有些不太一樣了。


    喬梓潼煩躁地走出房間,方唯雨緩步跟上,他一直和喬梓潼保持著半步遠的距離:“如果之前的表白讓你困擾,我和你道歉,但我的表白確實是真心的。”


    他輕咳了咳,耳朵染.上一層紅色:“希望你能認真考慮一下,當然,你也有拒絕的權利,但是希望你也能給我-個追求你的機會。”


    喬梓潼有些手足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隻覺得心煩意亂,她對方唯雨沒有意見,在她心裏方唯雨當然是很重要的存在,他是重劍隊裏主心骨之一的隊長,也是她相識多年的好友。


    方唯雨又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如果什麽時候你願意給我一個迴答,暗示我一下就可以。”


    他笑了笑,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快步從她身邊走過,留下喬梓潼一一個人站在原地沉思。


    吃完了飯,孟南枝又和陸為霜打車去了少年宮。


    “霜霜,要不你先迴家,不用陪我過去,”見陸為霜還陪她去給男朋友送餐,孟南枝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反正也是閑著,我也好久沒有來過少年宮了,就隨便轉轉,要是碰見以前的老師,就也敘敘舊,你們自便。”


    見陸為霜這樣說,孟南枝便也沒再勸。


    因為離少年宮並不遠,沒多久就到了。陸為霜自去逛了,兩人在一-樓分開。孟南枝拎著晚餐上樓,然而俱樂部所在的這一層樓卻十分安靜,訓練場館的門]也是關著的,根本不像是有人在的樣子。


    孟南枝站在門口,左右看了--圈,疑惑道:“怎麽迴事,不是說在這嗎?


    走廊最遠位置的聲控路燈已經熄滅,安靜的仿佛走錯了一般,漆黑一片,倒是邊上露台的燈光一直亮著,隻是和多年前一樣,光線昏暗。


    孟南枝也很多年沒來過這裏了,她--邊拿出手機,準備給於嘉珩打個電話,-邊走到露台上,在之前經常呆的那個位置坐下。


    剛坐下,身後訓練館的燈突然亮了一盞,她聽見聲音迴頭,剛好對上於嘉珩的視線。


    孟南枝立時眼睛一亮,彎唇笑了,正要開口問他剛去哪裏了。


    就聽見於嘉珩詫異的和她打招唿:“孟南枝,你怎麽在這?”孟南枝呆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搞哪一出。


    於嘉珩看了--眼時間,雙手環胸,調侃--般開口:“這個點已經上課了吧?”


    “原來好孩子也會逃課。”


    露台上的風依然溫和,於嘉珩的聲音好似穿越了時空--般,孟南枝怔在原地,多年前,她因為功課而沮喪逃課的夜晚,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她眼睛紅紅的,晚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這時才發現,於嘉珩今晚穿的衣服,竟然也和那天晚上一樣,衣服看得出已經有些不太合身了,袖子短了--截。


    她張了張嘴,一出聲竟有些哽咽:“我上課上的有些頭暈,就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下...


    說到這,她頓了頓,話鋒一轉,道:“我等下和男朋友-起吃完了晚飯就迴去的!”於嘉珩輕笑了一-聲,和她對視片刻後,從窗戶翻出,在她身邊並肩坐下。


    星星稀疏地散落在天幕上,月光和多年前一樣照耀著露台和舊人。


    他語氣輕緩:“還記得嗎,高二,你在這裏和我說過什麽。


    孟南枝輕輕點頭。


    “你說我心裏有一團火,是為擊劍燃燒的,永不熄滅。”


    “那個時候,你的安慰對我而言,如同浮木,也是那個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你的。


    他聲音裏帶著笑意,目光深邃,孟南枝的臉在他的注視下紅的滴血。


    “如果沒有你的陪伴,我也許就走不出那個瓶頸迷宮,就和這一次一樣,沒有你,我也就拿不到那塊世錦賽的金牌了。”“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他站起身,突然向她伸出手來。


    孟南枝將手放進他的掌心,被他牽著走到訓練館的大門,在他的示意下,伸手推開了大門,原本剛才隻打開了門口一盞小燈的訓練館在她推門的瞬間,燈光大亮,整個場館明亮如白晝。


    她下意識閉了閉眼,隻一瞬,又睜開,場館裏已不複她記憶裏的模樣,從門口至台上,沿路擺滿了玫瑰花。


    盡頭是-盞散發著柔和光亮的月亮燈,有一個小型的熱氣球吊在空中。


    “砰”的一聲響,有禮花在她頭頂炸開,五顏六色的彩紙紛紛揚揚從半空落下,將孟南枝喚迴了神。


    拉響禮花的是黎睿,他高興的仿佛自己是當事人一般,傻乎乎地衝著孟南枝笑。


    喬梓潼氣惱地一巴掌拍在黎睿的後腦勺上:“我不是說不要拉禮花嗎,太土了,像開業慶典,怎麽又拿出來了!”


    黎睿委屈地摸了摸腦袋:“你什麽時候說的,我沒有聽見啊!


    喬梓潼.上前--步,走到孟南枝身邊:“南枝,那什麽,這些都是於嘉珩準備的,我們就是拉過來的氣氛組,給他幫忙打個下手的,至於他要做什麽你應該也猜到了。


    她又指了指方唯雨手裏舉著的手機:“這裏在放直播,因為之前那個謠言,你不是還被黑粉人肉了嗎,澄清也還有人不相信,我們就想著要不就直播一下,有眼睛的就自己看吧。”


    孟南枝這才明白之前於嘉珩特意問她,如果開直播解釋這件事她會不會介意。


    她當時便迴答,沒什麽可介意的,這段感情她和於嘉珩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從始至終都很坦蕩。


    屏幕上,彈幕刷的很快--“原來隊醫姐姐和珩哥有那麽多故事,當年被從國家隊開除竟然也是小姐姐陪伴走出來的。


    --“舒婉才是這段感情的攔路石吧。”


    --“我哭了,珩哥這些年太不容易了。”


    --“直播求婚這事,到底該誇誰,真是一個敢說一個敢做。”


    --“有什麽不敢的,行得正坐得端。”


    --“草人設嗎,不會是演的吧?


    --“不相信就不要看,別人的私生活為什麽要和你們這些傻逼交代。


    --“我看誰還在傳播編造謠言,轉發過500就刑。11


    於嘉珩從月亮燈後麵走了出來,又換了一身的西裝,原本就修長挺拔的身量,西裝一-上身更顯得清俊,孟南枝第一次看見他穿得這麽正式。--“難得見我珩哥打扮的人模狗樣的。”


    --“嗚嗚嗚好想把西裝焊在他身上哦,好羨慕隊醫小姐姐。”


    --“我感覺她長得沒有舒婉好看,於嘉珩是眼睛有問題嗎?


    --"有問題的是你吧,皮囊再好看又有什麽用。”


    --“那個爆料別不是她自導自演的,被拆穿之後還在機場賣慘繼續引導公眾對她同情。


    --“我覺得挺好看的,屬於耐看型。”


    孟南枝走進那條玫瑰裝飾的路上,她看著站在盡頭笑著看向他的於嘉珩,覺得一-切的一切好似夢境一-般。


    她其實已有預感,突然迴國的蘇景園,齊聚江臨的好友,還有黎睿前段時間還經常時不時看著她偷笑。還有剛才站在門口時,那強烈到幾乎跳出胸口的心跳。


    她砰砰直跳的心提醒著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短短的一條路,她卻感覺自己走了很久很久,.走到一半,原本站在盡頭的於嘉珩突然快步走到她的麵前,牽住她的手道:“剩下的路,該我陪你走了。”


    黎睿像是個像是個敬業的禮儀小姐,已經捧了個禮盒站在了一旁,他今天為了配合主題還特意穿了一身正紅色的運動服。


    關於這個點,直播彈幕上的網友對此也狠狠吐槽了一番。


    --“到底是哪家的品牌,能不能少讚助兩件運動服。


    --“黎睿怎麽像個小學生。


    ”


    --“無語,有沒有組團一起去把他的那些運動服給燒了的。”


    --“哈哈哈燒不了,金主爸爸讚助的。”


    禮盒裏是一把兒童用重劍:“這把劍是我人生中擁有的第一把劍,-直收藏著,今天把它送給你。”


    孟南枝接過那把劍,劍比成人款輕許多,也小許多,上麵能看到有一些舊年磨損,她輕輕摸了摸劍身,眼前仿佛浮現起小嘉珩握著劍,練習著弓步的模樣。


    “尚方寶劍嗎?”她玩笑著說道。


    於嘉珩挑了挑眉:“尚方寶劍?”


    “就是古代皇帝禦賜的那把劍,號稱見此劍如見本人,可以先斬後奏什麽的,”孟南枝捧著劍解釋道。


    於嘉珩定定地看著她,神色認真,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他柔聲道:“可以,什麽都可以,所以,枝枝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他會做她的騎士,隻要她一聲令下,他願意舉劍為她披荊斬棘。


    熱氣球搖搖晃晃的在黎睿的操作下,飄到了他們眼前。


    --“就黎睿這個服務,於嘉珩不給他漲工資,我都要替他不平。


    --“咱們隊真是神仙友誼啊。”


    於嘉珩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木子說,你想在熱氣球上被求婚,創造條件有點難,那個,搞了個簡陋版的。”


    說完,他頓了頓,又忙補充了一句:“以後,還是可以去乘坐熱氣球的,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陪你去。”


    “很想給你一場難忘的求婚,但是也沒有經驗,我的意思是,以前也沒有幫朋友準備過,所以就請她們幫我打探一下了,”他難得說話這麽笨拙,解釋了又解釋。於嘉珩抬頭看著飄在.上方那個小小的熱氣球,有一根線垂在半空中。


    他伸手拉了--下,熱氣球下麵微縮的吊籃底部打開,裏麵掉出一一個圓球,於嘉珩打開圓球,塞在球裏麵的各色禮花紛紛揚揚落下,一個絲絨的戒指盒落在於嘉珩的手中。


    他單膝跪地,目視著孟南枝微紅的雙眼,打開了戒指盒,再次重複道:“枝枝,你願意嫁給我嗎?”


    李木子站在場邊已經被感動到淚目了,正要舉手鼓掌,已經抬起的手,硬生生刹住了車。


    禮堂內安靜了下來,就連屏幕上的彈幕都靜止了幾秒,而後刷起瘋狂的問號。


    --“????"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是國王的戒指嗎?”戒指盒裏是空的,黑色的絲絨麵,上什麽也沒有。


    孟南枝--愣,掩住嘴,壓低了聲音衝於嘉珩小聲地道:“戒指。


    於嘉珩沒有聽清,眨了眨眼:“什麽?”


    孟南枝飛快地掃了一眼方唯雨手裏的手機,微微提高了一點分貝:“戒指不見了!”


    於嘉珩眼睛立時瞪大了,他反手看了一眼戒指盒,果然空空蕩蕩。


    黎睿已經已經悄咪咪地下台了,走到一半被喬梓潼拎住:“小睿,戒指呢?”


    黎睿哭喪著臉,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我也不知道,我正準備找呢,前麵還看到的。”


    他對天發誓,雖然機關是他安裝的,但是他記,得清清楚楚他真得把戒指放進戒指盒裏了。


    --“呃,麻煩扣一下黎睿的工資。”--“話說前麵禮花散下來的時候,我好像看到什麽亮晶晶的東西從半空一閃而過。


    --"這麽一說我也看到了,我前麵還以為是銀色禮花碎片。”


    --“我也,這麽說來,不會是戒指吧。


    ”


    方唯雨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網友發的彈幕:“彈幕說,戒指可能掉地上了。


    看著台.上滿地的禮花碎片,大家-起沉默了兩秒,不約而同地上台彎腰,開始滿地摸起戒指來。


    --“我真的會笑死,這的確是難忘的求婚。"


    --“不止當事人難忘,我這個局外人也難忘得很。”


    --“求婚當天,戒指不見了,然後大家一起滿地摸戒指。”


    喬梓潼黑著臉數落黎睿:“我說什麽來著,別整這些花裏胡哨的。”


    黎睿哭喪著臉,不敢反駁。


    方唯雨看著這一幕,沉默地用手指捂住了鏡頭。


    --"隊長,別這樣,我們可以遠程幫找的。


    沒多久,李木子驚喜地直起身:“找到了!”她高高舉起手,手指尖的鑽戒璀璨奪目,黎睿長鬆了一口氣。


    --“恭喜恭喜,可以繼續了。”


    --“就黎睿這服務,於嘉珩要不扣他工資,我都要替他不平。”


    於嘉珩也鬆了口氣,再找下去,他都想出去重新買一個了,第一次參加比賽都沒緊張到出這麽多汗。


    他從李木子手裏接過戒指,孟南枝將手遞到他的麵前,白皙纖長的手指上已經粘了些灰,有些髒了。


    他將戒指鄭重地戴上孟南枝的無名指,輕輕推到指根。


    原本孟南枝以為經過這麽一-場烏龍,她之前湧上的淚意已經消失了,卻沒想到,戒指戴.上手的那一-刻,眼淚依然毫無預兆地從眼眶裏滾了出來。


    於嘉珩想幫她擦掉眼淚,抬起手又想到手髒了,轉而用手背去蹭她的臉,他動作很輕柔,如同對待珍寶一樣,小心翼翼的,卻引得她眼淚落得更兇。


    孟南枝突然想起小時候,明明有家,卻又形同無家,就連父母都將她忽視。


    她那時候多希望出現-個人,她會是那個人心裏永遠最重要的存在,是所有一切的前提和唯一。


    來黎川之前,大伯娘嫌棄地同她說:“南枝啊,以後去了你小姨家,可不要要像現在這樣不知好歹了,要做個乖孩子,學會怎麽討長輩喜歡,你在雲光不高興了,還能對我們甩臉色,找你爸爸告狀,這以後去了黎川,那可是找不到人了,雖然現在通訊發達,但有什麽事,也是沒辦法馬.上搬來人給你撐腰的...."


    大伯娘的話刻薄又尖銳,她的聲音像是生鏽的口哨,一聲一聲刺的她耳朵生疼,大伯娘說這些話時,眼神裏還帶著點隱隱的快意和鄙夷,她知道大伯娘不過隻是想刺激她,所以故意說得這麽難聽。


    但不得不承認,她做到了。


    孟南枝和小姨家原本相處的就不多,幾年才見--迴,而大伯家-年卻能見好多迴,可是大伯-家依然不喜歡她。


    她不知道小姨--家會不會接納她的到來,小姨和姨夫會嫌她麻煩嗎,表姐會討厭家裏多了一個人嗎?


    如果小姨一家也不喜歡她,那她又該去哪裏呢?也許確實如大伯娘所說的那樣,她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


    她帶著滿心的忐忑和擔憂,坐上了那輛開往黎川的綠皮火車,惶恐不安地來到了黎川。


    在小姨家,她做出的每一個舉動時,都反複在心裏提醒自己,要聽話、不能給別人添麻煩。


    她是那麽的不習慣南方,南方的蜘蛛,又黑又大,速度快到她根本打不到,也不敢打。


    剛到黎川的那段時間,正值春日雨季,天氣陰晴不定,淋淋漓漓下了幾個月的雨,因為忘記帶傘而被阻攔在路旁的屋簷下時,她突然羨慕屋頂角落裏的鳥兒,嘰嘰喳喳好不熱鬧,她以後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家。


    明明有父母,卻要被寄放在親戚家的她又多餘又麻煩。


    小姨很溫柔,小姨夫也比想象的更加和善,表姐對她十分友好,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她的心裏預期,可她還是什麽也不敢說,在大伯家遭受的冷眼,使她越發珍惜這份溫情。


    她越發小心,因為小姨一家對她好,她總是覺得對小姨一家存了欽,她把所有的不習慣都藏了下來,自己偷偷地克服,想著這樣少給小.姨他們添幾個麻煩,她心裏也能好受一點。


    那個時候的她,如何猜得到,未來真的會有一個人注意到那些她不敢開口的小心翼翼。


    那輛綠皮火車帶她奔赴的,原來是這樣的一場春日。


    黎川的香樟清新淡雅,她坐在窗邊,每天下午都能看見少年拎著運動包從樹蔭下匆匆而過,有一迴,身後有人喊住了他,他轉身揚聲同那人打了個招唿,轉眼卻看見孟南枝坐在教室的窗邊,又高興地抬手揮了揮和她打招唿。


    香樟的果子砸在他的頭上,小小--個,砸的他瑟縮了一下。


    她心中的明月依然那麽皎潔,黎川的香樟也依舊綠意盎然。時至今日,孟南枝仿佛還能感受到香樟果被踩中時炸開的細微觸感,散發出的清新而獨特的香味,駐紮進了她安靜且平淡的青春裏。


    一晃多年,經久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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