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燒雞很快就端了上來,水媚餓的要命,也不顧什麽淑女形象,抱著就啃。


    容墨風在旁邊看著不由皺了皺眉,“你是餓死鬼投生的啊!沒人跟你搶,別噎著!”


    對於他的忠告,水媚充耳不聞。因為她最怕餓肚子,一餓肚子便沒心思做任何事情,頭腦也會跟著不靈光,所以她要補充好能量,一會兒好有力氣鬥魔王。


    水媚一邊低頭猛吃,一邊考慮著一下步該怎麽辦?她用自己的血去解蠱毒,此事乃絕秘,絕對不能讓大魔王知道,否則那惡毒的家夥,定會將她捉住,宰了放血!哦不,依他心狠手辣的個性,一定是一邊將她養的白白胖胖,一邊放血,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對,他一定會這麽做的。


    想到這裏,水媚不由打了個寒顫。


    容墨風在旁邊發現了她的異常,問道:“你怎麽了?”


    水媚用力搖了搖頭,急忙垂睫奮鬥。食物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就在她吃到八分飽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會應付大魔王的好辦法。


    看著水媚吃的那叫一個香,容墨風又急又鬱悶,忍不住開口催促,“你能不能快點!”


    水媚咽下口中的雞肉,故意氣他,“其實我這也是為了太妃好,因為我這個人吃不飽肚子,腦子就不好使,萬一我一個沒吃飽,腦子不靈光的時候給太妃下錯了藥,那可是有生命威險的!”


    她慢她還有理了,容墨風咬了咬牙,“小狐狸,你少跟我玩花活!我平生最痛恨別人欺騙我,如果你治不好太妃的病,看我不把你扔到爐子裏烤著吃!”


    “橫什麽橫!你以為你說話聲大,人家就怕了你啊!”水媚瞪了他一眼,扭迴頭繼續啃自己的燒雞。同時心裏憋著勁,看一會怎麽教訓你這個囂張的大魔王!讓你知道咱也不是好欺負的!


    水媚吃了一個半燒雞,剩下半隻實在吃不掉了,打著飽嗝道:“這雞一定是馬師傅做的,真好吃!對了有沒有油紙?”


    “做什麽?”容墨風奇怪的問。


    “把這半隻給我包起來啊!我留著餓時再吃。”水媚想的是一會兒將太妃治好後,拿了神器離開王府,外麵的燒雞可沒有王府裏做的香,所以她才做了打包帶走的打算。


    容墨風眉頭一皺,“你現在的身份是來我府中的客人,愛吃燒雞,膳房管夠!你可不要打包給我丟人!”


    見他如此說,水媚也不好堅持,“那好吧!那等我出府時,你要送兩隻燒雞給我。”


    容墨風望著桌上堆的如小山一樣的雞骨頭,敗下陣來。不由感歎,不愧是小狐狸,簡直嗜雞如命。


    此時,他沉著一張臉:“你吃飽了,現在總可以給太妃治病了吧!”


    水媚喝了一口茶,用手帕擦了擦嘴,這才心滿意足的點頭,“嗯,可以了,我需要半碗無根水,筆墨紙硯,朱砂,對了,紙要黃紙,還有火折子,一塊二米見方的黑色絨布和一間安靜密閉的屋子。”


    水媚想了想不忘警告,“對了,屋子周圍你要派人把守,我製藥期間不能被人打擾,也不許被人偷窺,如果偷窺就不靈了。”


    “好”容墨風痛快的應了她。可還沒等吩咐下去,外麵有小廝進來稟報,說膳房薛主管求見。


    水媚心中一動,她這次恢複了原樣,那袖煙便憑空消失了。估計膳房現在早就發現袖煙離奇失蹤,薛主管大概也為此事前來吧!


    容墨風也想到了這一層,稍微頓了一下,對小廝道:“讓薛主管等一會,你先去把阿澤叫來。”


    給太妃配製解蠱藥,他交給別人準備材料不放心,當然要指派給最信任的阿澤去做。阿澤領命退下去後,這才召薛主管進來。


    薛主管進門施了禮,望見水媚的花容月貌神色一凜,急忙將目光收迴,又看了看王爺,不知當著水媚的麵稟報此事是否合適。


    容墨風看出他的猶豫,開口道:“她叫水媚,乃本王好友的親妹妹,這次是來京都遊玩,暫在府中休息,你有什麽事直接說吧!不用避諱。”


    薛主管禮貌的向水媚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唿,卻忽然看見桌上的那堆雞骨頭,心中恍然大悟。


    因為王爺平時不太喜歡吃雞肉,今日在膳房聽說王爺要了兩隻燒雞,薛主管就十分奇怪!敢情是給這位姑娘要的啊!嘖嘖,這麽秀氣的小姑娘可真能吃啊!居然吃了一個半。


    壓下心中的驚奇,他開口道:“王爺,膳房的司膳姑姑今日早晨失蹤了,整個膳房都尋不到她的影子?趙主管也派人在府中四處尋找了一下,還是沒找到人。奴才想袖煙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咱們要不要報官尋找啊!”


    按說此事薛主管也可以不那麽上心,但就是因為水媚曾替膳房解過圍,薛主管才不願意看著她不明不白的失蹤。


    “失蹤一個丫頭有必要報官嗎?”容墨風不耐煩的看著他,心中明白薛主管在為袖煙著想,容墨風不由看了水媚一眼,真不知道原來的袖煙到底被水媚弄哪去了。


    容墨風頓了一下道:“你們再四處找找,實在找不著的話,你就去帳房支一百兩銀子,送到她爹娘手上。”


    薛主管此番前來其實也有這個意思,雖然府中丫環都有賣身契,但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沒了,怎麽也得給人家父母一個交待,這樣良心上也過得去啊!見王爺開了恩,他這才領命,躬身退了下去。


    薛主管是好人,可是因為那家人已經搬離了京都,爭取到的一百兩銀子也送不到袖煙家了。水媚的袖煙身份也就此結束。


    ……


    為了不讓容墨風發現自己的秘密,水媚不得不多此一舉的說要製什麽藥。她心中清楚,容墨風雖然答應的痛快,但對她一定是不放心的,肯定會派人監視她。


    一切準備就緒,水媚獨自鑽進了那安靜密閉的小屋。雖然屋內門窗緊閉,也擋了簾子,說不定在哪個縫隙,就會有容墨風派來的偷窺奸細。


    水媚走到桌前,見她要求的東西都已經如數擺放在桌子上了。她向硯台中點了些水,然後拿起墨條細細硯磨起來,同時偷眼向窗邊瞄了瞄,果見窗外有可疑的人影。


    她淡然一笑,假裝不知,拿起毛筆沾了一些磨好的墨,又從桌邊的一疊黃紙中拉過一張,鋪在麵前,但她卻沒有對那紙進行塗鴉,而是將沾上墨的毛架在了筆架上,順手把旁邊的黑色絨布抖開,將她和整個桌子都罩在了那二米見方的黑絨布下。


    這時,窗外偷窺她的人可傻了眼,因為根本看不到她在黑布下到底搞什麽鬼。


    水媚在黑布內撥下了頭上的曼陀羅花,撩開自己的衣袖,將花梗抵在了自己的手臂處,雖然知道會痛,但放點血救好了太妃,就能得到神器,這點犧牲還是很劃算的。


    於是她狠狠心,閉上眼睛,手上用力一劃,殷紅的鮮血從傷口迅速溢了出來,流到了那碗無根水中。


    見差不多了,她掏出手帕將手臂綁住止血後,又拿起毛筆,在黃紙上鬼畫符般,瞎畫一通,手指在朱砂粉中攪了一下,這才將黑布打開。


    待墨水微幹,她將黃紙卷起,用火折子將其點燃,把燃燼的紙灰放在血水中,最後拿筷子攪拌均勻,算是大功告成了。


    實際上那一小碟朱砂粉她根本沒用,因為朱砂雖可以入藥,但是卻有毒。要這個東西的目地隻是為了掩蓋藥液中的鮮紅色,讓容墨風以為水中的紅色是朱砂所至,而不是她的血。否則,如果光是紙灰加水,是怎麽都調不成紅色的。


    容墨風就站在院子門口,見裏麵有小廝快速跑了迴來,他明明心中很急,麵上卻一點帶不出來,隻是淡淡的問:“水姑娘在屋子裏都做了些什麽?”


    小廝一躬身,“迴稟王爺,水姑娘隻是用毛筆在黃紙上畫了些奇怪的圖案,好像是一道符,然後將燒掉的紙灰放在了水碗裏。”


    畫符?這小狐狸到底在搞什麽鬼?她又不是道士莫非也懂得畫符嗎?將太妃交給這麽個來曆不明的妖精去治,容墨風心裏還真是沒底。


    但現在太妃正遭受著蠱毒折磨,時冷時熱這樣劇烈的刺激,就算是身強體健的年輕人都吃不消,更別提那麽大年紀的老太太了。可他煉製的能暫時緩解太妃病痛的丹藥,最快也要七天以後才能出爐。而太妃這次病的比任何一次都要嚴重,已經臥床不起奄奄一息了,他實在擔心太妃這次熬不下去。所以水媚現在是他唯一的希望,雖然水媚的能力讓他半信半疑,但不得不讓水媚去試。


    “她畫的是什麽符?你可記清楚了?”容墨風繼續問。


    “迴王爺,水姑娘畫符時用黑布罩著自己,所以奴才沒看到。”那小廝如做錯事一般,立即垂下了頭。


    看來她早已預料到自己會派人監視,所以早有防備,這小狐狸還真不是一般的狡滑!


    這時院內有一個小廝出來稟報:“迴稟王爺,水姑娘請王爺過去一趟。”容墨風沒說話,直接向裏走去。


    來到小屋內,果然聞到一股燒紙的味道,他低頭看了看桌上放著的那碗灰紅色液體,質疑道:“就這個,能治好太妃的病?”


    “不能!”水媚給出了一個意外的迴答。


    “你敢耍我?”容墨風一把揪住水媚的衣領,惱怒的盯著水媚。


    其實他這麽問,隻是想聽水媚信心滿滿的說:當然,絕對沒問題!結果卻是那樣肯定的否定答案。


    見容墨風如此不淡定,水媚知道他救母心切,於是更要找麻煩讓他急,微微笑道:“我話還沒說完,王爺你急什麽?”


    水媚盯著他,慢慢將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推開,諷刺道:“當晚你不是還教育小王爺無論遇到多大的事都要鎮定嗎?怎麽換到自己就不行了呢?”


    “你……”容墨風頓時氣結。這小狐狸還真是記仇,那晚他教小王爺如何掐人脖子,故意拿水媚做試驗時曾說過這樣的話。


    見容墨風氣的雙目赤紅,水媚趕緊轉移話題,“你別小瞧這味藥,這可是包治世間百毒的神藥,即便傳說中一蠱一解藥的蠱毒,用它照樣治的了。隻不過須要一個藥引子,才能使它發揮出應有的效力。”


    容墨風恨透這個時不時與他做對,說話還經常吊人胃口的小狐狸,不由怒目而視:“什麽藥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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