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時的墨塵看到那秦鈺手中拿捏不穩的火把,一把探上前去,將那火把給繳了下來,然後一把大力地扯過墨青的身體,由於慣性,墨青帶著秦鈺摔倒在地上。


    當時越來越感覺到這空氣的高濃度,墨塵帶著墨青急度後退,在撞到一堵牆壁時,他心一橫,幹脆將手中的火把往著那牆上使勁按去,想要想盡辦法熄滅那火……


    而就在那一會。奇跡產生了,恐是剛才觸動了機關,那麵牆竟然動了起來,打開了一道口,竟瀉進來無盡的洪水……


    這會,轟隆隆~~裏麵的空氣密度過高,終於爆炸了。


    墨青當時就被震飛了,而墨塵離那牆體近一些,瀉進來的洪水救了他一命,他趕快抱起受傷的墨青,從那瀉開的牆體縫隙處奔力逃了出去。


    到最後裏麵轟轟隆隆地爆炸起來,整個地道全部都摧毀了,埋葬了那數不清的火炮和火彈,連著秦鈺還有他那野心都統統地埋葬起來。


    墨氏兄弟九死一生,經過這一連串的打擊,墨塵也不想他們二人再涉及到各國的爭鬥中,墨塵帶著受傷甚重的墨青迅速逃逸到這家客棧裏。


    也許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緣份,竟在這條草莽部落的必經之路上,不遲不早地又遇到了那醫術了得的青翼。


    看著這張英俊又憔悴的容顏,青翼默默地流著淚。


    “墨青,你一定要快點醒來!你不是想見那個人嗎?你怎能忍心還睡著呢?”青翼緩緩地說著。她也不知道沐鳳儀是否還活著。可,憑直覺,那樣聰穎傲佞、絕世無雙的人兒一定也會逢兇化吉,像墨青一樣能度過危難的。


    就這樣靜靜地守在他身邊,一動不動地看著,不時地流淚歎息。


    驀然。“藥來了!”一個聲音打斷了屋子內的靜謐。


    青翼趕緊拭了拭眼角的淚,掩示住那動蕩不安的情緒。


    “我來吧!”順手端過墨塵手中的湯碗。將那些熬製過的草渣覆蓋在他受傷紅腫的部位。全身上下,都有那紅腫,看得青翼眼眶發紅。


    “丫頭,不要太勉強,我來覆。”墨塵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碗,替墨青覆蓋好腹部以下的部分。


    青翼心底難受,站在那桌案旁,看著那些湯汁,有些發愣。過了會,才道,“等下一定要喂他喝下這碗藥,裏應外通,才能有效果!”


    “嗯。”墨塵點點頭。不一會,他便弄好了。拿過那湯碗,取過藥勺子,喂向墨青的口中,可是,他緊閉的唇根本無法將那藥給喝下去,急得墨塵眉毛直皺,“這可怎麽辦?”


    “我來!”青翼眼眸一沉,取過墨塵手中的湯碗,自己喂了一大口,然後看了墨青一眼,對準他的唇,親了下去……


    看得一旁的墨塵是驚住了眼睛,她竟然能……


    心底是甚有欣悅和安慰,他這個寶貝弟弟的一片癡情,雖然沒能得到那沐鳳儀的愛,可,卻得到了這女孩的傾心傾愛。這叫什麽,老天爺真是錯點鳶鴦譜,把最應該在一起的兩人弄得這麽周折!哎!真是個賊老天!怎麽這麽不長眼睛的?讓他這心愛的弟弟受這麽多的苦難?好吧好吧,總算一番癡心沒白費,好日子也等來了。


    一遍又一遍,用愛在灌溉著他的傷。再多的痛苦也會有愈合的那一天吧!


    她的心在顫動著,更在期待著……如果他能醒來,就算做再多的付出,她也無怨無悔!這就是他們草莽兒女們執著的心!


    ……


    夜已靜,天已明。華燈初亮,風拂起人的發絲,帶起一片凜凜的寒意。雖然正值盛夏,可,人的心卻是異常感覺到冰冷。


    西明皇城後山一片僻靜之處,是皇家佛堂的聖地。


    耳畔又響起了那熟悉的鍾聲,還有那群僧尼們的喃喃詞語聲音。退在一處六角亭內的白袍人兒是遠遠地看著,身體靠在柱子上,一腿搭地,另一腿攏起在亭沿上,左手中拿著一壺酒,右手拿著一個杯盞,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眼睨不時地瞅著那群每天朝朝夕夕的和尚尼姑們,秀逸的臉龐上漠無表情地僵硬著。


    她還是那般清逸自然,長短不一的發再也束不成冠,她隻得用一根絲帶整個綁在腦後,拖下長長的馬尾,偶爾兩鬢和頭頂還是會掉下無數的散發。搭在眼瞼和兩腮處,更是增添了莫名的淒涼感。


    她的臉頰更是多了許多的滄桑感覺。那翦水的褐眸子裏透出一嫋複雜的光潤,隱約間包含著太多的是是非非。緋薄的唇角微抿,偶爾揚起那淡而無味的笑意。沒有人看得懂她為什麽笑,又為什麽僵硬。她的情緒仿佛寫在臉上,更惑是隱匿在內心深處,讓人無所去捉摸透徹。


    那遠處的朝著這邊走近的一幹人等,她看見了,卻當做全無感覺。


    “你們都這裏等著,朕一人上去就行了。”旗風說著,定了定神。


    “遵旨!”眾侍從們隻得遠遠地呆在那涼亭外。


    旗風順著長長蔓延的過道,走到了那涼亭內。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瞅著眼前的人兒。


    沐鳳儀仍是望著那念經念佛的殿堂,神情無謂地清淡。手臂一揚,再次將那酒盞內的純釀一飲而盡。


    “鳳儀,現在這裏住得慣嗎?”旗風問道。


    沐鳳儀臉龐淡淡地,語氣更是平靜,不帶一絲輕嫋波動,“沒什麽習慣不習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我就和他們一樣。”說罷,站起身來,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卻在那錦繡白袍的一角翻袂飛起時,被他抓住胳膊肘兒,那低沉又帶些沙啞的男聲蕩在耳畔,“鳳儀,別這樣!”


    “皇上,你的臣民都看著…莫要讓我難做。”沐鳳儀淡而無味地道,秀逸無雙的臉龐上疏離淡泊,那眉心間破損的梅印微微地蹙起,妖嬈地跳躍著。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凜。


    “……”旗風手一僵,鬆了開來。那絲滑順的柔軟很快從手心蕩走,讓他有種惘然若失的低落情愫。


    沐鳳儀沒有再看他一眼,迅速而絕塵地擦身而去,帶著那一陣翻飛的袍裾,在空氣中放肆飛舞,引起一片瑰眼的華麗供人瑕想。


    ……


    而另一側,一個不起眼的隱匿角落。那亭台樓閣的那幕完全落入了這雙明亮的眼眸裏。無名的情緒燃在眸間,本來無清無攪的平靜心湖陡然泛起的了一陣渾水。


    “娘娘,你可要提防呀!皇上現在幾乎每天都要過來一遍。”旁邊一個貼身丫環小玲兒說著。


    “……”茹秀沉默著不語。眼眸子卻是立時陰霾下來,遮住了原本的清澈。華麗遴眼的鳳裳華服著在身上,顯得無比地高貴與傾城。完美倩麗的容顏上映著與世絕倫的無比尊貴與傲然。今時今日,她已不是從前的那個卑微低位的她,她是堂堂西明國的茹妃,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下!舉首投足之下均是皇家風彩!


    “娘娘,你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不能讓那個外來人給搶了去!這皇後的位置……”小玲兒的話還沒說完。


    “住嘴!”茹秀一聲厲喝。


    對方是縮了縮脖子。


    “再敢胡言亂語就給本宮張嘴!”茹秀冷冷地藐著她,接著不快地拂袖而去。別人不知道,她還會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嗎?一直是流水有意,落花無情!所以無論旗風怎樣地努力,都不可能打動沐鳳儀的內心。


    可,這女人都是一樣的,誰的心都不是鐵心石腸,就怕哪一天她就動了情。


    想到這些,茹秀的臉龐上冷清清地,不知為什麽,自從做了這貴妃後,她的心就保持不了從前那般淡泊與平靜,總是被些紛雜繁鎖的事情給累住。或許是太在意一個人,往往就會失了自我。她何嚐不懂這個道理,可,情字難熬啊!為了他,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做好自己!為了搏得君心一笑,就算是再苦再難她也都認了,但,這一切自從沐鳳儀的到來,都變得愈來愈遠了。他也開始對她若即若離,態度又恢複到從前,甚至,在某些時間,她都能透過他那雙黑曜般漂亮的眼底看到他渴望看到的那個人的影子。


    他愛沐鳳儀,愛得深入骨髓,這點上是絕對不比壁天奕,比秦鈺差半分的。可,他卻不知道,另一個愛著他的人也是這般愛入了骨髓裏啊!再也拔也拔不出來。


    ……


    夜靜更深,皎亮的月掛在天幕裏。灑下一層朦朦朧朧的光潤。


    皇家後山的寺廟內已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在廟宇旁邊的樹林裏,一襲白袍的身影緩慢地在那裏漫步,也許是無心,也許是空寂得太久,她今夜沒有像往常一般入睡得很早。


    穿過樹林,有一片靜寂的湖,看著這片寧靜的湖,沐鳳儀倚靠在樹杆上,俯望著那湖麵蕩漾著的月光,想起了以前的許多事情。多麽夢幻的感覺,就像這月光一樣,看似在眼前,捧在手心時,才知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多麽可悲又讓人唏嘩不已的人生啊!


    沐鳳儀秀逸臉龐上映著絲絲嘲弄的笑意,那水中的倒影也越來明晰起來。


    驀然,那水中的倒影中卻顯出了另外一人的身影,沐鳳儀一驚。還未說話。對方就喝了一聲,“都來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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