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部落的女子,大都應該敢愛敢恨,敢勇敢當!青翼,就這樣退縮不是你的性格。”沐鳳儀看穿對方的心思。


    “……”青翼不再說話了,倩顏卻是映著些許潮汐,原本是來責問她的,卻沒想到讓對方看到了內心那隱匿的情感。


    “等此事了結之後,青翼,你放心,我會跟墨青說清楚!成全你們。”沐鳳儀認真地道。


    “鳳儀……我……”青翼麵色有些難堪,心底都有種蒙蒙的期待。


    “好了,別猶豫了,在真愛麵前,退縮的人就是懦夫!剛剛你自己不也說了,他是一個如此重情重義的男人,更應該得到幸福,你就是他的幸福,好好珍惜,好好把握吧!”沐鳳儀難得語重心長地道。


    多日的相處,她早就了解這個女孩的性格,如果自己不和墨青徹底劃開的話,對方是死也不會踏破那條線,與其這樣,幾個人都痛苦,還不如自己來決定來理清這錯綜糾葛的感情亂線。


    青翼點點頭,“鳳儀,那我出去了,你早點休息,還有,你體內千葉草的毒性已差不多都被除去了。明天大概,你的內力就會全部恢複過來。”


    “太好了。”沐鳳儀眼眸一亮。她等著這一刻太久了。


    “嗯。我走了。”


    “去吧!”


    青翼走後,沐鳳儀狹長的眸子裏透出亮光來,倚在床上,抬著看著那皎潔的明月,即便偶爾有那層層的黑霧給遮擋,可,過不了多久,那皎亮的光哪怕再薄弱也終會穿透黑霧,把月光灑向大地。


    多麽像現在的意境,多麽像那永遠不會擱淺不會認輸的內心。


    ……


    翌日的陽光灑向大地,金色的光亮預示著新一輪的希望在萌萌地騰起。


    西明營帳外的一坡地的高處,站立著一個銀發銀盔的男人,在陽光下那身上閃遴出點點星光,他麵色冷峻地看向前方那巍然屹立的城樓,一直沉思著…風拂來,那垂下的長發在空氣中飄逸著,燃起一片瑰麗炫爛的美景。(.mianhuatang好看的小說)


    銀冠高束在頭頂,還是那般絕色謫仙,氣質清冷而孤傲,眼神淡泊而疏離,讓人不敢輕易地接近。緋薄的唇微微動了動,已察覺到身後的來人。


    旗風微一斜睨間,有些意外地看著來人,“茹秀,怎麽是你?”


    “茹秀參拜陛下!”茹秀正欲跪拜於地時,對方搶先一步,扶起了她。


    “又無外人,你我之間不必多禮!”旗風緩緩地道,清冷的臉龐上映上一份暖色,“我走之後,宮內沒什麽事吧?”


    “嗯。請陛下放心,一切安然。”茹秀答道。


    “好,辛苦你了,茹秀。”旗風微微點點頭。


    “這都是臣應該做的。”茹秀藐著他,猶豫了下,才道,“聽說陛下要和東秦國簽署割讓協議?”


    旗風聞言,沉吟了下,並不否認,“不錯。”


    “陛下……”茹秀剛想說什麽時,卻在看到他堅韌的臉色時,話峰一轉,“陛下一定有陛下的深思謀慮,茹秀人微言輕,旦有用得著臣的地方,請陛下吩咐!”


    旗風心中一暖,何時何地,她總是這麽貼心。


    過了一會,旗風問道,“是涵海通知你來的嗎?”說話間,心底已在盤著事情,那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如果他不去,他怎麽都不會放心,也許他會後悔一輩子。


    “不是。其實……”茹秀猶豫了下,倩麗的臉龐上掠過一絲憂鬱,還是如實答道,“臣早已來了,隻是並未知悉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茹秀……”旗風忽而抬眸,正對上對方那明亮璀璨的墨色雙瞳。很美,很真摯,更隱隱約約地已經觸動著心中的某根心弦。那微一恍神間,他便即刻收緊了心情。


    “朕不會怪你!你來得正好!朕有些事情要親自去辦,這裏就交給你來督陣!”旗風眸目沉穩,話語間隱著一股力道,那是一種正蠢蠢萌動,蓄勢勃發的力量,無比強大,盤踞在心間形成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


    “臣…領旨!”茹秀抱拳躬身道。


    “有你,真好!”旗風笑了笑。他們之間竟然已經到了不用再言其它,對方便能了解自己的心思,這種難能可貴的細膩與貼心,讓旗風打從心底舒爽起來。在茹秀麵前,他絲毫不用掩示些什麽,一切都是那麽放鬆和愜意。


    “陛下過讚了。”茹秀臉龐微微有些紅潤,那抹心思隱隱地藏起,眼光明亮透著對方的倒影,話語平靜卻蘊含著深深的情誼,“陛下此去請一定小心。茹秀在此會聽從吩咐,調兵遣將!”


    “好,到時就以西明的焰火炮為攻城信號!你且記住了。”旗風說完,從懷裏掏出西明三軍的虎符遞給對方,“茹秀,這個交給你,三軍見此如見朕。”


    “茹秀領命!定不負陛下重托。”茹秀跪拜於地,雙手上托接下了旗風手中的虎符。這是多麽大的信任,她是不能讓他失望的。


    “起來吧。”


    茹秀站起身來,感覺這份沉甸甸的托付,臉龐上也沉重起來。隨即將那虎符揣在懷裏。


    旗風掠過眼眸,看向那巍巍的城樓,話語不鹹不淡,“你怎麽沒問朕要去辦什麽事情。”


    茹秀聽了一愣,沉吟了下答道,“對於陛下來說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茹秀一介臣子又怎能妄意猜度君心呢?”


    茹秀答得很巧妙,可聽在對方的耳朵裏卻是另有一番滋味。


    過了良久,旗風朝她走近一步,忽而伸出一手,搭住她的肩膀。


    這一刻,茹秀竟是莫名地緊張,這麽久了,她與他之間都從來沒有任何過份親密的動作,她自知對方心有所屬,更是不敢奢望更多。更何況他所思慕的人是那樣傲然絕世、光芒萬丈的完美女帝,她很渺小,她比不上,更是自愧不如!也許能呆在他身邊,作一臣民就已心滿意足。


    可,他就隻是那樣搭著她的肩膀,並不言語,讓他們之間莫名地涎升出那股惑明惑暗的曖昧。


    茹秀低著頭,哪裏還敢看他,忽而退開一步,滿臉燒得通紅,雙手揖拳,跪拜於他的腳下,“臣惶恐!”


    旗風看著腳下的她,謫仙俊逸的臉龐上掠過一絲陰鬱。好久都沒說話,過了一會。那清風吹拂頰麵之時,揚起那華麗的銀絲,更蕩漾起他的嫋嫋心思與惆悵。


    “在這個世上,有些東西是讓人想觸也觸不到的,茹秀,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他的話語很輕,卻莫名地有種讓人沉重的感覺。


    茹秀跪拜在地上,此時平日的冷靜已被打亂,為什麽他今天和往常不同?以往,他是從來不會跟她說這些隱晦的關於他的事情。


    茹秀想了想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不要過於憂慮,臣相信,隻要是陛下想要的就能夠如願以償的得到!”


    旗風笑了,臉龐上掠過一陣暖暖的舒心,她要是她該多好,如果她也能跟她說一樣的話,做一樣的事情,一樣地這麽貼心,那麽他也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了。可惜……就算他得了天下,擁有萬物的財富,仍有一樣東西,他仍是遙不可及……


    過了會,旗風倏然一問,“那麽你呢?你想得到嗎?”


    “……”茹秀心一驚,臉龐上的血色急退,不可思議地抬眸仰望著他。就像是在看著那心中一直不敢想不敢褻瀆的神明。


    猛然,她低下頭,一種自漸形愧的情緒湧了上來,尷尬地答道,“臣不敢想。”


    旗風臉龐上掠過些許暖色,一種悠揚清雅的氣質環繞在他身邊,語氣幽然,“等此事了之後,朕許你一妃之位!茹秀,你起來吧!”


    茹秀心一震,手心隱約拳緊了,並未起來,而是仰頭答道,“陛下…請陛下收迴聖命!”


    對上那清澈無雙的墨眸,旗風語氣輕然,“朕的意,你懂,就不要讓朕失望。”旗風忽而掠過神去,不再看她緩緩地朝前走去,悠揚輕嫋的聲音卻從他身後飄來,“朕隻希望你能永遠做朕最貼心的那個人。”


    茹秀跪在地上,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心中的情愫緩緩地升起。他難道不知道,她並非想要一妃之位,那樣的虛名與浮華對她又有何用?


    清爽的風吹拂在臉頰卻帶不走那倩麗臉龐上的那嫋清寒和迷惘。得到與失去,往往就在一念之間,可,對於她茹秀來說,根本不存在,她懂她看得很清楚,但,偏偏他卻看不清楚。


    “旗風……”茹秀默念著這個心底喚了數百遍的名字,咀嚼著那細膩的情感,在無人的斜坡上黯然神傷……


    ……


    很快,一天的時光已然耗去。當斜陽西去,當那如火如萬馬奔騰的彩霞映得天體通紅一片時,似乎預警著這決戰時刻的來臨。


    “水木宅”還是像昨日一樣清靜。除了一個醜態斜眼的侍女外就是每日傍晚送飯的陀背老頭兒。


    門外響起了那片熟悉的馬蹄聲音,該等的人似乎如約而至了。門簾撩開,露出那張狂無忌的火紅錦袍,豔麗的華光照得人都不敢輕易奪視。就怕一眼就陷入那萬劫不覆之中。


    頭戴紫金冠,額際兩旁垂吊下長長的錦絲,搭在臉頰旁,顯得那張精致絕倫的如璧臉蛋更加完美無缺。清冷的氣質,隱動而暴戾的氣息隱匿在那頗為陰柔秀美的外貌下。那微一挑眼都可能隱含著噬血的冷肅殺氣,讓人看一眼則不寒而栗。如此完美卻又含有劇毒的人,有幾人又能消受得起?哪怕一如狂傲無忌的沐鳳儀,也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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