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天奕鷹眸裏透出幾許猜忌,這會他聯想到更多,眼眯成一條縫,“你是什麽身份,憑什麽資格說這種大話?”


    “咯咯,我當然有這個身份……”女子媚笑著,接著話峰一冷,“不然,我怎麽會來找你南邦帝!”


    這會,一股陰冷的風卷著樹葉沙沙作響,刹那間一絲詭秘撲麵而來……


    ……


    這夜,魑魅的光似乎一切都黯淡了下來,再也看不到那朦朧的瑰色,那惑眼的光潤,還有那無盡的潤存,留下的隻有那淡淡的繁華,宛若春夢,飄灑遺落在無人的夜……


    胭脂若花,就像她一樣,淡過就不再留香。


    一襲繡著鳳舞盤龍的錦製白袍背影貯立在東宣殿的一角,抬眸望著那明亮的彎月,那一成不變的秀逸臉龐也逐漸變得冷清起來。


    “……情場中多少高手,用愛將心去偷,就像你偷得癡情,剩我一世憂,用欺也用騙,用多少好計謀……盜得我心,日後拋棄腦後……為什麽人生如海,用愛添我憂,剩下我癡癡淚流,未解心裏憂!伴著種種苦共憂,為君一生去守……”沐鳳儀吟吟地低唱著,婉約淒涼的感觸隱隱地帶動著情緒,那股眸間的瑩亮高光再也掛不住,從眸梢緩緩地滑落……


    從幾何時起,秀逸的臉龐上已淚流滿麵,那股強忍的痛心再也控製不住,她全身劇烈地抽觸起來,在這個冷寂又華麗的宮殿裏徹底的釋放開來……


    沒有人知道,在這半夜三更,一個傲佞又孤寞的靈魂在低泣,即使她將是明日之皇,卻又終不過是一個女人。


    一個人影貯在不遠處,看著那落寞的她,心底猶自觸動著。


    驀然。


    “什麽事?”那白袍的主人緩緩地輕啟薄唇。


    “公主殿下……”金蓮躊躇不前,憂心衷衷地低下頭。(.mianhuatang無彈窗廣告)


    沐鳳儀轉過身來,麵無表情地瞅著她,“你為什麽不說話?”又見她一直低著頭,緩聲道,“抬起頭來。”


    金蓮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了她的眼,那漂亮的翦水眸子裏已然恢複了慣然的平靜,這是怎樣的心情才能在瞬間就調整過來?金蓮不禁看得入神,想得入神,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忽而那眸子一兮,金蓮才察覺到失態,忙低下了頭,“公主殿下,是禦林軍統領覃楓求見!”


    “宣!”沐鳳儀掠奪過神去,習慣地昂著頭仰視著殿內的一切。


    “是。”金蓮退了下去。


    接著,金蓮帶著一襲軟盔的覃楓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公主殿下,有一個情況向您匯報。”


    “說!”沐鳳儀冷聲著。


    “這……”覃楓藐著旁邊的侍女。


    “金蓮,你退下。”沐鳳儀看著她離開後,淡然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嗯。”覃楓應了聲,隨即神秘的靠近她,沐鳳儀看他神態似乎有重要事情,便附耳過去,覃楓低喃了數語。沐鳳儀聽得眉頭一緊。


    “此話當真?”沐鳳儀睜開了眼眸,透出一股多疑的光潤。


    “屬下親眼所見。”覃楓迴道。


    沐鳳儀眉宇間甚是凝重,似乎在思考什麽問題。


    “公主殿下,明天的登基大典,是不是……另擇吉日?”覃楓問道。


    “不用!他們要來就讓他們來吧!我倒要看看這早已死去的人是怎麽複生的!”沐鳳儀冷冷地迴道,接著低下頭,在他耳畔低喃數語,秀逸的臉龐上柔然淺笑,“去吧!按我說得做!”


    覃楓眼中透出一嫋精光,“遵命!屬下告退!”


    覃楓走後,沐鳳儀臉龐上倏忽劃過一縷陰狠。


    “壁天奕,你還真是活膩了!”沐鳳儀低喃著,手心隱隱地拳緊!


    不管怎樣,明日,她一定要登上帝位!誰也阻止不了她!


    ……


    翌日,天空明媚,萬裏無雲。燕京皇城城樓處的扁鍾敲響。“登基大典開始……”一聲長長的高音劃破天地。


    沐鳳儀頭戴紫金冠,金絲盤龍的黃袍襲身,腰係九龍玉帛,左右兩邊都吊著翡翠雕龍的玉佩,神情氣爽,儀表威嚴地看著那前方,那前麵列有北燕皇祗祖先的排位。她眸目沉穩威儀,舉手投足間大氣凜然,儼然一派絕世女帝的奢華風姿!


    在一聲肅穆的鍾響後,沐鳳儀在皇陵的聖堂處跪拜於地,手持香柄,三跪叩頭。她的身後,滿朝文武列隊兩排,鴉雀無聲地看著她。


    隨著這祭祀皇陵祖先過後,又一陣高音響在聖堂內。


    王翰明拿著早已擬定好的聖旨詔書,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更是當著跪著的沐鳳儀的麵,宣傳起來,那聖旨詔書是早就交由沐鳳儀審核過目,揣測定奪後才擬筆成書!所有的都是按計劃進行!


    宣讀完畢後,王翰明低瞼看向跪拜於地的沐鳳儀,一手拿著金帛聖旨,另一托著那碧綠翡翠的北燕國玉璽,大聲高喝,“請我北燕國的皇嗣後人沐鳳儀接旨,接受加冕登基!接受傳國玉璽,即立為北燕新皇帝!”


    沐鳳儀心底異常緊張,手心裏揣得全是汗腺,聽到宣讀完聖旨,她的心才緩緩地放下來時,剛準備上托雙手時。


    驀地。


    “且慢!”一個深渾熟悉的聲音透在這皇陵聖殿之上。


    滿朝文武齊齊地將目光集聚在那皇殿入口處。沐鳳儀跪拜在那裏,心底陡然一沉,雙拳隱隱的抱緊。果然他還是要來!!好吧!既然要死擋也擋不住的!


    沐鳳儀緩緩地站起身來,並未立即接過玉璽和聖旨,轉過身望著那不速之客!


    這會朝堂上的人大臣們均不安起來,議論紛紛,不少人在那裏交頭接耳,猜測著這南邦皇帝所來蘊意何為!


    壁天奕帶著兩個戴鬥笠的人緩緩地走了進來。望著那皇袍在身的沐鳳儀!她的臉色並不好看,一道利刃般的芒刺劃在褐眸裏,刺向自己!


    對不起了,沐鳳儀!這個皇帝,你坐不成!你不能怪朕!


    “你來幹什麽?”沐鳳儀冷冷地問道。看來還有一人楚寰在外布局!哼!


    “我來幹什麽?你難道還不知道嗎?男妃……”壁天奕剛喚了這一句。


    對方明顯臉色一煞,“住口!本皇是皇帝,不是妃!你最好搞清楚一點!再敢信口妄言,莫怪我對不起你這南邦帝了!”


    “你早就對不起我了,不是麽?”壁天奕漠語著,眼光平靜地看向她。


    “什麽意思?”沐鳳儀的眼眸陡然變得更加犀利!


    “你一次又一次地忤逆我的意思!沐鳳儀,你自認為還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的一片深情厚意麽?”壁天奕壓低聲音。


    “哼!本皇沒心情聽你在這裏廢話,要談情要說愛,滾迴你的後宮去!要再敢阻止大典的正常舉行,我不會饒過你!”沐鳳儀說話尖刻利銳!她實在是受不了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幹預她!他憑什麽!


    “要走我會帶你一起走!”壁天奕果斷地頂迴她的話,俊美的臉龐上陰沉下來。


    “哼!你帶我走?嗬,還真是一個癡人說夢!”沐鳳儀冷嗤著笑道,“我是北燕國的皇帝!壁天奕你要怎麽帶我走?難不成,你想自貶身份入我的後宮嗎?哈哈哈哈……”沐鳳儀邪惡地高笑著,忍不住地挖苦和唏落他,“如果你不介意留下來,我也不介意封你為妃呀!嗬嗬,不對,妃這個稱謂太屈就你了,那麽就後吧!男後怎麽樣?喜歡麽?我的男後……”說著,還曖昧暖暖地喚了聲!


    此話一說,哇~~~朝堂上的眾臣皆嘩然一片,麵麵相覷,議論紛紛!這女帝納男後還是頭一迴聽說!而且這男後還不是一般的人呀!竟是南邦國的皇帝!一個國家的皇帝成了另一個國家皇帝的皇後,天啊!這麽稀奇的事情當真是曠世奇聞!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壁天奕氣得拉下了臉孔,說不出話來。她完全不把他這個南邦皇帝放在眼底,她越來越放肆了,竟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大肆地譏諷他!潑他麵子!以後傳將出去,他這南邦帝皇的臉往哪裏擱!罷了罷了,他算是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了!隻要把她箍在懷時,攥在手心,要他怎樣都好!他就是不能失去她!


    “你跟朕迴去!朕一樣封你為後,怎麽樣,沐鳳儀!”壁天奕望著她。


    “不可能!”三個字答得斬釘截鐵,沐鳳儀傲佞地看著他,接著掠過神去,不再去理會他,看向眾臣,朗聲道,“登基大典繼續進行!”


    尾音剛落,旁邊那戴鬥笠的人突然間揭開了麵紗……


    “鳳儀公主,你不能這樣做呀!”一個清亮的女音透在大殿上。


    有部分大臣一看皆驚!明眸皓齒,衣著樸素,卻仍掩不住昔日那股華彩動人的影子,人到中年,卻仍是風韻猶存,這不是多年前已被燕皇給賜死的香妃娘娘嗎?怎麽這會……


    沐鳳儀頓時兮住了眸子,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心底暗暗震驚!果然如覃楓所說,這死人還莫名其妙地活過來了,看來當年那場火是有人動了手腳,燒死的並不是真正的香妃!


    “你是誰?怎麽如此說話!”沐鳳儀冷酷地低喝,看著對方的臉,麵色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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