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該交代的交代好了，家屬可以放心離開了。”還是那個年長一些的護士說道，“這裏還有很多別的病人，他們正排隊看病，你們可以離開了。”
林小夏隻知道，林哲和紀辰楓又跟王醫生交代了些什麽之後，便離開了療養院。
她吃過藥之後，沉沉地睡去了。
睡在這個跟普通的住院病房沒什麽兩樣，但是門口的標牌上寫著“心理科2-2號”的病房裏。
“小子明，媽媽一定會很快就迴來的……”
林小夏含糊地說著這句，不自然地轉了個身，眼睛睜開了一下，但是瞳孔似乎沒有將眼前的景象聚焦到她腦海裏一般，眼前模糊，她便閉上眼，繼續睡。
我，還是住院治療了嗎？我忘了什麽嗎？
在夢鄉裏，她在一片混沌當中去尋找答案，明明知道尋找不到答案可是她依然努力地去尋找。
“嗨！天亮了！阿姨！”
第二天，一個清脆的聲音將她叫醒。
她睜眼，赫然看見一個像芋頭一樣的腦袋。
這個女孩約莫20出頭的模樣。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初中上學的時候，一個女生同學，腦袋也是長的像芋頭一般，於是大家就給她取外號叫“芋頭”。
她頓時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忽然又一想，不對，怎麽叫我阿姨？
我有那麽老麽？
“你是誰？為什麽叫我阿姨？”
芋頭笑了笑，“阿姨，我是你的病友，我們同住在一個病房。”
林小夏心想，原來是同住一間的病友呀，那不至於叫我阿姨吧？……
怎麽覺得怪怪的？
哦！原來自己已經住到了療養院裏了。
林小夏這個時候才緩過神來。
這個約莫十來歲的女孩追著問道，“你是因為什麽病住進來的，說說唄！”
林小夏覺得芋頭的話比較多。
她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芋頭，你住在這裏多久了？”
“阿姨，你怎麽叫我芋頭呢！我可生氣了。”
這個小家夥還生氣了！
“好嘛，那你也別叫我阿姨。我是個中年人沒錯了，但是你看過去也不小。你叫什麽？”
芋頭正色道，“我叫小斌，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了。”
“你姓什麽？”
“忘記了。”
“啊！自己的姓氏都能忘記的麽？”
“是啊，記憶力不好，或者說是腦子有問題。”
“那你得的是什麽病？也是失憶嗎？”
“不是，才沒有那麽low呢，我得的是什麽鏡像，什麽心理之類的毛病。”
見小斌說不上來，林小夏才覺得她病的不輕。
而林小夏她自己才意識到，已經住院了！
現在的她似乎什麽都做不了了。
隻能乖乖地住在這裏麵接受治療。
“那我直接稱唿你小斌咯！”
“可以呀，那我還是叫你阿姨！哈哈。”
“那不行，你改口。可以叫我小夏。”
“小夏阿姨。”
“……”
“你餓了嗎？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好！”
相對來說，小斌在這個療養院裏已經是老資格了。跟著她，一定準沒錯。
林小夏這麽想著，也便起身去換衣服。
但是她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病號服，自己的櫃子裏要換的，也還是病號服。
“怎麽昨天我什麽時候換上的病號服，我怎麽不記得？”
她嘟囔了一句，便跟著小斌去病房外麵的走廊一邊的盡頭先去洗漱去了。
一進公共洗漱間，這裏的人居然這麽多！
林小夏發現，洗漱間裏的每個人都穿著病號服。
也就是說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病人！
洗漱間很大，與其說是容量很大，空間很大，倒不如說是麵積很大。
整個就像是一個病號活動室。
大體上是一排排的桌椅，前端是一麵大電視，電視區域的一旁是一隔著玻璃的開水房。
開水房門前是一個水龍頭，還有盥洗槽。
病人們就在這裏排隊洗漱。
林小夏和小斌剛進洗漱間的時候，盥洗槽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她們兩個人便也拿著自己的臉盆和毛巾，牙刷牙杯一起去排隊等候。
突然。
排在前麵的人和一個醫護工作者吵架吵了起來！
林小夏和小斌都很好奇，林小夏伸長了腦袋，卻看不到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斌機靈。
她讓林小夏先辦她拿一下手裏的盥洗用品，跑到前麵去打探。
不一會兒。
她便迴來告訴林小夏，“小夏阿姨，你猜，前麵怎麽了？”
“怎麽了？”林小夏納悶著，一邊將盥洗用品還給了小斌。
“前麵的人發現開水房的開水是不開的，就跟某個護士吵了起來。”
“哦？為什麽不開？”
“我們這裏條件差點，隻能喝到沒燒開的開水。”
小斌言簡意賅，平淡地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
林小夏覺得自己的推斷沒錯的話，小斌應該早就知道了這個療養院裏的條件。
“嗯。這裏麵雖然樣樣都有，但是也樣樣都不是很好。我都習慣了。”
“原來如此。”
……
“天煞的，你們讓我們喝生水啊！難不成每個人拉肚子了，你們還會替我們開藥？”
站在隊伍最前麵的一個大媽，就是站出來吵架的那個人。
“我也隻不過是一個醫護工作者，至於這樣出口傷人嗎？我管得著你們喝什麽嗎？”
這是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士，微胖，年齡並不大。
“我隻是提出正常的意見好不好，誰傷人啦！他媽的，管東管西，不管我們死活。”
這個大媽大眼睛大嘴巴，一臉彪悍。
“要用就用，要喝就喝，不用不喝，拉倒！”
那個醫護工作者也一點兒都不想讓步。
旁邊的人開始勸解。
“別吵了，還有這麽多人在排隊等著用水呢！”
“95%開的開水，也是開水，這裏麵的條件就這樣，還是認了吧！”
“要不你們兩個都去護士長那裏說理，我們該幹嘛，還是幹嘛。”
“張大媽，你就別跟護士抬杠了，對你沒好處的。”
……
原來那個看起來一臉彪悍的大媽叫張大媽呀！
林小夏記住了。
她想，現在親人都不在身邊，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還是先長點心眼，先認得一些人。
這樣比較好。
等到張大媽終於消停了，大家還是繼續洗漱，喝水，吃早餐。
也正像大家所說的那樣，療養院就這條件，病號們該幹啥幹啥。
吃的早餐也是排隊領來的。
林小夏還是找到小斌，和她坐在同一個餐桌一起吃早餐。
還不錯，一碗玉米粥，一個饅頭，加一個雞蛋。
清淡，但是營養是一點兒沒缺。
她想。
“小女孩，我看你文質彬彬的，你是得了什麽毛病住進來的？”
一個粗狂且不難辨別的聲音。
張大媽也坐在了林小夏身邊。
這個時候林小夏才發現，張大媽濃眉大眼的，嘴巴真的是特別大，她咧著嘴一邊說話，一邊還能喝粥，同時的。
“我選擇性失憶，家人怕我生活不能自理，就住進來治療。”
林小夏說到這壓低了聲音，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她撥開水煮蛋的殼，大咬了一口，怎麽以前沒覺得水煮蛋這麽好吃呢？
還是這療養院裏的水煮蛋，煮的特別好吃？
林小夏吃著，喝一大口玉米粥，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算了，隨遇而安吧！
不要想那麽多了。
“你比我好些，你比我好些。”張大媽重複著說了一遍，大口地吃起了饅頭。
林小夏判斷，張大媽應該是一個北方人，或者說是當地人。
吃過早餐，林小夏和小斌一起迴到自己的病房。
林小夏不一會兒就又見到了自己的主治醫生王醫生。
王醫生和幾個護士一起到“心理科2-2號”的病房來了。
他們推著醫藥櫃子挨個病房地查房。
到了林小夏和小斌這裏。
首先是小斌，醫生用聽診器聽了一下她的胸口，然後詢問了一下今天的感覺，最後派了些藥。
林小夏的看診順序是一樣的。
王醫生還多問了林小夏一句，“怎麽樣？在這裏還習慣嗎？”
林小夏本想著隨遇而安吧，但是又覺得應該如實反映自己的狀態。
“王醫生，我還有點不習慣。”
“沒事，慢慢就習慣了。有什麽不舒服要跟我說，知道了嗎？”
“恩。知道了。謝謝醫生。”
出於所受的教育和家庭教養養成的習慣，林小夏禮貌地和主治醫生交流。
用早上在洗漱間打好的開水，林小夏吃下了王醫生開的藥。
“對了，醫生，我可以給家人打個電話嗎？”
林小夏順便這麽一問，卻是她早上想了很久的一個問題。
“可以，到護士台那裏就有電話。”
原來，自打住院以來，林小夏的手機已經被沒收了。
林小夏後來才知道。
心理科的所有病人的通訊工具都是被暫時保管起來了的。
因為這裏的人或多或少有著一些心理上的疾病，他們需要的治療是全程安靜的。
最好與外麵是隔絕的狀態，所以通訊工具都被沒收了。
林小夏來到了護士台。
此時，護士台坐著四個護士。
第二個護士的位置前麵放著他們護士台的公用電話。
林小夏給紀辰楓打了個電話。
林小夏隻知道，林哲和紀辰楓又跟王醫生交代了些什麽之後，便離開了療養院。
她吃過藥之後，沉沉地睡去了。
睡在這個跟普通的住院病房沒什麽兩樣，但是門口的標牌上寫著“心理科2-2號”的病房裏。
“小子明，媽媽一定會很快就迴來的……”
林小夏含糊地說著這句，不自然地轉了個身，眼睛睜開了一下，但是瞳孔似乎沒有將眼前的景象聚焦到她腦海裏一般，眼前模糊，她便閉上眼，繼續睡。
我，還是住院治療了嗎？我忘了什麽嗎？
在夢鄉裏，她在一片混沌當中去尋找答案，明明知道尋找不到答案可是她依然努力地去尋找。
“嗨！天亮了！阿姨！”
第二天，一個清脆的聲音將她叫醒。
她睜眼，赫然看見一個像芋頭一樣的腦袋。
這個女孩約莫20出頭的模樣。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初中上學的時候，一個女生同學，腦袋也是長的像芋頭一般，於是大家就給她取外號叫“芋頭”。
她頓時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忽然又一想，不對，怎麽叫我阿姨？
我有那麽老麽？
“你是誰？為什麽叫我阿姨？”
芋頭笑了笑，“阿姨，我是你的病友，我們同住在一個病房。”
林小夏心想，原來是同住一間的病友呀，那不至於叫我阿姨吧？……
怎麽覺得怪怪的？
哦！原來自己已經住到了療養院裏了。
林小夏這個時候才緩過神來。
這個約莫十來歲的女孩追著問道，“你是因為什麽病住進來的，說說唄！”
林小夏覺得芋頭的話比較多。
她不禁好奇地問了一句，“芋頭，你住在這裏多久了？”
“阿姨，你怎麽叫我芋頭呢！我可生氣了。”
這個小家夥還生氣了！
“好嘛，那你也別叫我阿姨。我是個中年人沒錯了，但是你看過去也不小。你叫什麽？”
芋頭正色道，“我叫小斌，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了。”
“你姓什麽？”
“忘記了。”
“啊！自己的姓氏都能忘記的麽？”
“是啊，記憶力不好，或者說是腦子有問題。”
“那你得的是什麽病？也是失憶嗎？”
“不是，才沒有那麽low呢，我得的是什麽鏡像，什麽心理之類的毛病。”
見小斌說不上來，林小夏才覺得她病的不輕。
而林小夏她自己才意識到，已經住院了！
現在的她似乎什麽都做不了了。
隻能乖乖地住在這裏麵接受治療。
“那我直接稱唿你小斌咯！”
“可以呀，那我還是叫你阿姨！哈哈。”
“那不行，你改口。可以叫我小夏。”
“小夏阿姨。”
“……”
“你餓了嗎？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好！”
相對來說，小斌在這個療養院裏已經是老資格了。跟著她，一定準沒錯。
林小夏這麽想著，也便起身去換衣服。
但是她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病號服，自己的櫃子裏要換的，也還是病號服。
“怎麽昨天我什麽時候換上的病號服，我怎麽不記得？”
她嘟囔了一句，便跟著小斌去病房外麵的走廊一邊的盡頭先去洗漱去了。
一進公共洗漱間，這裏的人居然這麽多！
林小夏發現，洗漱間裏的每個人都穿著病號服。
也就是說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病人！
洗漱間很大，與其說是容量很大，空間很大，倒不如說是麵積很大。
整個就像是一個病號活動室。
大體上是一排排的桌椅，前端是一麵大電視，電視區域的一旁是一隔著玻璃的開水房。
開水房門前是一個水龍頭，還有盥洗槽。
病人們就在這裏排隊洗漱。
林小夏和小斌剛進洗漱間的時候，盥洗槽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她們兩個人便也拿著自己的臉盆和毛巾，牙刷牙杯一起去排隊等候。
突然。
排在前麵的人和一個醫護工作者吵架吵了起來！
林小夏和小斌都很好奇，林小夏伸長了腦袋，卻看不到到底是怎麽迴事。
小斌機靈。
她讓林小夏先辦她拿一下手裏的盥洗用品，跑到前麵去打探。
不一會兒。
她便迴來告訴林小夏，“小夏阿姨，你猜，前麵怎麽了？”
“怎麽了？”林小夏納悶著，一邊將盥洗用品還給了小斌。
“前麵的人發現開水房的開水是不開的，就跟某個護士吵了起來。”
“哦？為什麽不開？”
“我們這裏條件差點，隻能喝到沒燒開的開水。”
小斌言簡意賅，平淡地說道。
“你，早就知道了？”
林小夏覺得自己的推斷沒錯的話，小斌應該早就知道了這個療養院裏的條件。
“嗯。這裏麵雖然樣樣都有，但是也樣樣都不是很好。我都習慣了。”
“原來如此。”
……
“天煞的，你們讓我們喝生水啊！難不成每個人拉肚子了，你們還會替我們開藥？”
站在隊伍最前麵的一個大媽，就是站出來吵架的那個人。
“我也隻不過是一個醫護工作者，至於這樣出口傷人嗎？我管得著你們喝什麽嗎？”
這是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士，微胖，年齡並不大。
“我隻是提出正常的意見好不好，誰傷人啦！他媽的，管東管西，不管我們死活。”
這個大媽大眼睛大嘴巴，一臉彪悍。
“要用就用，要喝就喝，不用不喝，拉倒！”
那個醫護工作者也一點兒都不想讓步。
旁邊的人開始勸解。
“別吵了，還有這麽多人在排隊等著用水呢！”
“95%開的開水，也是開水，這裏麵的條件就這樣，還是認了吧！”
“要不你們兩個都去護士長那裏說理，我們該幹嘛，還是幹嘛。”
“張大媽，你就別跟護士抬杠了，對你沒好處的。”
……
原來那個看起來一臉彪悍的大媽叫張大媽呀！
林小夏記住了。
她想，現在親人都不在身邊，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自己還是先長點心眼，先認得一些人。
這樣比較好。
等到張大媽終於消停了，大家還是繼續洗漱，喝水，吃早餐。
也正像大家所說的那樣，療養院就這條件，病號們該幹啥幹啥。
吃的早餐也是排隊領來的。
林小夏還是找到小斌，和她坐在同一個餐桌一起吃早餐。
還不錯，一碗玉米粥，一個饅頭，加一個雞蛋。
清淡，但是營養是一點兒沒缺。
她想。
“小女孩，我看你文質彬彬的，你是得了什麽毛病住進來的？”
一個粗狂且不難辨別的聲音。
張大媽也坐在了林小夏身邊。
這個時候林小夏才發現，張大媽濃眉大眼的，嘴巴真的是特別大，她咧著嘴一邊說話，一邊還能喝粥，同時的。
“我選擇性失憶，家人怕我生活不能自理，就住進來治療。”
林小夏說到這壓低了聲音，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
她撥開水煮蛋的殼，大咬了一口，怎麽以前沒覺得水煮蛋這麽好吃呢？
還是這療養院裏的水煮蛋，煮的特別好吃？
林小夏吃著，喝一大口玉米粥，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算了，隨遇而安吧！
不要想那麽多了。
“你比我好些，你比我好些。”張大媽重複著說了一遍，大口地吃起了饅頭。
林小夏判斷，張大媽應該是一個北方人，或者說是當地人。
吃過早餐，林小夏和小斌一起迴到自己的病房。
林小夏不一會兒就又見到了自己的主治醫生王醫生。
王醫生和幾個護士一起到“心理科2-2號”的病房來了。
他們推著醫藥櫃子挨個病房地查房。
到了林小夏和小斌這裏。
首先是小斌，醫生用聽診器聽了一下她的胸口，然後詢問了一下今天的感覺，最後派了些藥。
林小夏的看診順序是一樣的。
王醫生還多問了林小夏一句，“怎麽樣？在這裏還習慣嗎？”
林小夏本想著隨遇而安吧，但是又覺得應該如實反映自己的狀態。
“王醫生，我還有點不習慣。”
“沒事，慢慢就習慣了。有什麽不舒服要跟我說，知道了嗎？”
“恩。知道了。謝謝醫生。”
出於所受的教育和家庭教養養成的習慣，林小夏禮貌地和主治醫生交流。
用早上在洗漱間打好的開水，林小夏吃下了王醫生開的藥。
“對了，醫生，我可以給家人打個電話嗎？”
林小夏順便這麽一問，卻是她早上想了很久的一個問題。
“可以，到護士台那裏就有電話。”
原來，自打住院以來，林小夏的手機已經被沒收了。
林小夏後來才知道。
心理科的所有病人的通訊工具都是被暫時保管起來了的。
因為這裏的人或多或少有著一些心理上的疾病，他們需要的治療是全程安靜的。
最好與外麵是隔絕的狀態，所以通訊工具都被沒收了。
林小夏來到了護士台。
此時，護士台坐著四個護士。
第二個護士的位置前麵放著他們護士台的公用電話。
林小夏給紀辰楓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