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生死都是人生最大之事,也隻有直麵過死亡的絕望才會明白或者的可貴。


    所以當一千多耀武軍抽出武器殺氣騰騰地直奔城衛營而來呂河等人的心中已經徹底絕望。


    要說麵對死亡其實呂河並不是很害怕,畢竟他曾經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兵。


    可是他在麵對死亡的時候心中卻是有著諸多不甘。


    想他呂河這麽多年靠著敢打敢拚好不容易從北部邊塞熬到了活著迴到金陵城。


    接著他又憑借著卑躬屈膝曲意逢迎才混到了城衛營中。


    後來他又靠著溜須拍馬好不容易才將從宗正寺那裏搞到了城衛營統領的位置。


    雖然他上位的手段看似有些上不得台麵,但是呂河自認自己這些年並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百姓的事情。


    城衛營在他的手裏雖然也少不得有些吃拿卡要之輩,但是比起耀武軍他們城衛營要好太多了。


    可是今天他們城衛營就要覆滅在這些他們一直看不上眼的耀武軍手裏。


    想到這裏他不由感慨這世道不公。


    “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爾,我等可以站著死但是絕對不能跪著生!”


    在麵臨死亡的時候一直被呂河埋藏在心底的熱血一下子就被激發了出來。


    他突然迴想起自己當初在北部戰場上死中求活的經曆。


    那時候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想要活著就必須敢於麵對死亡。


    “呂帥說得有道理,我們現在都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了就算是不反抗恐怕也難逃一死還不讓拚死一戰。”


    劉四聞言咬著牙目光堅毅地說道。


    “至於唐明虎所在的其他人失去了鬥誌那不要緊,隻要有人帶頭衝鋒這些人一定會想明白唯有反抗才是最後的路。”


    呂河隨即又看著唐明虎說道。


    “這就像是點燈一般,唯有我們將燈芯徹底點燃蜂蠟才會源源不斷地補給燈芯如果燈芯不燃燒那些凝固的蜂蠟根本就不能融化開來。”


    呂河的這一番的戰術分析周圍的幾人紛紛用佩服的目光看向了他。


    “既然如此你我們就殺吧!”


    唐明虎原本是想要勸說呂河和其他人找辦法繞開這些耀武軍然後逃離。


    可現在在他明白了呂河的決心,因此他就不再勸說呂河他們提前逃走。


    “兄弟們我們剛才沒殺痛快畢竟剛才我們砍殺的都是些烏合之眾,但是現在我們去和那些耀武軍比畫比畫。”


    唐明虎的一聲大吼之後剛才已經是疲憊不堪的二十幾人像是突然被打了雞血一般立刻變得極為亢奮起來。


    “殺!殺!殺!”


    雖然他們隻有二十幾人,但是從他們口中喊出的三聲殺字卻一個比一個高亢洪亮。


    同時在這三個殺字中所蘊含的殺意也越來越強烈。


    看著這些不畏生死願為燭芯的二十幾個漢子呂河雖然眼角掛著晶瑩的淚水,但是他的嘴角卻微微上翹的。


    “沒想到我城衛營中竟然也有這樣的漢子,如此我城衛營比之耀武軍強上太多了,鄭煜你比我差之甚遠矣!”


    呂河一邊抹著淚一邊哈哈大笑道。


    隨後他便第一個抽出腰間的長劍帶頭朝著耀武軍的方向衝去。


    而唐明虎、劉四甚至就連張峰沐此時也都抽出了武器直奔這一千耀武軍而來。


    “跟隨呂帥一起殺出去!”


    那剩下的二十幾個也是一邊跑一邊對著周圍城衛營士卒大聲喊道。


    而情緒這種東西是會在人群之中傳播的,並且這種傳播的速度會非常的快。


    周圍那些眼看逃生無望的城衛營士卒在呂河等人的帶領下開始朝著耀武軍的方向殺去。


    “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都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竟然還敢反抗!”


    騎在戰馬上的紀閭麵露不屑地說道。


    “將軍這些家夥現在明顯是自知無法逃脫所以準備狗急跳牆了,不如我們稍微放開一個缺口這樣一來他們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士氣一定會迅速土崩瓦解的。”


    紀閭身邊的一個耀武軍隊長滿臉討好地提議道。


    “哼!放開缺口?你是準備讓呂河他們逃走不成?”


    紀閭聞言立刻怒目圓睜惡狠狠地質問道。


    他身邊的那小隊長明顯是沒想到自己拍馬屁一下子沒拍好直接拍到了馬蹄上。


    “大人冤枉啊,屬下對您和鄭帥一直是忠心耿耿怎麽可能會有如此想法呢!”


    “哼!現在衝在最前麵的那人就是呂河隻要將他幹掉城衛營的那幫家夥就將是一盤散沙,現在放開一個缺口豈不是縱虎歸山?”


    紀閭卻是冷冷的訓斥道。


    “將軍教訓的是!”


    那個耀武軍隊長見紀閭如此自傲,他立刻就低下了腦袋擺出一副任憑對方訓斥的模樣。


    紀閭見這隊長一副順從的模樣他不由心中大為暢快。


    想他以往作為張奔的副將他手底下的那些隊長們對他一直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


    可現在他稍微擺出一絲不悅的模樣這群家夥立刻就變得極為順從。


    這種從未有過的體驗讓紀閭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所有耀武軍聽我號令:斬殺你們眼前看的每一個城衛營士卒!”


    伴隨著紀閭的一聲號令所有的耀武軍士卒紛紛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不過大部分人並沒有因此顯得有多興奮。


    相反大部分的耀武軍士卒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些不忍和猶豫。


    不過既然軍令已經下達他們即便是再不滿他們也隻能咬牙執行。


    而且他們也明白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是戰場,他們與城衛營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敵人了。


    “殺!殺!殺!”


    隨即耀武軍這邊也爆發出了一陣陣的喊殺聲。


    於是雙方立刻像是兩道巨浪一般相互拍擊到了一起。


    雙方甫一接觸便毫不留手。


    呂河雖然作為城衛營的統領平時需要他出手的機會不多,但是作為一個曾經曆經生死的老兵他依舊保留著每日鍛煉的習慣。


    而這也讓他現在有著足夠的實力保證自己在戰場上不被刃所傷。


    “集中人手先將呂河給幹掉!”


    騎在戰馬上的紀閭看著正在人群中拚命砍殺的呂河他不由大聲命令道。


    不過他的命令雖然下達,但是耀武軍想要在短時間內將呂河幹掉卻也並不容易。


    因為後麵追趕上來的唐明虎等人已經將呂河左右兩側的耀武軍全部都給抵擋住了。


    所以呂河隻要專心麵對正麵攻上來的敵人即可。


    而此時他正麵的耀武軍將士雖然也在不斷揮舞手中的兵器,但是他們卻並不是為了砍殺呂河,他們為的隻不過是抵擋住呂河不斷揮砍而來的長劍。


    這些耀武軍士卒此時的心中既震驚又恐慌。


    他們沒想到呂河的攻擊如此迅猛而且他身上的氣勢又如此的嚇人。


    這些平時沒有經過實戰的耀武軍士卒在麵對這樣的情況時立刻就被打得措手不及。


    “這幫廢物我給頂住!你們那麽多人難道還砍不死他一個人?”


    紀閭此時坐在戰馬上看著耀武軍士卒那畏首畏尾的模樣不由怒火中燒。


    他此時恨不得自己上前親自拿刀看著那幾個沒用的廢物。


    可此時他作為這支耀武軍的將軍,他不可能親自上陣。


    而那些耀武軍士卒被紀閭如此一通怒罵他們的血性也立刻被激發了出來。


    於是這些家夥也開始鼓起勇氣在成功阻擋呂河的攻擊之後抽冷子還擊一兩下。


    而這一下便立刻讓原來的局勢發生了變化。


    由於耀武軍的開始還擊呂河不得不開始防守,這樣一來他原本如暴雨般的進攻一下子就變得和緩下來。


    耀武軍的士卒見狀立刻加快了還擊的頻率。


    這就導致呂河一下子失去了進攻的機會,他也由主動進攻變為了被動防守。


    “保護呂帥!”


    唐明虎在發現了呂河的危險後他立刻大聲提醒周圍的同袍。


    這些人隨即快速靠近呂河將呂河麵前的幾個耀武軍逼退。


    “看來還是老了,這體力是大不如從前了。”


    在有人幫他擋住了耀武軍的進攻後呂河總算是抽出機會緩了一口氣。


    “呂帥您請後退,這裏有我們呢!”


    幾個城衛營士卒擋在呂河的麵前一臉堅定的說道。


    “你們這些個小子,我作為城衛營的統領豈能什麽都躲在後麵讓你們先去送死?”


    呂河一把就將自己麵前的一個年輕的城衛營士卒拉開,然後他上前一步與其他幾個年輕士卒並排而立。


    “今天我們要不就一起生要不就一起死。”


    呂河說著便繼續揮舞長劍超耀武軍砍殺而去。


    而他身邊的幾個年輕城衛營士卒見狀不由心生感動,同時他們的身體也突然爆發出了更加蓬勃的力量。


    於是他們也跟著瘋狂揮舞武器直將那些耀武軍士卒殺得節節敗退。


    “他娘的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連這幾個城衛營廢物都幹不掉!”


    紀閭見原本已經陷入危機的呂河竟然被幾個城衛營士卒給救了下來他再次勃然大怒。


    “你們幾個給我親自上,我要呂河的人頭!”


    見耀武軍的士卒們已經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幹掉呂河紀閭直接用手指著幾個耀武軍隊長命令道。


    被他指到的這幾個耀武軍隊長聞言不由渾身一個哆嗦。


    他們非常清楚此時的城衛營士卒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情況下必然會拚死一戰,他們現在上去就等於和送死沒區別。


    可是現在這紀閭已經發話了他們如果不去又不行,畢竟這屬於違抗軍令按照軍規紀閭可以直接砍了他們的。


    就在這些人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從不遠處傳了陣急促的馬蹄聲。


    伴隨著馬蹄聲還有一陣陣的鳴金聲。


    “這他娘的是哪個白癡在敲金鑼?是不是不想活了?”


    紀閭聽到鳴金聲不由勃然大怒。


    他轉頭就去尋找那個敲鑼的人。


    可是當他看清楚來的人之後他立刻就閉上了嘴巴。


    而且他臉色原本的怒容也在一瞬間就換成了諂媚的笑容。


    “鄭帥有令耀武軍立刻撤退!”


    隨即遠處又傳來了傳令兵的喊聲。


    耀武軍的士卒們聞言不由心中大喜,他們其實原本就不願意與城衛營一戰。


    現在既然上頭下令撤退他們更是求之不得。


    於是這些耀武軍士卒立刻收起武器然後轉頭就朝後麵衝去。


    他們與城衛營之間的距離也在一瞬間就被拉開了。


    失去了目標的城衛營士卒們此時紛紛一臉的困惑。


    就連呂河此時都有些懵。


    “呂帥他們好像是撤兵了!”


    呂河身邊的一個城衛營士卒不可置信地說道。


    “好像是這麽迴事!”


    呂河也是怔怔地說道,他現在連手臂上的疼痛都暫時忘卻了。


    不過此時眾人的心中卻都在疑惑耀武軍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時候遠處再出現了一隊騎兵。


    這些騎兵的速度極快隻是片刻就來到了呂河他們的麵前。


    而待得呂河定睛看清楚這些人時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呂河立刻吩咐所有城衛營士卒停止進攻。”


    騎在戰馬的這人竟然是宗正寺的寺正穆夏言。


    “可是寺正大人老晉王的那些晉王親衛還在屠殺我們城衛營的士卒我們現在停止進攻豈不是任他們宰割嗎?”


    呂河捂著自己受傷的胳膊不解地問道。


    “你放心老晉王那邊也將停下進攻。”


    穆夏言說完便再次騎著戰馬朝著老晉王所在的方向奔去。


    而在他身後還跟著虎衛軍的副統領羅永以及耀武軍統領鄭煜和城平公主等人。


    很快他們一行人便越過城衛營的隊伍來到了包圍圈的另外一邊。


    但是當他們看到現場的情況後這些人無不倒吸涼氣。


    “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侯馬鐵騎被殺?”


    看著不遠處倒下的一百多晉王親衛以及三四十具侯馬鐵騎的屍體鄭煜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


    在他看來現場的情況實在太過詭異。


    “難道是城衛營他們幹的?”


    城平公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這不可能!城衛營的實力我還不清楚如果他們真有這個實力那呂河早就來找我的麻煩了。”


    鄭煜卻是搖了搖頭說道。


    “你們看那邊!”


    就在眾人疑惑不已時鄭少東卻是驚叫一聲指著不遠處說道。


    而眾人隨即順著鄭少東所指的方向看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他們的再次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他們看到不遠處四個騎著戰馬的人正在追著數十騎侯馬鐵騎殺。


    而在他們的前方另外兩個人正在騎著戰馬在繞著兩個人群不斷地遊走。


    “我莫不是看錯了?”


    這下就連向來處變不驚的穆夏言都忍不住揉自己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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