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司畢竟是整個朝廷的力量,不是一門一宗可以相提並論的。


    對於萬毒門這樣的威脅,綠衣司肯定是放在心上,一定是專門搜索其消息的。


    所以綠衣司的消息很可能更廣,更詳細。


    "師妹你有脫身之法?"法空微笑看著寧真真。


    寧真真恢複了原本的絕美模樣,月光之下美得更加驚心動魄,讓他感歎不已。


    他如今境界提升,發現不僅僅是天地之美讓他頗有感悟,便是人之美貌也一樣。


    美人便是天地造化鍾神秀,是天地之精美之作,不能不賞,不能不讚歎。


    看著寧真真的絕美,他覺得對自己境界提升大有益處,實是莫大的驚喜。


    寧真真嫣然笑道:"這容易,隻說我有所發現,要出去搜尋一番便是。"


    "王妃不會疑心?"


    寧真真笑道:"師兄,我現在已經是副宗主,他們再怎麽懷疑也懷疑不到我身上的。"


    "副宗主啊...這是一遇風雲便化龍,趁勢而起。"法空笑道。


    寧真真笑著點頭。


    她也沒想到如此之順利,竟然不知不覺升到了玉蝶宗的副宗主。


    "要不要做玉蝶宗的宗主?"法空道。


    寧真真一怔。


    她美麗的眸子眨了眨,失笑道:"師兄,我還從沒想到這一點兒呢。"


    她腦海裏一直想的是如何避免自己暴露,如何得到一些更機密的消息。


    從沒往這方麵去想。


    但法空這麽一提,她忍不住怦然心動。


    如果能成為玉蝶宗的宗主,那可不得了,整個玉蝶宗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消息自然不提了。


    她明眸熠熠閃動。


    宛如寶石在陽光下慢慢旋轉,隨著角度變化,折射出不同的光芒。


    "...難。"寧真真輕輕搖頭道:"即使三師姐不做這個宗主了,也輪不到我的,我能成為副宗主是因為三師姐信重,在宗內的威望可不成,一旦三師姐不做宗主,那就是二師姐與大師姐的事了。"


    法空道:"事在人為,威望是打出來的,你需要幾場硬仗,功勞與名聲加身,自然水漲船高,無人不服。"


    寧真真蹙眉沉吟,輕歎一口氣:"三師姐年輕,而且對我也極好,實不忍加害。"


    三師姐如此年輕,再做五六十年的宗主也沒問題,如果沒有意外是不會退位的。


    法空笑道:"誰說殺她了,隻要廢了她武功即可,讓林飛揚出手便是。"


    寧真真想了想,輕輕搖頭:"師兄..."


    "行吧。"法空頷首:"副宗主也足夠用了。"


    寧真真露出笑容:"確實如此,幾乎所有消息都從我這裏走一遍的。"


    法空暗自歎息。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經過這一些日子相處,寧真真對三師姐生出真情也是難免的,畢竟三師姐如此信重她。


    做副宗主已經能達到收拾消息的目的,再進一步沒有太大必要,何況要傷害三師姐。


    她雖然心硬,可本性善良,更因為能看透人心,所以對於全心全意信重自己的三師姐很感激。


    法空道:"關於天海劍派,還是要小心一些的,他們不會任由你們調查。"


    他說著話,雙眼忽然變深邃。


    寧真真凝神看向他深邃如海的眼睛,隨即心一蕩,忙不動聲色的轉開。


    法空收迴深邃眼神,慢慢道:"司正的動作夠快的,...他已經將人帶迴來了,隻等你這位審訊高手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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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便容易了。"寧真真道。


    "看來你們綠衣司也不是吃閑飯的,應該早就有所懷疑的,早就有調查。"


    寧真真緩緩點頭。


    不進入綠衣司,是不會知道綠衣司到底多麽驚人。


    不管實力還是人數,都不是哪一宗哪一派能夠相比的。


    縱使大雪山宗強大,天海劍派強絕,還有光明聖教深厚,都不及綠衣司的強大。


    隻是綠衣外司一直負責大乾之外,所以人們不知罷了。


    而且綠衣外司看上去頂尖高手也沒有多少,更容易讓別人輕視,卻不知綠衣司真正的強大之處是消息之靈通,秘諜之多,超乎所有人想象。


    這一次直接將天海劍派的內諜捉來,便顯示了綠衣司的強大,這可是天海劍派。


    "師兄,天海劍派..."


    "現在難說。"法空搖頭道:"是戰是和,很難說清楚,未來一片模糊。"


    "...原來如此。"寧真真若有所思。


    她隱隱猜測,可能有別的力量介入,才導致天眼通觀瞧未來不清晰。


    這便不得不慎了。


    ——


    大永


    天京


    逸王府


    逸王楚雲在後花園裏踱步,獨自一人,臉色沉鬱,眉頭緊鎖。


    來之前已經預料到,在天京的日子不會好過,真正到來之後才發現,比想象的更艱難。


    大永朝廷官員冷淡,與他平時在神京所享受到的恭敬與微笑,曲意奉迎截然不同。


    他頗為不習慣。


    已經有很多年沒碰到這種情形,已經習慣了周圍人的奉迎與討好及恭敬。


    驟然遇到冷遇,讓他心情鬱鬱。


    索性不再出府,幽居於府內,過起了自己的安穩日子。


    至少在王府裏,眾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但時間久了,還是覺得不習慣,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裏滋生,越來越濃鬱,讓他越發的暴躁不安。


    他早就習慣於忙碌,習慣於處理朝中大事,也習慣於執掌權勢,享受那種為國為民的感覺,那讓他覺得自己很重要,卓然不凡。


    可現在閑居於王府內,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散人。


    這種責任與使命感痛失,還有權力的痛失,讓他莫名的失落,沮喪,痛苦甚至憂鬱。


    他原本在神京的時候還想著,終於能閑下來,終於不必再像在神京一樣每天都高速運轉,都殫精竭慮,都在想著怎麽給屬下們擦屁股。


    從此可以清閑自在,靜觀歲月流逝,隻要等一段時間,父皇就會召自己迴來,不會一直把自己拋在天京。


    可是真正清閑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原本以為討厭的日子,現在想來是如何的美好,比起清閑,還是忙碌更好。


    而且他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父皇會不會借機把自己永遠的拋到天京,會不會選英王做皇帝。


    他竭力站自己擺脫這種胡思亂想,可是越想擺脫,越是糾纏不休,越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後來便動不動的發脾氣,動不動就訓斥屬下。


    他感覺到自己不對勁,於是便趕走眾人,留自己一個人靜靜呆著。


    至少這樣不會動輒亂罵人,發脾氣也是自己一個人發泄,不至於太失態。


    "唉——!"他喘著粗氣,坐到小亭裏。


    這座小亭位於假山上,可以看到整個後花園的情形,花樹鬱鬱蔥蔥,生機盎然。


    比起神京的蕭瑟,這個時候的天京更加的可愛。


    可是他偏偏還是喜歡神京的蕭瑟,神京的冬天,即使寒氣逼人,可還是更親切。


    他身邊忽然一閃,法空出現。


    "大師?"驟然看到法空,看著一襲紫金袈裟,麵帶微笑的法空,楚雲竟然感覺到格外的親切。


    頓時湧起莫名的感動,起身合什一禮。


    法空在自己的小院裏,能看到這邊的情形,對於楚雲的心境變化一目了解。


    這是正常的反應。


    驟然從大權在握的位子退下來,感受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巨大的心理落差,幾乎沒有人能抗得住。


    在這個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引導或者疏導,很容易出現心魔,從而導致性情大變。


    為將來的日子計,別碰上一個心境扭曲的皇帝,法空也不能袖手旁觀。


    "王爺。"法空合什微笑,一道清心咒已經施展出來。


    清心咒化為的瓊漿一落到身體,楚雲頓時覺得精神一振,原本的煩鬱一下消散。


    他神清氣爽,先前的煩躁與怒火好像一下離自己很遠,遠得好像一場大夢。


    "多謝大師。"楚雲心悅誠服。


    法空笑著伸手請他坐下,笑道:"王爺日子好清閑自在。"


    "唉——!"楚雲搖頭苦笑:"不瞞大師,我倒是不想清閑自在,可不清閑,又能幹什麽呢?"


    法空眉頭挑了挑,笑道:"王爺真覺得無事可做?"


    "大師何以教我。"楚雲道。


    法空道:"練功是第一件大事吧?"


    "練功確實是得練功,可也不能一天到晚一直練功吧。"楚雲無奈道。


    他閑來無事,當然也用練功打發時間,可心情不佳之下,便越練越煩躁。


    這般情形下,反而不宜練功。


    於是隻能停下來。


    法空道:"王爺且給自己一個清晰目標,那便有動力了,如一年之內,踏入大宗師。"


    "這不可能。"楚雲道。


    法空微笑道:"憑王爺的資質還有皇家心法,如果下了狠心,一年時間踏入大宗師並不是難事。"


    楚雲沉吟。


    法空繼續道:"除了練功,還有謀略及兵法以及曆代朝廷治政之得失,王爺這些年來,能靜下心來讀書的時間很少吧?更別說潛心研究了。"


    楚雲皺眉思索。


    法空道:"王爺現在可以站在一個冷眼旁觀的角度,來潛心研究大乾曆代以來的變化,還有先帝的諸多令喻,以及前麵數朝的得失,這對將來登上皇位治理天下大有益處。"


    楚雲慢慢點頭。


    "如果王爺有心,我可以代為送信,王爺直接寫信跟皇上討教,切磋討論。"法空平靜說道。


    楚雲雙眼越來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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