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揚笑了:“在神京更安全?”


    他完全不這麽覺得。


    現在黃泉穀內穀的人已經追到了張易山身上,很可能也追到朱霓身上。


    她這個時候過來,不是上門送死嗎?


    “府主說,因為這邊有法空大師。”朱霓道。


    “……這也對。”林飛揚笑容僵住,無奈的點點頭。


    這話確實沒錯。


    如果張易山不是在神京,不是及時趕過來,恰好住持也在,那真的沒命了。


    如果黃泉穀內穀的人找上神武府,悄悄摸進去下毒的話,真沒人能救得了朱霓。


    想到這裏,他臉色沉了沉。


    如果朱霓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絕不會饒過黃泉穀內穀,一定想辦法滅掉他們的。


    朱霓哼一聲:“既然府主所說的對,那林大哥你有什麽可生氣的?!”


    林飛揚撓撓頭。


    唉……倒是自己不占理了。


    朱霓得理不饒人,繼續哼道:“我一到神京就跑過來見林大哥你,你卻如此態度,太傷人心了!”


    “我也沒怎麽樣嘛。”林飛揚反駁:“不就是多問了幾句。”


    朱霓又給了他一記白眼。


    林飛揚裝作沒看到。


    他覺得眼前這個朱霓已經不同了,不像當初的時候那麽柔柔弱弱。


    女人就是這麽變來變去的,一會兒這個樣子,一會兒是另一幅模樣,讓人頭疼。


    他心裏搖頭歎氣。


    當然不會說出來,免得又被住持罵低情商,幼稚愚蠢,將這話憋在心裏,繼續說道:“朱妹子你武功精進了?”


    “略有精進而已,需要磨礪需要遊曆。”朱霓無奈的搖頭:“所以府主讓我來神京,多長長見識。”


    上一次的經曆讓她迴去之後,修煉起來突飛猛進,一口氣練到了盡頭。


    再怎麽修煉都沒用,寸步難進,是到了最後的關卡。


    身為奇才中的奇才,年紀輕輕便達到這關卡,讓信王爺大喜過望,便讓她來神京,別再留在神武府裏浪費時間。


    雖然法空建議她留在神武府,以保證百無一失。


    可信王楚祥還是覺得,她來神京更安全一些,至少能得到法空的保護。


    更重要的是,法空身邊的法寧與林飛揚都是大宗師,朱霓呆在這邊,很有望也成就大宗師。


    至少比在神武府更好。


    當然這些盤算是沒告訴她的,隻是吩咐她來神武府神京駐地,奉命行事即可。


    過後自有安排,讓她不必多問。


    她身為神武府弟子,唯有服從,其實也興奮。


    “遊曆一番……”林飛揚對武學還是很敏銳的,上下打量她。


    她驕傲的挺挺高聳胸口。


    林飛揚道:“難道你到了最後一關?”


    朱霓輕輕一笑。


    林飛揚點點頭:“嗯,難得,不過最後一關可不是那麽容易過的。”


    他見過太多的人停在宗師巔峰,沒辦法更進一步成為大宗師,其中有太多的奇才與天才。


    朱霓歎一口氣:“這要看天意吧,不能強求,林大哥你是如何踏入的。”


    “……運氣。”林飛揚道。


    沒有住持相助,自己是很難成為大宗師的,所以自己成為大宗師確實是運氣,運氣好碰上了住持。


    朱霓笑道:“林大哥你平時做些什麽?”


    “在寺裏做做飯之類。”林飛揚道。


    朱霓道:“我能領略林大哥的手藝嗎?”


    “……這要問住持了。”林飛揚遲疑:“恐怕不太方便。”


    青蘿與周雨周陽那邊好說,可還有楚靈,外人就不方便一起吃飯了。


    朱霓露出失望神色。


    “我去問問住持吧。”林飛揚道。


    雖然女人很麻煩,可再怎麽說,朱霓也是自己的妹子,總要照顧一二的。


    朱霓頓露燦爛笑容。


    法空好奇的觀瞧著他們兩個,看到這裏,搖頭笑了,這個林飛揚雖然不開竅,可對朱霓確實是有感覺的。


    要不然,依他的脾氣,早就一句話把人頂出千裏之外,不能靠近了。


    ——


    林飛揚把朱霓送迴神武府駐地,迴到金剛寺外院的時候,不好意思的問法空,朱霓她能不能過來吃飯。


    法空點頭答應。


    如果朱霓隻是神武府的弟子,當然不會讓她過來。


    畢竟金剛寺外院是寺院,不宜有太多女子。


    可看在林飛揚的麵子上,那就不同了。


    依法空看,林飛揚是逃不出朱霓手掌心的。


    女追山隔層紗,低情商的林飛揚也一樣逃不掉,早晚要落到朱霓手上。


    法空覺得朱霓是一個很不錯的姑娘,配得上林飛揚,兩人難得有這般緣份。


    林飛揚很快出現在神武府駐地,朱霓的院子裏。


    神武府的防衛對他來說形同虛設。


    朱霓正在院子裏練功,一身勁裝,婀娜多姿,聽到法空這邊答應了,頓時笑靨如花。


    林飛揚隻覺她容光照人,光彩奪目,竟然看得失神了。


    待迴過神來,忙一閃消失無蹤。


    朱霓頓時撲哧笑了。


    ——


    清晨,萬丈金光照進小院。


    法空坐在石桌旁。


    他雙眼微微泛金光,籠罩在手上那串神臨珠上。


    神臨珠在金睛之下,也隱隱放一團金光,如在湖水深處,隨著金睛的調整,那團金光也時近時遠。


    太近了覺得灼疼,便令其遠一分,待不再灼疼,則近一分,讓灼疼與不疼之間不斷橫跳。


    法空看似在自討苦吃,其實是在鍛煉精神力。


    這般鍛煉,比虛空胎息經對精神力的進漲更快一倍,這短短時間內,自己心眼觀照範圍已經達到方圓二十裏。


    這可謂是意外之喜。


    林飛揚忽然一閃出現,低聲道:“住持,出事了。”


    “嗯——?”


    “南監察司出事了。”林飛揚壓低聲音:“近乎全軍覆滅,很多高手都被重傷。”


    “嗯。”法空頷首。


    林飛揚頓時驚奇的看他,隨即恍然大悟般點頭:“原來住持你已經看到了。”


    “隻是隱約知道。”法空道:“具體什麽情形?”


    “一共一百多個南監察司的高手被重創。”林飛揚道:“南監察司現在相當於被廢掉武功,即使這一百多個高手傷好了,他們元氣也會大傷,勢頭也不行了。”


    法空道:“後麵這一句,你是聽別人說的吧?”


    “是。”林飛揚道:“是從酒樓裏聽來的,我覺得很有道理,南監察司完蛋啦。”


    他露出笑容。


    雖然法空沒明說,林飛揚也知道法空是不喜歡南監察司的,是不想讓南監察司壯大的。


    他沒有想得太深,沒想過這無關乎個人,是關乎大雪山的利益,法空身為大雪山宗弟子,隻能是這個立場。


    林飛揚隻覺得既然法空不喜歡,自己也便不喜歡,看南監察司倒黴就拍手稱快。


    更何況,這一陣子南監察司風頭太盛,行事太囂張,已經惹起了眾怒。


    他更看不過眼。


    “那也未必。”法空搖頭:“這對南監察司來說隻是一點兒小挫折而已,不會完蛋。”


    “這還不完蛋?”林飛揚疑惑:“他們現在近乎癱瘓了,被人揍成這樣,名聲盡喪啊。”


    “隻要皇帝不想解散,它就不會散。”法空道:“而皇帝是不怎麽在乎外人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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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看他們還怎麽蹦躂吧。”林飛揚不服氣,覺得南監察司一定要完蛋。


    法空笑笑。


    林飛揚壓低聲音,輕聲道:“住持,那些人跟那份花名冊……”


    法空擺一下手。


    林飛揚頓時住嘴。


    法空道:“沒有什麽花名冊。”


    “……明白。”林飛揚頓時知道,這些人的重傷跟住持有關係。


    果然是住持在翻雲覆雨。


    他雙眼放光,覺得興奮莫名。


    這種幕後黑手的感覺很刺激很爽快。


    雖然說不能盡情的人前顯聖,不夠痛快淋漓,可在這個時候,還是很痛快的。


    ——


    法空道:“李少主來了,去接她進來吧。”


    “是。”林飛揚一閃消失。


    下一刻出現在寺門外,對站在外麵等著的李鶯合什一禮:“李少主風采依舊,請進。”


    李鶯依舊一襲寬大的黑衫,瓜子溫潤晶瑩,宛如一塊白玉雕成的美麗臉龐。


    腰間的長劍讓人擔憂她細腰不堪壓折,黑衫雖寬大,因為佩劍之故沒辦法掩蓋她細腰。


    李柱與周天懷仍舊站在兩旁,對林飛揚合什一禮,林飛揚也合什還禮。


    李鶯來到了法空的跟前。


    法空已經收迴神臨珠,笑眯眯看著她。


    李鶯合什,然後笑道:“大師聽聞昨晚的消息了吧?”


    法空道:“剛剛聽說,據說鬧得很大,你也出手了?”


    “是。”李鶯痛快的承認。


    法空慢慢點頭。


    李鶯這是明智之舉。


    原本就被南監察司極力拉攏,即使獻上了花名冊,那也隻是最上層的人物知曉。


    下麵的人是不知道花名冊之事的,這種事也不會擴散開來,所以她想證明自己的忠誠,就需要昨晚的大戰。


    這意味著徹底封住自己的後路,隻能留在綠衣司,證明了對綠衣司的忠誠。


    在這個時候,這份忠誠太過難得。


    李鶯道:“還是控製了的,沒有下死手,都是受傷令其不能再麻煩。”


    法空點點頭。


    這個程度正合適,如果真殺人,皇上一定會震怒,說不定就要依律行事。


    殺人者償命。


    李鶯坐到法空對麵,接過林飛揚遞上的茶盞,輕啜一口:“接下來會如何?”


    “這便不知道了。”法空搖頭:“我從不看皇上的事,所以皇上會怎麽處置,還是要看皇上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李鶯蹙眉,輕輕點頭。


    確實是皇上一念之間。


    如果皇上重罰,那綠衣司恐怕要倒黴,可南監察司破壞規矩在先,綠衣司也有理由。


    如果皇上不重罰,那麽綠衣司便占了大便宜。


    他們都沒辦法斷定皇上到底會如何。


    不管怎樣,綠衣司上下都是一泄鬱氣,揚眉吐氣,士氣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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