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拍著小手,不時低頭看看,然後摸一摸,覺得很新奇很好玩,不停的玩來玩去。


    法空微笑看著她。


    這個小姑娘也是個天才。


    心智超常。


    隻是心智太過超常,耗費的力量太多,所以導致身體跟不上,未老先衰。


    大腦是最消耗能量的器官。


    人便是無根樹,人老先老腿。


    她雙腳已經枯槁,已經不良於行,雙手也開始,再接著便是身體,然後便沒命。


    秀氣少婦驚訝的看著丫丫的手,然後又摸摸她的腳,低頭脫了丫丫的鞋,發現了脆生生的小腳丫,白白嫩嫩。


    她還猶自不信,怕自己隻是錯覺,又怕隻是一場空歡喜,丫丫隻是短暫的好轉。


    “大師,這……”


    “不妨帶丫丫來敝寺,我今後將任金剛寺別院的住持。”


    “是。”秀氣少婦忙用力點頭。


    ……


    “原來是住持大師!”


    “喲嘿,這麽年輕竟然是住持!”


    “金剛寺別院,沒聽說過呀。”


    “再沒聽說過,再小的寺院,能這麽年輕就當住持,也肯定有本事!”


    “剛才是戲法吧?”


    “不好說,不好說。”


    眾人議論紛紛。


    排隊的人群繼續往裏走。


    林飛揚扭頭看看。


    能看到這邊情形的不過十幾個人而已,再遠一點的兒向這邊打聽消息。


    在這裏排隊很無聊,有個趣事打發時間,閑著也是閑著,當然有興趣聽一聽。


    但他很不滿意。


    看起來這些人根本不信法空的佛咒神妙,隻覺得是戲法,因為超出常理,超越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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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空笑笑。


    人們隻相信自己認為合理的事,想象之外的事是在心底裏下意識的抗拒相信的。


    明明親眼所見,也絕不相信。


    根深蒂固的觀念就是知見障,一見障目不見泰山,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隊伍忽然微微一亂。


    然後一群身穿光明鎧的軍士大步流星而來,直奔法空的跟前。


    約有十八個軍士,正簇擁著一個俊美逼人的青年,正是信王府的三世子楚煜。


    楚煜身穿錦袍,神采奕奕,來到法空近前,不滿的道:“法空,你既然來神京,怎不跟我說一聲!”


    眾人頓時驚異,忙後退一些,給這些甲兵們讓位置。


    法空合什笑道:“何必這般麻煩,準備先進城安頓下來再說不遲。”


    “真是見外!”楚煜不滿的道:“母妃這幾天一直念叨你,沒想到你就來啦。”


    他忽然看向秀氣甜美的少婦,驚奇道:“徐夫人?”


    少婦輕輕屈膝一禮,微笑道:“見過世子。”


    “你怎……?”楚煜扭頭看看,發現了她身邊的兩名護衛。


    這兩名護衛已經不知不覺出現在少婦身邊,將她與兩個孩子護在中間。


    “哦,徐大人呢?”楚煜好奇道。


    “昨晚丫丫發病,夫君尚未迴來,我便出城急尋鄭神醫。”少婦道。


    “持徐大人的帖子進城便是,何必在這裏受累。”楚煜不以為然。


    少婦輕輕搖頭:“昨晚已經事急從權,拿了他的帖子出城,迴城便不宜如此,我累一些不要緊的。”


    “唉……”楚煜搖頭:“徐大人呐,就是太過方正,對自己太過嚴苛。”


    徐恩知身為禮部的郎中,已然是正五品的官員,進城是可以免隊排隊的,直接來到前麵插隊即可。


    這是五品及以上官員的特權,從五品及以下便沒有這份物殊的待遇了。


    徐恩知身為五品,還是禮部那般清水衙門,卻名氣不小,便是因為他的方正古板。


    官員的時間寶貴,往往有一大堆的公務要處理,當然可以直接進城。


    可身為官員的家眷,比平常人更悠閑自得,便不應該濫用官員的特權。


    這是他的最大主張,已經因為家眷濫用官員特權之事,參了數十個高官,極不招人待見。


    也難怪身為徐恩知的夫人,還要跟百姓一起排隊入城。


    楚煜不再多說,隻道:“徐夫人隨我們一起進城吧,看孩子都累了!”


    “多謝世子。”徐夫人不再堅持。


    她幾乎一夜未睡,又困又累,堅持到現在已經是極限,能早早進城再好不過。


    法空與林飛揚及徐夫人一行在眾甲士的簇擁下,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直接進入城內。


    法空臨進城門之前,看了一眼一個精悍的城衛。


    便是這個城衛認出了自己,直接跑去信王府稟報,引來了楚煜一行。


    一進到城裏,繁華與喧鬧撲麵而來。


    法空絲毫沒有看到大旱的影響,大街上依舊繁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一進了城,徐夫人便告辭離開。


    徐青蘿還伸出白生生的小手,雙掌合什朝法空一禮,頓時驚住了林飛揚。


    法空合什微笑還禮。


    “唉……”楚煜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搖頭道:“碰上這麽一位古板方正的夫婿,也真夠倒黴的。”


    “那位徐大人是何人?”


    “別提了。”楚煜一邊走一邊介紹徐恩知,最終搖頭道:“他甚至連恩師都彈劾,說師母逾製,你說說,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在朝廷裏站住穩?早晚要被逐出神京,……可惜了徐夫人呐,一代才女,書香世家,偏偏因為當初徐大人奪了狀元而下嫁,結果所嫁非人。”


    法空笑了笑。


    林飛揚驚奇的道:“還有這樣的怪人?真是做死呐,能活到現在也是厲害。”


    楚煜笑道:“他狀元出身,天子門生,再怎麽胡來,卻是毫無破綻,想拿個把柄隨便處置了他也有所顧忌,隻能任由他在郎中的位子上繼續討人嫌,……還好,他隻是禮部的。”


    法空若有所思。


    林飛揚道:“這是何苦呐,狀元啊,官不蹭蹭的升啊,何苦來哉!”


    楚煜看法空打量自己周圍的甲士,無奈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一直不斷有人刺殺,先前是刺殺父王,拿父王沒辦法,就刺殺我們。”


    “信王爺無恙吧?”


    “嘿,你別說,父王不但沒事兒,反而精神更好,修為也大漲。”楚煜笑道:“父王說這是心念通達,天地之力加持,所以嘛,嘿嘿……”


    他笑道:“父王已經是大宗師啦。”


    “大宗師?那便是一品?”林飛揚扭頭道:“和尚,你料到了這個嗎?”


    法空笑而不語。


    “父王就在三天前突破的,母妃一直念叨,法空你不來,母妃便要再去大雪山啦。”


    “王爺跨入一品,可喜可賀。”法空笑笑:“先不去王府了,先去別院吧。”


    “法空你先去見母妃吧,住上幾天,金剛寺別院不急的,那邊又不會跑,也不會有什麽變化。”楚煜笑道。


    他當然是知道金剛寺別院的。


    自從與法空結識,他愛屋及烏便留意了神京的金剛寺別院,對金剛寺別院的情況一清二楚。


    甚至連寺裏的四個和尚都摸得清清楚楚,一個巡夜敲鍾,兩個雜務,一個采買。


    法空搖頭笑道:“楚兄,我現在的身份不同,不宜再住到王府了。”


    “哦——?哦,金剛寺別院住持。”楚煜笑道:“要喚一聲法空住持,法空大師啦。”


    法空微笑點頭:“正是如此。”


    “哼哼,大師。”楚煜笑道:“那吧,那就依你,母妃一定很失望。”


    “往後便在神京,隨時能見。”法空道。


    一行人來到了城東的一座寺院的大門前。


    這座寺院距離鬧市僅百米之隔,百米之外,便是東西貫通的朱雀大道。


    朱雀大道的盡頭便是這座金剛寺別院,而金剛寺別院旁邊不遠處還是一座寺院——飛天寺別院。


    兩座寺院相鄰。


    但金剛寺別院大門緊閉,看不到人,而飛天寺的別院卻是人來人往,香客不絕。


    檀香遠遠飄出來。


    法空搖搖頭。


    飛天寺與金剛寺結怨已深,是老對頭了,沒想到竟然別院是一牆之隔的鄰居。


    “法空,你自己進去吧,我先迴王府跟母妃稟報一聲,要不然母妃又要擔心了。”楚煜說道。


    自己現在一出去,母妃便膽顫心驚,唯恐被刺殺受傷甚至丟了性命。


    如果這一次不是法空抵京,母妃絕不會放自己出府。


    大哥與二哥都被母妃圈在府裏不準出去。


    父王已經是大宗師,不害怕刺殺,母妃反而放下心,讓他自由行事。


    法空合什笑道:“去吧。”


    楚煜一行人離開。


    林飛揚看看眼前的金剛寺別院,再看看旁邊的飛天寺別院,搖頭道:“差得太多了吧。”


    法空呶一下嘴。


    林飛揚上前敲門。


    “砰砰。”聲音空幽深遠。


    很快“吱”的響起,門縫探出一個光頭和尚的臉,須眉皆白,臉色紅潤,但神情冷若冰霜。


    他冷冷看一眼林飛揚,再看向法空:“何人?金剛寺外院如今閉院,奉香請去別處。”


    法空從懷中掏出碧玉牌。


    “……原來是住持到了,請——!”老和尚拉開大門,露出魁梧的身形,冷冷合什一禮。


    法空道:“可是圓生師伯?”


    “正是,住持請罷。”圓生老僧冷冷道。


    法空抬腳踏入大門,林飛揚也跟著進門,左右顧盼,驚奇的道:“喲嘿,好大的地方!”


    他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小破寺院,可沒想到,一踏進院子,竟然是一個寬闊的大園子。


    一個十米見方的放生池,池內有蓮花,池邊遍布青苔,還有幾個烏龜趴在池邊曬太陽。


    再往後便是一條寬闊的圓形大道,道兩邊是高大樹木,往往上一層,便是恢宏的大雄寶殿。


    PS: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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