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老人跨步出的電梯,及至源稚生麵前,將頭發梳得整齊,神情一絲不苟。你看他一身戎裝,肩扛徽章,繡著劍、盾、紅五角樣式,撰著“kГБ”字樣。


    源稚生微微一怔,說道:“你是克格勃成員。”


    來人正是橘政宗。


    他點頭道:“曾經是,當時我的名字叫邦達列夫。”


    源稚生點點頭,指著身後水箱,說道:“可以解釋一下麽?”


    橘政宗道:“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源稚生道:“那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橘政宗便道:“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曾是克格勃的成員,偶爾的一次機會,我接觸到了一份機密檔案,其中記載了一個北極圈內的港口。他們叫它黑天鵝港。”


    他頓了頓,續言道:“它隸屬於蘇聯,卻連克格勃都不知道它是幹什麽的。檔案中還有一份名單,名單中隻有一串編號,那代表一群孩子。20世紀60年代,這群孩子被破冰船從北極圈帶了出來,送往了莫斯科孤兒院,然後進入了不同的政府機關而我就是其中之一。那艘船就是”


    源稚生挑眉道:“沉入高天原的列寧號?”


    橘政宗微微點頭,說道:“後來我成功找到了那座港口,在蘇聯解體的前夕,發現那裏仍有一群孩子,和當初的我一樣,都是試管嬰兒技術的產物,且都帶有龍族的血統。”


    源稚生聽罷,不由問道:“那我和稚女,還有繪梨衣都是那裏出生的?”


    橘政宗微微一怔,旋即道:“那是你們還都是胚胎,擁有極高的龍血比例,且極為穩定。”


    源稚生又問道:“那為什麽我們都是日本人?”


    橘政宗解釋道:“負責那個項目的人是赫爾佐格博士,曾是第三帝國的科學家。二戰時候,日本與德國是同盟關係,家族慷慨地提供了基因樣本,以求借助第三帝國的科技走上進化之路。不僅僅是你,作為第一代實驗品的我也又一半的日本血統。”


    源稚生聽了,蹙眉道:“既然你和我們都是家族基因製造的產物,為何隻有我和稚女繼承了皇血呢,還有繪梨衣,她看起來並不穩定。”


    橘政宗道:“那是因為你們的基因來自一個偉大的男人,而我的隻有一半的日本血統,母本基因是一個叫橘千代的女人。她不過是橘家的旁支血脈,而你們不同,你們的父本基因來自名為上杉越的男子,他曾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長,那個時代唯一的、最強大的皇!”


    源稚生早便從源稚女口中聽得此名,這時假作不知,問道:“家族的曆史中並沒有提到他。他死了?”


    橘政宗搖頭道:“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下落。他被家族視作恥辱,在位十一年一事無成,最後逃之夭夭,臨走前還燒毀了家族原本的神社。”


    源稚生聽了,點點頭,又問道:“那繪梨衣呢?”


    橘政宗歎道:“繪梨衣的事,還得從我與赫爾佐格博士見麵時說起。當時蘇聯麵臨解體,黑天鵝港馬上就要被瓜分,赫爾佐格想要退路,我就趁機騙他和我合作,其實是為了侵吞他的所有研究。我們炸毀了黑天鵝港,帶走了你們的胚胎和研究所中的龍屍,但在登船前我成功地殺死了赫爾佐格,駕駛列寧號駛向了日本。但在航程中,還是出現了變故。”


    言至此,他麵露驚恐之色,說道:“我沒有想到的是,那頭龍屍竟然已經孕育了胚胎,並且產生了自我意識。古龍的胎血同化了整座列寧號。我隻好帶著你們上了救生艇,啟動了沉船程序,將他湮滅在了大海之中,但我沒想到的是,救生艇上也有人感染了。”


    源稚生忙問道:“繪梨衣麽?”


    橘政宗點點頭,說道:“你們雖然是一胎所生,但你感覺繪梨衣的血統被你還強,就是因為她被古龍汙染,因而產生了進化。但是這種進化並不完全,時至今日龍血還在侵蝕她的身體。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所以我才建立了這裏,從死侍的胎兒中提取血清,遏製她的進化。”


    話說到此處,他望向那“繪梨衣”,柔聲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已經把她視為了我自己的女兒。”


    那“繪梨衣”聽了,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橘政宗暗中變色,卻一閃而逝,又對源稚生道:“至於稚女的話。他完全是被王將蠱惑了。”


    那源稚生如今兩相印證,對他所說將信將疑,問道:“猛鬼眾的王將?”


    橘政宗點頭道:“當時我給自己整了容換了名字,加入蛇岐八家,成為執行局的一員。我捕捉鬼,研究他們。但漸漸的,我發現鬼越來越多,死侍的龍化現象也越來越嚴重。我意識到這或許並不是偶然的增長,而是有人在暗中操縱。”


    他頓了頓,歎息道:“後來我連續分析了幾具死侍的身體,最後得出一種純化血統的進化藥來。而那些藥物的成分與赫爾佐格博士的研究驚人的相似。那是我才明白了,當年從黑天鵝港口逃出來的人並不隻我一個。”


    源稚生問道:“那個人是誰?”


    橘政宗道:“根據我的調查,我發現那些藥物都是出自猛鬼眾之手。所以我潛入了猛鬼眾的大阪總部,最終找到了王將。他帶著能劇麵具,靜靜地坐在大廳裏。我先下手為強,向他投擲了我自製的燃燒彈。但是在一片火海之中,他毫發無傷,黑色的骨刺刺穿了他禮服,全身覆蓋著鱗片,吐出分叉的舌頭。”


    他望向源稚生道:“他和繪梨衣一樣,是個被龍血侵蝕的半進化體,雖然我沒有看到他的麵目,但我可以肯定,王將就是當年的赫爾佐格博士!他是黑天鵝港的幽靈,來日本找我的!”


    正說處,忽然聞得一陣急促尖嘯。眾人仔細聽來,卻是警報響徹,自上方傳下。


    卻說那源氏重工一樓大廳,是處迎來送往,登梯入戶的門麵,所雇員工皆是尋常人物,非有龍血混者,於此間真相懵懂。


    朝食將過,那前台人剛站定迎客,卻聽得引擎轟鳴震耳。她等仔細看時,卻見兩輛車駕疾馳而來,好似賭賽般爭先恐後,雙雙撞入大廳。


    慌得那廳堂眾人個個逃竄,避在一旁。


    隻聽得吱嘎一聲刺耳,那兩輛車停住,自其中躍出二人,瞥一眼車頭道:“看來這次是平手。”


    話落處,已有幾個保安過來喝道:“嘿!你們不能把車.”


    未及言畢,隻見其中一人自車內掣出刀來,反手砍翻兩人。血湧出時,驚得在場眾人叫嚷連連,餘下保安更是轉身就跑。


    卻見又駛幾輛車,撞將過來,將保安軋過,血淋淋的,臥倒在大廳之中。那車上躍下十幾人,各綽長刀,有男有女,好比兇神惡煞。各將後車廂打開,撲出腥風陣陣,跳出來許多死侍,見人就抓,擇人而噬。


    霎時間,大廳血流成河,四肢淩亂。


    又聽得轟隆一聲,撞進幾輛貨車。車門開處,數不清金瞳閃爍,跳將出來,盡是些長尾人魚,齜牙裂嘴,丫丫叉叉,竄向這源氏重工各處。


    那些持刀之人湊在一處,為首名喚作明智阿須矢,與眾言道:“殺,一個不留。從今天開始沒有關東支部了!”


    原來這些人皆隸屬蛇岐八家關東支部,此時已然反叛,聽得部長阿須矢之言,各個歡唿雀躍。


    那阿須矢又道:“長船和虎徹殺到樓上,拿下輝夜姬的掌控權。影秀帶人突襲執行局,注意,看好那些死侍。”又點指身旁兩個女人道:“小蓧、落葉跟我去地下,王將大人需要我們。”


    話音落處,警報四起,便已驚動樓上執行局眾。


    阿須矢聽了,絲毫不懼,冷笑道:“源氏重工,亡了。”那眾人就領命而去,各自行動。


    卻說那地下眾人聽得亂起,俱是一愣。


    那櫻、夜叉、烏鴉三人來在源稚生身邊,將手機遞於他看,說道:“關東支部叛變,正在進攻本部。”


    驚得那源稚生拉出繪梨衣,急往電梯處走,卻聽得那警報聲中混雜旁音。


    當.當.當.好似梆子敲響,隻聽得他渾身發顫,兩耳轟鳴,竟覺劇痛難忍,腳下一絆,跌了一跤,掙搓不起。那“繪梨衣”也是一般模樣,摔在身旁。慌得那櫻、夜叉、烏鴉三人撲身過來,急忙查看。


    又聽得水箱後慘叫不斷,跌出一人,正是那源稚女,俯在地上,怒目朝橘政宗瞪來,咬牙切齒道:“王將.”


    那橘政宗當時變臉,冷笑道:“果然是你搗鬼,我還在像你躲在什麽地方呢。”


    源稚女掙紮拔出刀來,卻被橘政宗一步上前,抬腿踢飛。那刀落處,哐當一聲,將水箱擊碎,那許多人魚死侍便隨水湧出,避過橘政宗,朝在場眾人撲將過來。


    那櫻見了,急誦言靈·陰流,抖下身上利刃,借“陰流”所化風軌拋出,將衝前幾隻人魚阻住。刃鋒切在外皮,竄起火星四濺,隻教那些畜生怔了一怔,絲毫無有建樹。


    她即變色道:“帶少主和繪梨衣小姐走!”


    那夜叉與烏鴉聽了,急忙將二人馱在背上,狂奔向電梯。卻聽叮一聲,兩側門開,閃出兩把長刀,斬向二人。


    他兩個急撤身退後,探手掏出槍來。卻又見那雙刀影中,撞出一人,正是那明智阿須矢,將手中長刀揮舞,將二人槍管斬斷,飛起一腳,將那烏鴉踹翻在地,又一轉身,迎上夜叉,劈麵就砍。


    那夜叉情急之下,反手抽出源稚生腰間“蜘蛛切”來,逆斬而上。雙刀相撞,二人各退一步。


    卻說此時那櫻躍起身,在半空一轉,抖開無數細刃,若天女散花般灑向阿須矢。


    誰知他身後小蓧、落葉姊妹倆一左一右,將手中長刀揮開,已把那些細刃銀光斬落。那阿須矢趁機進刀,攻向夜叉,抓準他馱著源稚生,騰挪不易隻時,一刀刺向麵目,被夜叉避過,又橫向抽了過來,啪一聲打在臉上,將他抽翻在地。


    那阿須矢伸手一扯,便就把那源稚生奪在手上。於此時,小蓧拖住櫻,落葉自烏鴉身上扯來繪梨衣,皆往後一縱,迴身電梯之中。


    這三人見了,那肯幹休?急在後就趕,卻見那許多人魚死侍已然撲將過來,連拉帶扯,把他三個掀翻在地。


    正此緊要關頭,眾人忽見眼前一花,不由身子一顫,便好似一陣陰風吹過四肢百骸,霎時間,隻見得那眾多死侍竟懸浮在空,噗噗噗一陣亂響,血霧炸開,有一個算一個,已變作細細臊子,一灘灘堆在地上。


    你道何故?自然是那繪梨衣暗中出手相救,尋常人如何瞧見隱身,故而皆不知曉。櫻三人大難不死,也自懵懂,卻見非隻死侍,那電梯中阿須矢、小蓧、落葉三人也紛紛斃命,化作肉泥濺在壁上。


    驚得那橘政宗魂飛天外,隻見他戎裝破碎,散發淩亂,周身遍布血線,卻不知為何,抵住這言靈·審判之威,並未身死,即連滾帶爬,奔在電梯之中。


    他還道是那假“繪梨衣”所為,見她在地上痙攣,還愣了片刻,旋即卻再不顧,將她抱出,撞入此地黑暗之中,尋一處水道跳下,落荒而逃。


    卻說旁人看之不透,那龍女見了,卻有所感。即將法眼睜開,勘破隱身之法,瞧了繪梨衣與路明非元神出竅所化外身。


    她略一思索,便知前番掐算不錯,那白王非是未至,而是化作繪梨衣模樣,已被那橘政宗救走,雖不知所為何事,必有計謀,即對那姊妹倆道:“你們跟上那老頭。”


    那明璫、明暘便就領命而去。


    隻見那龍女掐個訣,念動咒語,使個法術出來,將一口真氣噴出,即教繪梨衣與明非現出身形。


    那繪梨衣一驚,即與明非道:“師父,不好了.”話未了,即見那龍女閃在身前。她不及與明非合力施法,便又使言靈·審判,欲將這龍女斬於馬下。


    但見那龍女微微一笑,叫了聲:“住!”使個定身法,將她定住一瞬,趁此時機,一把將她自明非身邊扯過,擒了在手。


    路明非此時不便,一時難以應對。


    那龍女扼住繪梨衣道:“好侄女,你師父莫非未教你麽?對付師伯我,不可使這言靈禦敵。我法力雖不及你師父,對付你卻綽綽有餘!”


    那龍女頓了頓,又道:“若非如今不便,定也叫你嚐嚐那三昧真火的厲害。為求萬全,還是便宜你師父吧!”說罷,將嘴一張,吹一口風來,把那繪梨衣身外身消解,其元神已返青銅城去了。


    她又急轉身,念念有詞,將一口三昧火噴出,朝路明非燒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幾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一般,趁此明非反應遲緩之機,教那三昧火把明非燒住,元神一時不及迴轉,便就跳過身來,一巴掌扇在臉上。


    路明非被抽翻在地,即見那頰邊生一個“禁”字,把他元神徹底禁住,難脫此身外化身,迴轉青銅城去。


    那龍女施法畢了,也一時難忍,哇地一口血噴出,卻笑道:“我果未走眼,師弟必是用了‘花開頃刻’,遭了天譴。卻還敢拋頭露麵,如今落得我手了!”有分教:


    白王以假亂真,明非施展神通。龍女輕敵遭反噬,政宗賠了夫人又折兵。畢竟不知明非可否脫身,且聽下迴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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