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蒼黃翻覆天地改,萬事迴轉從頭來。


    百廢待興卡塞爾,青銅之城魔王在。


    愷撒化名為奧丁,手不留情劍鋒快。


    師徒二人出元神,攜手駕雲往東海。


    話表愷撒改名換姓,假作“奧丁”,趁卡塞爾覆滅,諸生地下避禍之時,恃強而入,將眾人製服,並識破陳墨瞳假身。


    正怒起時,即見那eva投影出來,欲以陳墨瞳去向作為交易。愷撒即冷聲道:“你沒資格和我交易。”便不理睬,徑直穿過,往前就走。


    卻見那eva投影又浮現在身前,說道:“但有人可以。”


    愷撒不耐道:“誰?”


    那eva即往後指道:“他!”


    愷撒餘光瞥處,卻不見人,隻聽得風聲驟起,自右側死角撲來一人。原來藏在人叢之中,趁他分神之際,跳將起來,兩步來到近前,揮拳就打。


    誰知這愷撒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便有所防備,即抬起右臂,探開手,一把抓住。那手甲泛猙獰鐵光,五指好比五把鋼勾,牢牢握住拳來。獨眼掃過,目光如刀。


    慌得那人當時一怔,便將另一條臂膀揮起,握拳砸向麵門。


    愷撒見那拳上泛出青光,觸手又似鋼鐵,即往旁一閃躲過。臂膀叫力,將那人往懷中一帶,晃肩一撞,把他撞個趔趄。探步又進,左拳緊握揮出,撲一下便打在額角。血尚未淌時,又一拳跟上,哢嚓一聲,將鼻梁打斷。


    那人踉蹌後退,舊痛未愈,新傷又添,一時眼前發花,涕淚橫流,周身青光止息,漸漸消散。


    凱撒閃目觀處,見此人鼻青臉腫,五官挪移,衣袍撕碎,血汙滿身,顯見才經一場惡鬥,已難辨相貌。仔細瞧來,便才認出是那芬格爾·馮·弗林斯。


    正欲擒住詢問,卻聽身後惡風不善,忙轉過身來,就見一柄漆黑獵刀劈麵摜來。他便伸手一抄,握住刀刃,反擲向那暗中之人,並展開身形,與刀同墜在兩丈之外。


    那擲刀來者,非是旁人,卻正是帕西·加圖索。他見刀鋒來疾,便念動言靈·無塵之地,自身周掀起一陣風來,化作無形之壁,將獵刀阻落在地。


    卻見愷撒已至近前,撲地一拳擊來,正砸在壁上。隻聽得哐當一聲響亮,那風壁一顫,旋即散開。拳風撞身,將帕西推出,連退了三步,才穩住身形。


    那拳隨後即至。驚得那帕西急往側歪頭躲閃,卻慢了一步,被打在右頰,吹氣般腫了,腳下亂時,跌了一跤,摔倒在地。


    這愷撒如今狀如瘋魔,全然不顧往日之情,上前一步,踏在胸口,雙拳舉起,作勢欲打。那帕西卻有餘力,抬腿提在愷撒肩頭,滾身而起。卻見愷撒出手如電,急舒猿臂,扼住脖頸,便就往下一摜,砸在地上。


    那帕西悶哼一聲,將口血欲噴,卻被愷撒一把扼住雙頰,把血後咽,嗆入喉中,腥氣衝上頭來,顱內嗡嗡作響。


    正此緊要關頭,愷撒忽聽得扳機扣下,自身後傳入耳中,便錚一聲掣出長劍,反手一揮。劍光閃爍,將一顆子彈斬開兩半兒。


    他迴身一看,即見那蘭斯洛特麵色陡變,持槍在手,又扣下扳機。那子彈離膛,噴出火光,愷撒卻已掠在近前,一掌拍飛槍械,揮起長劍,斬將過去。


    那蘭斯洛特避之不及,被劍鋒削在左肩,翻倒在地,滾一地血花。又見愷撒不依不饒,擺直了長劍,就往下刺將過來。慌得那蘭斯洛特抽出一柄匕首架住,卻擋不住鋒芒,截斷半刃,穿摜在了右肩處,鮮血如泉噴湧,已被釘在了地上。


    愷撒握住劍柄一扭,即聽慘叫連連,又便一腳揣在臉上,登時昏迷不醒。


    他冷笑一聲,將劍抽出,又聽得腳步沉重,是那芬格爾俯身撞將過來。


    愷撒側身一轉,來在旁處,探鐵手環頸,腳下一絆,將他推翻在地。卻怎知那芬格爾假裝無力,實則賣了個破綻於他。落地之時,把那腰眼一挺,雙腿踢在愷撒胸口,將他踹了個趔趄。


    那芬格爾趁此時機,一個鯉魚打挺,跳將起來,口中言靈又念,喚出那青銅禦座,雙臂一晃,足有千斤之力,撲一拳打在麵門,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把那鐵麵擊碎!


    愷撒心裏一慌,捂臉急退,啐一口吐出血來,含怒吟唱,聲如悶雷,隻見那狂風驟起,化作無數鐮鼬,雙翼如劍,利爪如鉤,發出桀桀狂笑,盤旋騰飛,圍住那芬格爾,便撲將下來,一擁而上。


    霎時間,風絲如刀,利齒生刃,如千刀萬剮,將芬格爾青銅禦座割開無數道口子,火星亂濺,銅屑亂飛,就掀翻在地上。


    那芬格爾自不願坐以待斃,雙眸亮起,周身騰起黑色火焰,如一棵巨樹般枝杈橫生,將那許多鐮鼬穿身焚滅,雙臂揮開,沾著得,火光纏身,碰著得,俱作灰揚。複又起身,即攻向愷撒。


    愷撒見事有不諧,不願戀戰,捂住麵目,單手揮劍,且戰且走,尋個破綻,一柄刺去麵門。趁芬格爾躲閃之際,翻身就走。


    卻忽聽得雷鳴乍起,麵前閃出一人,正是阿卜杜拉·阿巴斯,隻見他手持阿拉伯彎刀,周身熾電光閃,真如同天神在世,因陀羅下凡,留影電光,劈麵斬將而來。


    愷撒一驚,急忙矮身躲過,就地滾在身後,躍起時,卻被那芬格爾在後趕上,砰一把抓在肩頭,往後就扯。那阿巴斯彎刀又來,劈下胸膛。


    說是遲,那時快,愷撒將身一抖,反手揮劍,刺向阿巴斯頸嗓咽喉,使同歸於盡之法,強逼他收刀後退。又往後仰頭下腰,探左手抓向芬格爾。


    那芬格爾見他露臉,竟是愷撒,自然驚詫不已,便分了身,被他抓住頭,扯去一旁。


    趁機良機,愷撒一個鷂子翻身,縱在芬格爾身後,吹起一聲唿哨。即見一道雷光閃來,那天馬趕到,揚起四蹄,踏向芬格爾,將他踹翻在地。後麵兩蹄飛起,尥蹶子踢向阿巴斯,被他躲過身側,揮彎刀就砍。


    那天馬急轉身,口鼻噴出電光,張口咬住彎刀,頭一晃,甩飛而出,往前一撞,將那阿巴斯頂翻,骨碌碌滾在地上。


    愷撒便就翻身上鞍,策馬疾走,來在帕西身邊,將他扯在鞍上,又伸手拾起獵刀,往外催馬急奔。卻見那阿巴斯已跳將起來,在後就追。愷撒便念動言靈,掀起狂風,化作一群鐮鼬,阻住他來路。


    阿巴斯怒吼一聲,言靈·因陀羅綻放電光,如生一棵瓊光玉樹,閃爍雷鳴,將那鐮鼬盡數擊散。那光芒轉瞬而逝,焦灰簌簌而落,卻早不見愷撒身影。


    這時候,那眾位教授與各位校董才姍姍來遲。


    那弗羅斯特走在前麵,見此處一片狼藉,許多學生臥倒在地,隻阿巴斯與芬格爾站立當場,卻也都灰頭土臉,滿身浴血。


    他即道:“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那阿巴斯與芬格爾麵麵相覷,卻一時無言。還是那eva複投影而出,與他道:“尊敬的弗羅斯特先生,我以學院秘書的身份正式通知你。加圖索家在校董會的位置從今天開始移除,你的處置結果將由眾元老商議決定。”


    弗羅斯特聞言,不由怒道:“你根本沒有這個權力!你隻是個人形電腦!”


    那eva卻搖了搖頭,說道:“事實上,我有。弗拉梅爾導師賦予我了這個權力,如今在戰爭時期,隻有他和昂熱校長有資格關閉這個模式。”


    此言一處,眾人一片嘩然。那貝奧武夫問道:“昂熱隻是我們選出來的代理人,不應該有這樣的權限。弗拉梅爾導師甚至不是校董會的成員。”


    那eva卻道:“弗拉梅爾導師修改了我的底層命令,提升了他和昂熱校長的權限。當然你們也能通過修改底層命令來限製我。但現在你們都在地下,空氣循環係統在我的控製之下,請恕我暫時不能讓大家出去,直到昂熱校長醒來或找到弗拉梅爾導師為止。”


    此時那芝加哥混血種家族也趕了過來,聽了eva言語,便道:“我們也不能出去麽?”


    那eva點頭道:“出於人道主義,你們與學院中人享受同樣待遇,同時也限製行動。鑒於你們的領袖漢高正在接受我的醫療救助,你們最好不要亂來。”


    眾人個個啞口無言。


    那伊麗莎白·洛朗女爵歎了口氣,道:“各位,歡迎來到人工智能時代。”


    話落處,卻見那芬格爾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抱頭歎道:“不過兩天的時間,我剛認的義父和義兄,一個奄奄一息,一個大勢已去。家族長輩瘸了條腿,昏迷不醒;副校長也不知所蹤,生死未知。還有,認的老大剛把我打了一頓!唉,找個靠山就這麽難麽?”


    眾人聽了,一時間也不知作何言語。


    正此時,卻聽那eva道:“說什麽呢?難道我會不管你麽?你最大的靠山從來不都是我麽?”


    芬格爾一怔,旋即豎大指讚道:“bestgirlfriendever!”


    這卡塞爾如何,暫且不提。


    話分兩頭,單說那青銅城中,路明非為救青銅與火之王兄弟二人,施展“花開頃刻”的神通,卻因傷了天和,故遭了難,目不能視、耳不能聞、口不能言,需過七七四十九日,方可痊愈。


    那陳墨瞳與繪梨衣便左右攙扶,帶他迴轉寢宮。這魔王如今算是咬敗的鵪鶉,鬥敗的雞,霜打的茄子——蔫了,任由她二人擺布,被安置榻上歇息。


    其間三人言語,全經由繪梨衣轉達,再寫出與諾諾觀瞧。偌大寢宮,隻陳墨瞳一人出聲。


    她如今坐在榻邊,對繪梨衣道:“問問你師父,他和那個龍女師姐到底怎麽了?”


    繪梨衣即與明非傳了,隨後寫道:“她欲以四萬七千名孩童為祭祀,施以花開頃刻,也就是方才所用之法,醫活人參果樹,增長壽數。”


    陳墨瞳見了,不由驚唿:“她瘋了?”又對繪梨衣道:“這句不用傳。”


    那繪梨衣怔了怔,寫道:“師父的師姐,是不是叫師伯?”


    陳墨瞳點點頭。


    那繪梨衣又問:“你也是師父的師姐,繪梨衣叫姐姐是不是差輩了?”


    陳墨瞳笑道:“你還懂差輩呢?不管他,咱兩個單論。”


    那繪梨衣便展顏一笑,與她寫道:“那姐姐,我餓了。”


    陳墨瞳一怔,旋即想來,卻是久未進食。見她寫出,好似喚起轆轆饑腸,便起身道:“我去找找有什麽吃的,你看好你師父,有什麽事就叫我。”


    那繪梨衣聽了,乖巧點頭。


    陳墨瞳便出了寢宮,徑尋禦膳房去了。


    那繪梨衣見她走了,長身來在門前,探出頭四下張望,果見無人,才將門反鎖,爬上榻,與明非對坐,傳音道:“師父,諾諾姐姐走了。”


    路明非點點頭,與她道:“你我速去速迴,免教她掛念。”


    那繪梨衣問道:“為什麽不告訴姐姐?”


    路明非道:“我如今這般狼狽,教她知我攜你元神出竅,必定擔憂。她脾氣又暴,保不齊動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繪梨衣聽了,點頭道:“我聽師父的。”便拉過明非左手,傳音道:“繪梨衣準備好了。”


    這魔王點點頭,隨即抬出右手,撚住法決,教繪梨衣將咒語念出。須臾間,師徒二人便元神出竅,跳出青銅城,騰雲駕霧,往東方而來。


    那繪梨衣本不認路,卻因前番隨明非走過一程,尚有記憶。當時路明非化作陳墨瞳模樣,自高天原將繪梨衣救出,迴轉時曾途徑東洋大海,便教繪梨衣記在心中,今日卻正用上。


    師徒二人攜著手,披星戴月,須臾便至東海。靠近西岸,繪梨衣心中叫道:“師父,到了。”明非聽了,便住雲光,教她掐住“避水訣”,就與她跳入水中,往下猛紮。


    這魔王下水即歡,縱然耳目失聰,在水下卻可嗅萬裏,觸水即感千裏方圓,更比陸上聰靈。如此便知身在何處,即辨明方向,攜繪梨衣遊去。


    不多時,就聽那繪梨衣驚唿道:“師父,龍宮!”


    路明非隨水有感,與她道:“那處海藏便是東海龍宮,隨我來。”就拉著手走入水晶貝閣,內裏無水,明非又教繪梨衣攙扶,於間行路。


    那繪梨衣雖見殘垣斷壁,仍覺十分好奇,觀看不盡。及聽路明非與她道:“這宮殿上,有一處礁石,埋頭一兵,你帶我尋來,料應還在。”


    她問道:“什麽樣子?”


    路明非便在掌心與她畫了,說道:“那是柄畫杆方天戟,重七千二百斤,前番不慎折斷,如今天地改換,再尋正好。”


    那繪梨衣便點點頭,四下張望,果見得一塊海礁上,生出一長杆,挑在外麵,即叫:“在這!”攙明非過去,將他手搭在上麵。


    路明非觸手撫過,即見那畫戟綻放霞光,如遇舊主,好似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就該落在魔王之手,教此兵不再蒙塵。


    隻聽錚一聲震鳴,他便將那畫戟掣在手中,掂了掂,卻覺輕快不少,暗自思忖道:“想當初我法力低微,需使大力神通,方才趁手。如今隨手拿來,也覺輕了。”


    想罷,吹口氣噴出,這畫戟就變作一根頭發,簪在額角。


    繪梨衣看得神奇,與他道:“繪梨衣也想迴家拿刀了。”


    路明非即道:“這有何難?尚寬裕得緊,你若識得路,便可去。”


    繪梨衣喜道:“識得!識得!現在就去。”


    二人出了龍宮,便就浮出水麵,複跳上雲頭。繪梨衣指定方向,即奔東瀛島嶼而去。須臾及至東京,落在那源氏重工樓頂。


    路明非即道:“為師有疾,不便教他等瞧見。與你使個隱身法再入。”就故技重施,自掐住決,教繪梨衣念咒,將二人身形隱住,才便拾階而下,尋去繪梨衣住處。


    正行之際,忽聞得有人言語。繪梨衣仔細看時,原來是那源稚生在走廊間,與櫻聊起自己,說道:“卡塞爾那邊迴信了麽?”


    那櫻即點頭道:“諾瑪迴複了郵件,說是陳墨瞳並不在學院,目前不知去向,秘黨也在尋找。同時也說沒見過繪梨衣小姐。”


    源稚生蹙眉道:“就這些?太敷衍了吧?”


    櫻卻道:“卡塞爾學院已經被加圖索家族的天基動能武器夷平,可以迴複已經很好了。”


    源稚生聞言,怔了怔,歎道:“你說的對。我又忘了。”


    櫻聽此言語,望見他雙眸血紅,神情疲憊,即關心道:“少主你多少天沒睡覺了?這樣繪梨衣小姐還沒找到,你就先垮了。”


    源稚生聽了,卻搖了搖頭道:“我心裏有數,放心吧,我沒事。”


    櫻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待了片刻,又問道:“今天還去繪梨衣小姐的房間麽?”


    源稚生點點頭。二人就進了電梯,那繪梨衣暗中看處,也拉著路明非閃身而入。電梯即升,不多時便就停住,繪梨衣抬頭看去,那門旁屏幕撰著“ξ”字樣。


    當時門開,源稚生與櫻並肩而出,繪梨衣攜定路明非緊隨在後,過一條走廊,即至那扇金屬門前。停住步,源稚生蹙眉道:“有些不對勁。”


    那矢吹櫻立時向他靠了過來,沉聲道:“怎麽了?少主?”卻見源稚生闔了眼,歪頭側聽,喃喃道:“你能聽到歌聲麽……”


    櫻搖頭道:“對不起,少主,我什麽也沒有聽到。”


    源稚生搖搖頭,柔聲道:“不必道歉,你聽不到是正常的。”說著,卻錚一聲將蜘蛛切抽出,綽在手中道:“歌……是從裏麵傳來的……”


    話猶未了,隻聽得歘一聲刀鳴,又緊接哢嚓一聲。二人仔細看時,原來是那鐵門被人一刀斬開,轟然倒塌。


    說時遲,那時快,但見那門內閃出一人,手舉一柄長刀,便好似撲風一般,斬將過來。


    櫻一時怔住,不及躲閃,卻是源稚生上前一步,擺“蜘蛛切”架住來人之刀,哐當一聲響亮,便就分開,與他同撤三步,方才穩住身影。


    隻聽那人道:“哥哥,你終於來了……”話未已,即聞一股腥氣自門內衝出,隨之來的是陣陣嬰兒啼哭。


    那門裏麵,許多人魚竄將出來,便就撲過,一湧如潮水而上。這一撲,有分教:


    一山不容二虎,手足難免相爭。兄妹三人又聚會,白王龍女齊登場。畢竟不知此人是誰,且聽下迴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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