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地底幽深珍寶藏,龍王遺骸祭台上。


    好比耶穌受難日,雙翼展開十字狀。


    鬼祟小賊個個聚,梁上君子齊登場。


    蛟魔睥睨眾人處,宛如餓虎鬥群羊。


    是夜。


    話說陳墨瞳化身愷撒,與學生會眾人擺酒賀喜時,在校長辦公室中,眾教授齊聚一堂,放眼望去,盡是蒼顏老朽。一旁百餘年輕教授列席而立。


    校長希爾伯特.讓.昂熱端坐主位,身邊是伊麗莎白·洛朗、拄著拐杖和撚著紫檀串珠的兩位老人,一身明黃色運動服的中年男子、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以及弗羅斯特·加圖索。


    原來聽聞龍王被擒,各位校董與那些久未露麵的教授們急趕而至,如同食腐之鷲。


    眾人尚未開口,隻聽那弗羅斯特不耐道:“愷撒在哪?龍王不是他抓住的麽?”


    那昂熱與弗羅斯特向來不合,說道:“他為了慶祝,在諾頓館舉辦了舞會。你可以去那裏與侄子敘舊。”


    弗羅斯特皺眉道:“他是生擒龍王的英雄,有資格列席會議。”


    昂熱道:“說實話,他比在場的諸位都有資格,但很可惜,他好像並不感興趣,就像他對加圖索繼承人的態度一樣。”


    弗羅斯特聞言怒道:“昂熱!注意你的言辭,你現在仍在指控階段。楚子航和蘇茜的叛變無疑是伱的失職!”


    昂熱聳聳肩,不以為然道:“陳墨瞳是愷撒的女朋友,如此說來,那愷撒也值得懷疑。”


    這二人爭論時候,隻聽那伊麗莎白·洛朗道:“兩位,在座的這些人都是為了龍王而來。”


    此言一出,便有人隨聲附和。


    昂熱擺了擺手,說道:“我們還需要等一個人。”


    弗羅斯特蹙眉道:“所有的終身教授和校董成員都在,我不知道你要等誰?”


    話音剛落,忽聽哐當一聲,眾人甩臉觀瞧,原來是大門被人一腳踹開,走進一人。隻見他大腹便便,提一瓶烈酒,邊走邊飲,搖搖晃晃來在眾人麵前,一屁股坐在空位之上。


    見此人來,那站立角落的古德裏安教授戳了一下身旁的曼斯坦因,說道:“是副校長。”


    誰知那曼斯坦因垂著頭,低聲喝道:“笨蛋,小點聲!老家夥喝醉的時候不要讓他看到我!”


    古德裏安饒頭道:“那是你父親啊。”


    曼斯坦因道:“但那也是我一生都難以拜托的夢魘……”


    他二人竊竊私語,並未驚動在場眾人,但副校長弗萊梅爾導師的到來,無疑讓眾人吃驚非小。長久以來,副校長輕易不下閣樓,他將言靈·戒律籠罩整個校園,以守夜人之名壓製著那些躁動的年輕人。


    此時這副校長滿身酒氣,似宿醉未醒,打了個嗝兒,環視眾人道:“你們這些老家夥還活著呢?”


    聽此問候,眾人默然一陣,旋即紛紛道:“導師。”


    那副校長擺擺手道:“別搞出這種死了爹媽的肅穆感,我又不會竊取你們的研究論文,然後署名發表。哦,抱歉,在座各位尚有雙親在世的寥寥無幾。”


    他將眼掃過,停在那兩名女士處,發光道:“當然,這些話不包括你們兩個。雖然你們的父母也死了……”


    那昂熱見此,咳嗽一聲將之打斷道:“把你並不禮貌的寒暄放一放,說正事!。”


    副校長頓了頓,又對弗羅斯特道:“彈劾校長可以加我一個麽?另外我當副校長也有幾十年了,校董會可以考慮一下我。我不會挪用公款旅遊,頂多就是利用職務之便,搞幾場泳裝選美比賽而已,花不了多少錢。”


    那弗羅斯特聽了,隻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伊麗莎白·洛朗又道:“導師,我們還是說說龍王吧。”


    副校長聽罷,不由歎息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幽默感也無。”


    說罷,啪一聲打個響指,喚了聲道:“eva,出來接客。”


    隨聲落處,一具少女投影現出,懸浮半空,說道:“各位,晚上好。”


    副校長吩咐道:“eva,給大家看看我們這裏的頭牌,我給她起了個花名,叫做小龍女。”


    那eva點點頭,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那圓桌對麵書架洞開,現出一麵玻璃幕牆。但見那牆後有一座銀池,積滿汞水,隨著機械抬升,一根青銅巨柱緩緩拔出,其上縛一赤裸少女。


    霎時間椅響桌動,眾教授並校董會眾人紛紛站起,個個目不轉睛,偌大廳堂一時如死般靜寂。


    那古德裏安驚歎道:“這就是……”


    曼施坦因接道:“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


    二人言語傳至副校長耳中,你看他隻身穩坐,喝口酒道:“我覺得還是小龍女好聽……喂喂,你們這些老家夥什麽沒見過,用的著這麽激動麽?她的身材也不是很好……”


    此番話語卻無人應和,眾人皆怔愣當場,更有甚者,涕淚橫流。


    形同朝聖。


    那弗羅斯特平複心情,緩緩道:“千百年來第一次,我們得到了活體的龍王。女士們先生們,這是跨時代的勝利!”


    此言一出,說在眾人心底,遂掌聲雷動。


    正此時,昂熱忽低頭看了眼手機,麵色一變,點手喚過馮·施耐德教授,說道:“會議由你來主持。”


    那施耐德教授未及多問,即見昂熱匆匆離座,對眾道:“各位,我失陪一下。”說罷,已推門而出。


    眾人俱是一怔。卻聽那副校長道:“上年紀的人,前列腺總是不好。”


    其中幾位教授聽了,暗中點頭,深以為然。


    那弗羅斯特自然不信,取出手機,發送短信,上寫道:“你可以行動了。”


    眾人心神皆在夏彌身上,自然不知。


    那施耐德教授痰嗽一聲,便將研究報告與眾講來。


    卻說路明非隻身潛入卡塞爾地下冰窖,便遇酒德麻衣。二人正說處,忽聽身後有人開口,轉身看來,隻見來人頭套紙袋,上撰“kfc”字樣,招唿道:“幸會哦,二位。”


    酒德麻衣噗一聲笑道:“我說你能專業一點麽?”


    那“肯德基”聳聳肩道:“我又不是賊,你們兩個才是。”


    酒德麻衣笑道:“誰點外賣了麽?配送員先生?”


    那“肯德基”道:“作為一個出色的配送員,送餐之餘阻止一場盜竊再正義不過了。”


    酒德麻衣拍掌道:“看來我該稱唿你為正義的夥伴。”


    就此時,隻聽路明非道:“非也,你該稱他為芬格爾·馮·弗林斯。”


    酒德麻衣聽此名姓,不由一怔。


    那“肯德基”也呆了呆,便將頭套紙袋扯下,苦笑道:“沒想到我比美女還出名,隔著袋子你都認識我。”


    說著,與酒德麻衣招唿道:“嗨,大長腿。”


    酒德麻衣笑了笑,迴道:“你好,八年級……哦,不,九年級。”


    芬格爾假作沮喪道:“你真是傷了我的心。”又轉路明非道:“既然我們都如此坦誠,我很有興趣聽聽你的名字。”


    話落處,隻見他一打響指,啪一聲燈光亮起,將整個“冰窖”照得亮如白晝。


    然燈光照處,酒德麻衣與芬格爾俱是一愣。隻見祭台上負手站定一人,約十三四歲年紀,麵容清秀,身材挺拔,稚氣未脫,卻是個少年模樣。你看他:


    墨發貌秀妍,聰慧實可誇。


    青春正年少,靈眸熒華恰。


    誠如天上麒麟子,九重閶闔落塵霞。


    龍種自然貌非常,妙齡端莊氣質佳。


    那酒德麻衣見了相貌,不由心中一動道:“好像……”


    芬格爾也十分驚訝,問道:“小兄弟,你成年了麽?”


    路明非笑道:“你這個年紀,與我做雲孫還嫌小了。”說著將目光瞥向“冰窖”通道外,那一陰影處,續言道:“昂熱校長的年紀倒可與我攀談一二。”


    那二人聞言,皆吃驚非小,轉頭看去,果見那希爾伯特·讓·昂熱拽步入內,將身立在燈光之下,著一身黑色西裝,挺直如槍。


    芬格爾忙道:“義父,你怎麽來了?”


    此話一出,酒德麻衣與路明非俱是一怔。


    那酒德麻衣扶額道:“怪不得你說自己不是賊……”


    卻見昂熱並未理睬二人,徑往路明非看來,稍迷茫一瞬,即問道:“是明非麽?”


    路明非點點頭道:“難得校長認識我。”


    那昂熱聞言,歎息道:“六年前我聽說你出了車禍,通知你父母的時候他們以淚洗麵,我也十分傷心,沒想到你還活著,並且覺醒了血統。你是為龍骨而來?”


    路明非點頭道:“落葉歸根,魂歸生處。小康貴為龍王,怎可曝屍於此?”


    那昂熱聽罷,複歎道:“你果然因為血統的感召,加入了龍族的陣營。”


    言至此,便話鋒一轉,道:“康斯坦丁的龍骨是學院的重要財產,不可能……也絕不會讓你帶走。”


    路明非聽說,哈哈大笑道:“如何?教我與你寫個借條麽?”


    他說罷,將身一縱,霎時及至昂熱麵前,問道:“我要走,你攔得住麽?”


    那酒德麻衣與芬格爾尚未見身影,昂熱卻已動了。這校長一雙金瞳亮起,如曳光芒,快似閃電,撲風而來,躍在祭台之上,探手欲取。


    卻見路明非又擋在麵前,笑道:“你有我快麽?”便探手來抓。


    昂熱也不示弱,掠在芬格爾身後,將提在後心,臂膀一震,擲向路明非。


    路明非側身閃過,卻見昂熱避在芬格爾身後,差僅分毫,手腕處折刀彈出,斬了過來。


    這魔王往後彎腰,躲過一刀,抬腿踢在手腕。


    那昂熱急一抖身,閃掠在側,變斬為刺。


    路明非擰身落地,伸二指,鉗住刀鋒,往懷中一帶。


    昂熱腳下踉蹌,果斷舍了折刀,身往後飄,屈指彈出一張黑卡,倏地烏光閃爍,射向明非麵門。


    路明非一轉身,隨手一抄,便將那黑卡撚在指尖。


    那昂熱落在祭壇之下,穩住身形在水,卻忽聽水聲激蕩,路明非早至昂熱身後,笑道:“校長果是老了。”


    說罷,將手一揮,那指尖黑卡掛定風聲,如同利刃出鞘,唿嘯而來。


    昂熱心頭大駭,忙往前奔,隻聽得撕拉一聲,疼痛難噤,竟被劃傷後背,自肩胛至後腰處斜開一道傷口,鮮血沸騰水濺。他滾落在水,翻身迴看,卻見紅光一閃,那柄折刀被明非抖手射出,撲一下插在咽喉之上。


    嘩啦一聲,昂熱仰麵栽倒水中,衝起波浪,蕩在四周。隻聽得劈裏啪啦一陣碎響,那許多藏品已損毀殆盡。


    至此時,那芬格爾方才落地,噗通摔在祭壇。


    不遠處,酒德麻衣尚未抽出刀來。


    路明非將那張黑卡放在嘴邊,吹出口氣,將血花吹落,嘻嘻笑道:“大名鼎鼎的時間零,就這點本事麽?還是校長你……隻有這點本事?”


    話落處,隻聽得悠揚聲起。


    路明非頭一歪,瞥見酒德麻衣正然吟唱言靈,便將手一指,叫了聲:“噤!”


    隻見那酒德麻衣宛如被一刀斬喉,口中吟唱戛然而止,再難開口。她低頭看處,水中倒影清晰,竟見自己臉上無口,任她喉嚨滾動,卻也半點出聲不得。


    路明非笑道:“我聽說你稱零為三無少女,即無口無心無表情。今日教你占了無口,不知感受幾何?”


    酒德麻衣自然無言。


    卻說那芬格爾見事不諧,爬將起來,掉頭就跑。


    路明非嗬嗬笑道:“我的兒,哪裏走?”便欲拽步趕上。


    正將行未行之時,忽聽頂動靜,抬頭便見一漆黑軍刺從天而降,朝頂梁摜下。


    路明非卻不躲不閃,將口一張,舌一卷,使了個“吞刀”法,就將那軍刺吞入腹中。那手握處,即現出一金發少女,舍下軍刺,翻身落在水中。


    這金發少女自然是零,一雙眸如繁華盛開。


    路明非見了,嘻嘻笑道:“言靈·冥照使得卻好。這雙眼著實有些門道,少見此等美眸,卻與你相得益彰。”


    零聽他讚美,稍稍一怔。卻見眼前一花,那明非已掠在身前,將其抻脖提起,如同拎貓。又往外投出,直砸在芬格爾去路,將他砸翻在地。


    這魔王笑道:“饒我兩世……三世為人,也未用過這等好用法寶。”


    正說處,那酒德麻衣自背後偷襲,雙刀齊斬。她已無口,用不得言靈,卻如何躲過明非耳目?被一步閃過,掠在側麵,兩指彈在刀鐔上,將兩把直刀自根截斷。又見他環臂一攬,摟過酒德麻衣頭來,夾在腰間。


    那酒德麻衣掙紮不就,卻聽砰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奔路明非唿嘯而來。


    路明非目不斜視,自麻衣頭上扯一根頭發,使氣一吹,變作把手槍模樣,抬將起來,槍口對準子彈,便就收在膛中。


    他有樣學樣,退出彈匣,果見一顆暗紅色子彈壓在其中,撚在手中道:“此物卻是零嘴兒……”說著,將那子彈扔在嘴中,咀嚼兩下,如吃炒豆。


    那槍手見了,嚇得魂飛天外。他雙瞳異色,一藍一金,正是那帕西·加圖索。


    路明非道:“果然故人重逢,不會空手而來,知送禮於我,有心了!”


    說罷,一步跨在帕西麵前,手掌舉起,劈麵打來。


    那帕西一驚,忙使言靈·無塵之地,欲加抵擋。卻見那明非手掌落處,將領域拍碎,啪一下抽在帕西臉上,把他打落水中,哇一口鮮血噴出。


    路明非又將酒德麻衣仍下,環顧四周,見眾人傷得傷,昏得昏,皆無一戰之力,全非一合之將,即長歎一聲,說道:“無趣!甚是無趣!”


    好魔王,掐著決,念起咒,使了個“隔垣洞見”的神通,便就將整座卡塞爾學院盡收眼底,稍一尋來,即見楚子航與蘇茜囚在一處,那夏彌則被另行關押。


    正看處,忽聽水聲響動,他收迴目光,迴轉望來。隻見那湖泊蕩起漣漪,咕嚕嚕冒出泡來。


    那昂熱、酒德麻衣、帕西三人皆爬將起來。


    這三個雙眸赤金,如同燃火,將鱗片刺出體外,覆在身上,似披掛甲胄,半成龍形。


    又見那芬格爾周身騰起黑色火焰,蒸水成霧,冷戾目光瞧來,與那三人分據東西南北四方,把路明非圍在當中。


    路明非四下看了一眼,笑道:“如此才對麽!把壓箱底的本事都使來,便一起上,本王又有何懼!”


    好魔王,屈指將那張黑卡彈出,力透數道牆壁,插在一處門前。光芒閃爍,識別通過。


    那門內所囚二人便是楚子航與蘇茜,在兩個密封艙室之中。如今被黑卡權限激活,即叮一聲打開艙門。


    隻見白霧湧出,乃是液氮低溫所致。甫一開門,這二人刹那醒轉,躍出艙來,就聽路明非傳音道:“你兩個前去搭救夏彌,我與這些故人敘舊畢時,再尋你等。”


    那二人聽了,先怔了怔,對視一眼,便撞出門去,卻見四下空無一人,隻一張黑卡插在門前。


    楚子航上前拔出,認出是黑卡,又轉迴身,尋見一台電腦,將黑卡劃過,界麵上即跳出一少女說道:“昂熱校長,s級權限,歡迎登陸。”


    那蘇茜一把握住手道:“會長,你想好,這麽做,可就與學院徹底決裂了。”


    楚子航默然片刻,即道:“我已經不是會長了。”


    蘇茜聽了,歎了口氣,鬆開手來。


    那楚子航便即搜索,不多時,尋到夏彌關押之處,調出監控來看,卻見眾多人影圍在那裏,遂問道:“諾瑪,他們在幹什麽?”


    諾瑪迴道:“校董會和終身教授們正在那裏開會,商議龍王的研究方案。”


    楚子航想了想,轉頭問蘇茜道:“可以用言靈麽?”


    那蘇茜點了點頭,伸手一召,自外間飛來一柄長刀,被她拿著手中,遞於楚子航道:“看來戒律壓製不住我了。”


    楚子航擎刀在手,見正是村雨,旋即又憶起楚天驕來,心誌更堅,點頭道:“我們去救她。”


    這二人說到做到,拔下黑卡收好,便出了門,尋路直奔圖書館去。但見得一路上無甚人影,偌大校園少有清淨,皆心中疑惑。


    他二人如何得知?那陳墨瞳化身愷撒邀學生會眾人齊聚諾頓館,更是來者不拒,許多新生閑人也在兀自歡樂,於旁事不知。


    而那獅心會眾人則大多聚在校長辦公樓處,策應保護,警戒巡邏。楚子航與蘇茜到時,果見人影綽綽,三兩兩於樓外遊蕩,大多熟人麵目。


    他二人對視一眼,心有默契,皆不願打草驚蛇,更不願痛下殺手,輾轉避過耳目,尋一薄弱之處,打昏兩人,將衣服換上,就潛入辦公樓裏來。


    不多時,及見一條長廊,那校長辦公室便在盡頭。而那會議室門外,卻盤坐一條大漢。


    他本閉目養神,聽得二人腳步,便睜開眼來,閃爍一雙碧藍眼眸,如同猛虎初醒,已有嘯震百獸之威。


    楚子航停住步,錚一聲掣出村雨,說道:“阿卜杜拉·阿巴斯。”


    那阿巴斯聞言起身,微微笑道:“楚子航,許久不見。”


    楚子航問道:“你又迴到獅心會了?”


    阿巴斯點頭道:“蘭斯洛特邀請了我。對於你的叛變,我仍不相信是真的。”


    正此時,又聽身後走來一人,附和道:“我也是。不相信你和蘇茜會投靠龍族。”


    那蘇茜聞言,轉頭望來,就見一金發男子阻住退路。她歎道:“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道:“你們兩個,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卻聽楚子航道:“成語用得不錯。”


    話落處,隻見他將身一縱,已至那阿巴斯麵前,村雨如一汪春水清冽,揮出一片刀光,斬了過去。


    那阿巴斯自不會坐以待斃,往後撤身,摘下腰間波斯彎刀,架住村雨,與楚子航戰在一處。


    那蘭斯洛特見事不諧,急持雙槍在手,朝蘇茜射來。卻見蘇茜言靈念動,將手一抬,那十幾枚子彈懸浮在空,繞身而轉。


    蘇茜看了一眼,說道:“弗麗嘉子彈……蘭斯洛特,你是個好人。”


    那蘭斯洛特先是一怔,旋即扔了雙槍,苦笑道:“這就是中國人說的好人卡麽?”


    蘇茜搖頭道:“你值得更好的人。”


    說罷,將雙手一分,那十幾顆弗裏嘉子彈轉作兩個方向,分射向阿巴斯與蘭斯洛特。


    那蘭斯洛特見了,急往後撤,拐入轉角躲避。


    而那阿巴斯則誦出言靈,熾白色電光繞身,將子彈盡數彈開,並擊向楚子航。


    楚子航虛晃一招,跳出圈外,也使言靈·君焰,霎時火光四起,爆炸開來,轟隆一聲,四下震動。爆風起處,衝散電光,將阿巴斯拍在門上。


    他便上前一腳,將大門踢開,飛入辦公室內。


    那蘇茜早趁機拾起蘭斯洛特丟下雙槍,拔出彈匣,將弗裏嘉子彈往空中一灑,言靈.劍禦今非昔比,操縱子彈射入室內,直奔圓桌眾人而去。


    這屋中人一陣大亂,副校長卻先反應,霍然起身,兩步躥到角落,扯住曼斯坦因,將身一縱,已帶他破窗而出,速度之快旁人尚未及動作。


    那圓桌畔,有一位秘黨元老名喚作貝奧武夫,人稱“嗜龍血者”,見弗裏嘉子彈飛來,便當即立斷,一腳踢翻圓桌,以為盾牌。眾人急避在桌下,隻聽得撞擊聲起,那鋼製圓桌救命同時,卻也險將眾人震作耳聾。


    稍時停歇,那貝奧武夫與弗羅斯特探頭望去,隻見除桌下眾人,餘下教授皆被子彈射中,倒地昏迷不醒。


    正此時,卻見一道人影飛來,哐當一聲撞在桌上。


    貝奧武夫一震,定睛一看,原來是那阿巴斯摔來。尚未及開口,隻見楚子航縱身躍來,手舉起長刀,朝阿巴斯往下就劈。


    那阿巴斯忙滾身一旁。但見得刀光急落,抖出火光,劈在桌上,哢嚓一聲裂開兩半,斷口形同火灼,眾人又是一亂。


    卻說貝奧武夫畢竟有“嗜龍血者”之名,雖然年邁,卻仍有三分勇力。那一雙大手遍布白鱗,將半塊圓桌舉起,擋在身前,撞過楚子航來。


    楚子航稍一驚,旋即反應過來,又一刀將桌麵劈開。


    那貝奧武夫果斷撤手,掠在身側,揮拳打來。


    楚子航自然不懼,撤身抬腿,一腳踹在胸口,將他踹了個踉蹌。


    正此時,那阿巴斯自背後而來,吟唱聲驟然拔高,將手指高舉,射出電光,如擎長劍,下劈向楚子航。


    那蘇茜見了,急動言靈,把另半張圓桌吸起,砸向阿巴斯。


    阿巴斯見事有不諧,急轉過身,並指下揮。隻聽得劈啪一聲,那半張圓桌應聲而斷,電光閃爍,擊成碎片,化作鐵屑懸浮,如同一片片利刃,複切向蘇茜。


    那蘇茜也不示弱,動言靈相抗。


    言靈·劍禦與言靈·因陀羅即撞在一處!


    霎時間電光亂湧,鐵屑亂飛,屋中金屬製品轉眼而碎,掀起一陣粒子風暴,直教在場眾人趴俯在地。


    而正趁此時,那楚子航上前進步,使刀背抽在貝奧武夫肩頭,將之打翻。又進一步,踏住貝奧武夫,趕上其身後弗羅斯特,揮刀斬來,切在脖頸,即迸出血來,自村雨刀身滴落。


    那弗羅斯特嚇得魂飛天外,見那村雨隻進一寸,未有大傷,卻已被製住,稍有動作,便將梟首,隻聽楚子航道:“都別動!”


    俗話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在場眾人,兩位校長不在,“嗜龍血者”貝奧武夫與弗羅斯特收製,群龍已然無首,所醒者皆是老弱病殘,更無一迴之將,所提防者唯阿巴斯一人爾。


    且說阿巴斯與蘇茜以言靈較量,暫占上風。卻見那蘇茜開啟“暴血”,縱言靈不及,卻無大傷,撤身退在楚子航身邊。


    阿巴斯見楚子航脅持人質,怒不可遏道:“楚子航,你若殺他,可就再無迴頭路了”


    話猶未了,又見那蘭斯洛特去而複返,率領眾多人馬趕到,將這屋子圍了個水泄不通,高聲道:“投降吧,會長!你們仗著一時偷襲,製住校董,但現在大隊人馬已到,你們插翅難飛。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那楚子航雙眸掃過眾人,直看得個個側目,更有甚者,戰兢兢渾身栗抖,怯虛虛雙股齊顫。


    他道:“我已經不是會長,獅心會交給你和阿巴斯,也無差別。而且”說著,便將那張黑卡遞給蘇茜,說道:“現在收手,已經來不及了。”


    那蘇茜接過卡片,拽步來在玻璃幕牆之前,尋見門禁一滑,便打開門來。她依法行來,將夏彌自青銅柱上解下,扯一件研究員白袍大褂,裹住身體抱了出來。


    正此是,卻聽那伊麗莎白·洛朗高聲道:“eva!阻止他們!”


    那白裙少女投影而出,搖頭道:“他們持有黑卡,是昂熱校長的最高權限,我無法阻止。”


    伊麗莎白一怔,說道:“我身為校董,權限應該和昂熱等同。”


    卻聽那弗羅斯特道:“沒用的,這裏是校長辦公室,昂熱在這裏的權限就是最高的,即便是校董會的白卡在這間屋子也不起作用。這就是獨裁者的弊端。”


    說話間,他喉嚨聳動,帶動皮膚被刀鋒劃破,血流不止。而他卻似無感,又對楚子航道:“年輕人,雖然一直有人傳說你是個殺坯,但很顯然,你似乎並不打算隨意殺人。害怕我死後,加圖索家對你家人的報複?”


    楚子航沉著臉,默然不語。


    那弗羅斯特繼續道:“現在你進退兩難,卡塞爾學院,不,秘黨不會和龍族,亦或是任何龍族眷屬談判。他們雖投鼠忌器,卻不會放任你們離開。即便我死在你的刀下,這種情況也不會改變的,不是麽?”


    在場眾人屏息凝神,隻聽弗羅斯特道:“你還有良知,說明你還沒有被龍血完全汙染。投降吧吧,我以加圖索家代理家主的身份承諾,事後你可以活命。”


    蘭斯洛特也勸道:“會長,隻要你懸崖勒馬,獅心會的大家都會支持你的。”


    那邊阿巴斯道:“楚子航,龍族是殘忍暴虐的種族,臣服於他們與死侍無異,放手吧。”


    正說處,忽聽有人開口道:“胡說八道,血口噴人!誰說龍族都是殘忍暴虐的,難道就沒有我這種美麗又可愛的麽?”


    眾人聞言一怔,甩臉看處,隻見那夏彌已然醒轉,自蘇茜懷中落地,撫著脖子對楚子航道:“優柔寡斷,婆婆媽媽,我看著就來氣!”


    但下一刻,她便話鋒一轉,展顏笑道:“不過你來救我,我開心死了!”


    誰知蘇茜一旁道:“喂,你太過分了吧?是我救的你。”


    那夏彌嘟嘴道:“可是我上次救了你一命,咱們兩個扯平了。”


    說罷,她雙眸圓睜,金光璀璨,將眾人掃過,微微冷笑道:“呐,聽說你們有人給我起名叫小龍女,還說什麽頭牌?要不我給你們跳個舞?你們聽說過濕婆業舞麽?”


    這一說,有分教:昂熱落敗,學院被毀。路明非得龍骨率眾迴歸,蛟魔王先一步遭逢白王。畢竟不知這一舞怎來,且聽下迴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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