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路明非聞聽二女所言,問道:“尊師何許人也?”


    數左那一女子道:“師叔貴人多忘事也,如何不念故人?家師乃:


    涇川水府龍王生,早年求學仙山登。


    與君當有同門誼,私交甚厚賽親朋。


    隻恨師叔結良緣,可歎一別再難逢。


    遂侍觀音在普陀,青燈古佛了殘生。”


    眾人聞聽,不由驚訝,齊望向路明非來。其中數夏彌嘴快,脫口而出道:“不得了了,是前女友!”


    路明非也是一怔,問道:“三師姐?”


    那右邊女子點頭道:“看來師叔仍念當初之情。還請隨我二人前去,將家師心願了卻,我姊妹也盡孝心。”


    路明非聽她話裏有話,蹙眉問道:“聽你話說,她可是有了難處?”


    那左邊女子道:“家師命不久矣,欲再見師叔一麵,了卻平生之憾。”


    路明非微微冷笑道:“小小年紀,就地扯謊?師姐她得道多年,又隨菩薩修行,與天同壽,與世同休,如何短命至此?”


    那右邊女子卻道:“師叔原是不知,滄海桑田,天地改換,這一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將終,仙佛棄世而去,天庭陰司不存,凡留此間者,無一可久住於世。陽壽一盡,便即嗚唿,哀哉哀哉!”


    路明非沉吟片刻,似信似不信道:“你二人怎知我於此地藏身?”


    那左邊女子道:“不敢隱瞞師叔,此處乃家師算著,教我二人前來。”


    路明非又冷笑道:“你兩個還不說實話?她雖會卜卦推算,卻算我行處,必有感應,我豈能不知?”


    他頓了頓,又道:“若她存心掩住天機,不教我知,便失準頭。隻能推算我在這一城之地,無確實居處。我等前腳剛落,伱二人後腳便來,卻不是扯謊麽?”


    那右邊女子聽了,低頭行禮道:“師叔所言即是,但上有天數,我姊妹二人能尋見師叔,全賴天意。”說著,起身推開房門,指定對麵道:“我姊妹二人來此,正落腳對麵。說來也巧,卻是師叔自來,命定於此地相見。”


    說罷,又對左邊那女子道:“妹妹,去將照片拿來,與師叔瞧瞧。”


    那妹妹即從對麵房中取來照片,遞與路明非道:“師叔,請過目。”


    路明非怔了怔,伸手接過,餘下眾人也紛紛湊來觀看。


    隻見那照片上映出三人,正有兩個女童並路明非在上,皆不過七八歲年紀,形容相貌與麵前這對姊妹頗有相似之處,可見乃其幼年之貌。


    楚子航一怔,疑道:“明暘和明璫?”


    此言一出,不止眾人,那二女也是一怔。


    夏彌瞥他一眼道:“你又認識了?”


    楚子航未睬她,對路明非道:“還記得我之前說調查過你麽?涉及到人際交往的時候,除了你的同學外,你幾乎沒有朋友,隻有她們是鄰居家的孩子,是你小時候的玩伴。”


    夏彌嘟囔道:“這兩個名字怪怪的。”


    楚子航解釋道:“孔傳曰:暘,明也,日出於穀而天下明,故稱暘穀。是古代傳說中的日出之地。而明璫意為珠玉串成的耳飾,出自《洛神賦》,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


    那明暘與明璫拍掌道:“這位哥哥如此博學,真是難得。”


    夏彌與蘇茜聞言,警惕望來。


    那陳墨瞳卻看向路明非,但見他垂眸不語,雙眉緊鎖,便問道:“你想去?”


    路明非點了點頭。


    陳墨瞳聽了,歎息一聲,卻道:“你以前與我說過,你這位師姐幫你為發妻重塑金身,於情於理,也該幫襯。”


    路明非聞言,怔了怔道:“我卻將此事也與你說了?”


    陳墨瞳笑道:“你與我說的事多了。”說著,又轉向那對姊妹道:“我可以跟著一起去麽?”


    那明暘側頭問其姐道:“師父隻說請師叔一人。”


    明璫卻道:“師父卻也未說不許旁人隨去。”


    這姊妹倆互望片刻,即點頭對陳墨瞳道:


    “你可以跟去。”


    “但一切後果自負。”


    她二人又對路明非道:“時不我待,還請師叔盡早啟程。”


    路明非思量片刻,將相框擲還二女道:“你兩個莫急,且待我與他們交代一二,再去不遲。”


    這姊妹倆便知路明非有逐客之意,即道:“自由師叔定奪,我二人便在隔壁靜候。”便告退迴房不提。


    那楚子航長身將房門關閉,說道:“你想怎麽做?”


    路明非道:“她於此關頭相邀,想來有些蹊蹺。去自要去,卻無妨耽誤些時辰,聽罷往事再行。”


    陳墨瞳道:“那我從頭將來?”


    路明非卻搖頭道:“先將你如何尋迴記憶之事說來,難保不能效仿。”


    陳墨瞳點頭道:“我是從青銅城那次溺水後,才開始作那些夢的。後來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我一直處在側寫的狀態,難以自拔。所以在你們看來應該很.瘋狂。”


    那蘇茜道:“別謙虛,你當時跟瘋了沒什麽區別。你的病友都比你正常。”


    陳墨瞳聞言歎了口氣道:“實際上我在夢中很清醒,隻不過一直在重複之前的夢境,掙脫不出,直到路明非出現。”


    夏彌道:“你在青銅城發現了什麽?”


    陳墨瞳說:“我當時執行的是水下探索任務,目的是尋找龍王諾頓的寢宮。我打開了活靈鎮守的大門,一路進了城,卻聽到了飄渺的歌聲傳來。我尋聲音找去,就來到了顯靈宮。”


    她頓了頓,解釋道:“那裏是龍王諾頓打造七宗罪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火爐,而我也在看到火爐的當時,產生了幻覺。現在想來,那爐子中關押的應該是白王。”


    眾人聞聽此言,皆大驚失色。


    夏彌道:“白王不是早就死了麽?”


    陳墨瞳道:“在之前發生的事中,白王在日本複活,被路明非抓迴了青銅城,關在了爐子裏。”


    眾人不由驚訝望來。


    路明非卻不知白王何許人也,隻是問道:“後來便是你夢中之景?那白王是個腐敗女屍,倒像是個借屍還魂的女鬼。”


    陳墨瞳點頭道:“沒錯,所以我猜測。我能恢複記憶,正是因為白王的緣故。而她和之前一樣,仍然在青銅城中,就代表她並沒有失去之前的記憶。”


    楚子航聽罷,問道:“你之前的記憶最後停留在哪裏?”


    陳墨瞳道:“我和蘇茜正在青銅城中,而你們三個剛離開不到一天的時間。”


    楚子航聽了,不由皺眉道:“可現實是,我和蘇茜根本就沒有去過青銅城,這就代表絕對不僅僅是修改記憶那麽簡單。”


    蘇茜聽得雲裏霧裏,說道:“我怎麽越聽越懵,如果不是記憶被修改的話,那是什麽導致了這些?”


    這時,夏彌卻道:“這不是明擺著麽?有人修改了時間線,將一切推倒重來,用一條新的時間線來掩蓋了舊的時間線。”


    那蘇茜聽得更懵,問道:“我們現在確定討論的是時間線麽?先不說這種物理理論是否存在,可就算是龍族也沒有辦法隨意修改時間線吧?”


    夏彌冷冷笑道:“龍族能做到的事情要比你想像的多多了。”她指向路明非道:“這位的本事難道你沒有看到麽?”


    說至此,她又沉吟道:“如果是改變時間線的話,需要一個契機,也就是說隻是改變,而非憑空造出一個時間線。有那麽一個關鍵的節點被人強製改變,導致發生了蝴蝶效應般的情況,將之後所有事件的發展都與之前走上了截然相反的道路。”


    蘇茜又問道:“為什麽不是憑空造出一個時間線呢?”


    楚子航道:“因為我們都還或多或少的保留了之前的記憶,所以這新舊兩條時間線必定有相交的地方,也就是她口中所說的節點。”


    夏彌點頭,看向路明非道:“我們之前記憶的出現都是因為接觸了你,恐怕你就是那個節點。”


    楚子航也明白過來道:“六年前的那天,舊的時間線中路明非應該沒有被殺死。”


    蘇茜道:“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路明非,而我們隻不過是間接的受害者?”


    陳墨瞳聽了眾人之言,點頭道:“從之前的記憶中來看,路明非確實樹大招風,為了殺死你而改變時間線是成立的。”


    路明非沉吟片刻,說道:“卻有一事難解。若此事因我而起,所施為者定全力以赴,怎留下一線生機於我?這般大動幹戈,豈不徒勞無功?”


    夏彌道:“修改時間線雖然並非不可行,但一定十分困難,恐怕就連那位黑皇帝在世,也不能保證麵麵俱到吧?不過這次的披露有些太大了,一定是發生了對方無法預料的事,或者你在之前的時間線對此事早有預料,提前布置了後手。”


    路明非聞聽,便覺有理,思量片刻,忽低頭看向右手小指斷處,不由心中一動。


    正此時,又聽夏彌道:“各位,我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眾人皆向她望來,隻聽她說:“我又想了想,覺得修改時間線對於龍族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路明非出現之前,竟然全世界的人都沒有任何察覺,這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我懷疑,也許並不是修改時間線,而是恢複時間線。”


    她頓了頓,又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如今這條時間線,才應該是相對正常的呢?”她望向路明非道:“你們不覺得這個路明非.太違和了麽?”


    眾人聽了,不由個個怔住。


    正此時,忽聽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楚子航、蘇茜紛紛拿起手機,那陳墨瞳卻將手機遺落精神病院中,忙湊在身邊看來。這不看則可,一看三人皆大驚失色。


    夏彌看在眼裏,問道:“怎麽了?”


    楚子航道:“還記得在火車南站逃走的那個人麽?他死了。”


    夏彌問道:“誰做的?”


    楚子航道:“一個名叫唐威的獵人,組織名為三少。”


    夏彌不由怔住。


    楚子航看她這般,即問道:“你知道?”


    夏彌歎了口氣,點頭道:“我雇傭了他們,為了奪迴那份文件。其中有關於我的部分,本打算抽出來之後再教你們搶迴去的。可惜現在我已經暴露了,也就沒有再聯係他們。”


    楚子航聽罷,說道:“看來現在他們並不受雇於你了。”


    說著,便將手機遞來道:“他們在獵人網站向卡塞爾學院挑釁,並公開了那份文件。我、蘇茜和諾諾的家史都在其中,內容顯示我們三個都是不穩定的混血種,甚至還有我之前暴血時的照片,諾諾被診斷為精神病的報告,這些應該都是後加進去的。”


    他頓了頓,又道:“然後是: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現身,夥同上述三人從精神病院劫走了諾諾,在市中心的頂層公寓大肆破壞。楚子航、蘇茜、陳墨瞳極有可能已經歸順了龍王,淪為了死侍。在此向全世界混血種唿籲.殺了他們!”


    夏彌聽罷,怔了怔,說道:“所以現在我是老大了?”


    陳墨瞳氣急道:“你們龍王是不是腦子都有毛病啊?我們現在將要麵對全世界混血種的追殺!”


    蘇茜一旁補充道:“甚至其他蘇醒的龍王都有可能混水摸魚,我記得你們龍類之間並不和睦。”


    夏彌哦了一聲,忽慌道:“所以我們現在怎麽辦?”


    陳墨瞳沒好氣道:“你是老大,你問我們?”


    夏彌道:“建議權在你們,決定權在我。說吧,你們說這麽辦就怎麽辦?”


    陳墨瞳道:“除了跑還能”


    話猶如未了,卻見那楚子航、夏彌、蘇茜三人忽臉色一變,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那蘇茜扯住她,低聲道:“有人來了,很近。”


    楚子航道:“有大批人在往這邊聚集。”


    夏彌道:“周圍有312人,65輛車,大量的槍械,但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而且這些人也應該不是一起的。”


    楚子航道:“這裏是中國,他們短時間無法調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夏彌哼了一聲,說道:“我看他們都是來找死的。”她說著,忙扯住路明非衣袖道:“大佬,全靠你了。”


    卻見路明非一動不動,竟似視而不見,充耳不聞。


    陳墨瞳在他眼前晃了晃,麵色一變道:“他好像不在。”


    原來這路明非未及與眾人言說,早使身外化身之法,元神出竅而去。


    這魔王縱在雲頭,半雲半霧,須臾聽得浪潮滾滾,即至東海之上。但見那:


    潮湧銀山汪洋處,碧藍如幕展鴻圖。


    不走此路已千載,尋去東瀛腳步促。


    指尖情絲複又係,將問前塵知來路。


    昔日故人今何在,高天原中會愛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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