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生瞪了田二牛一眼:“有這好事,你怎麽不通知我?”


    感情是來打架來了,十幾個小吏再不管看不起彭陽村的任何人,畢竟,老幼病殘也是不可小覷。


    我好奇這老爺子來,手裏拿個澆糞的舀子做什麽?難不成從田裏來的?


    果不其然,田福生連著舀子都忘了放迴去,一路跑一路黃出去晃悠出去不少,可裏麵還有著不少,此時的田福生手裏可是——臭不可聞。


    那些被打蔫的小吏立馬嚇得來了精神,一個個的用僅剩的力氣向後縮:“別、別過來!”


    他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田福生手裏的糞舀子,露出驚恐的模樣,此時的田福生似乎才意料到自己手裏的東西,看了看眼前的小吏,忽然露出了微笑,手裏拿著糞舀子一步步走了過來。


    我們立即向後退避三舍,甚至用手捂住鼻子,隻等迎接下麵隆重的時刻,隻聽“嘩啦”一聲,小吏頓時叫了起來,最大的聲音是“呸!呸!”


    而田福生在一旁十分得意,掐著腰笑道:“正宗自己產的肥料,味兒足著呢!”


    “嘔~”


    不止小吏,我們也幹嘔了下,麵對此時渾身臭氣的小吏們,我們可是巴不得他們走,雖然這是黃金,可在著身上,確實是味兒太足,無福消受啊~


    十幾個小吏騎著馬,趾高氣昂的來到彭陽村,一個時辰後,隻能灰溜溜帶著一身臭氣,狼狽的走迴了荊州城。


    這事情雖是過癮,可後果不是沒有,他們雖是小蝦米,可敢來此,定是上麵的主意,他們是為虎作倀,一個個的都是根裏壞透了。


    可如今荊州城是“何青天”的天下,卻不知為何還是換湯不換藥,該少的一樣沒少,不過是換了個當家人。


    於是,我對何柒風的“何青天”有些不信了,同著夫君說後,夫君自是搖了搖頭:“柒風不是這樣的人,等改日我去找他。”


    我忙是拉住夫君:“去找他做什麽?嫌著命長?”


    “不會的,上次的事情我已跟他說清楚了,是周氏要殺你,你無奈自保,才會如此,他也原諒你了。”夫君笑道。


    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的,反而更加生氣:“果然!你被著我找了他,這事不需要他原諒我,我沒錯,若有下一次,我也定會如此!”


    夫君歎了一聲:“秋兒,一家人總是要相互包容,就像我們,不是嗎?”


    許是夫君年紀大了,竟然跟我說起這些,我不懂,也不想懂,他錯了,原不原諒是我的事情,沒必要說別的。


    我轉過身去不去理他,這應是我與夫君第一次不快。


    估計夫君還是去荊州城找了何柒風,因為吵完架後,他一直不見人影,我雖是有些著急,可礙於情麵,便是未說出口,可到了天黑,他也未迴來,他頭遭這樣的我,難道是生我氣了?


    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躺在床上,看著空落落的另一邊,我一時間五味雜陳:難道是不要我了?


    響起一陣敲門聲,傳來徐老伯的聲音:“小秋兒,你心可真大,還睡覺呢,不知道你何九辰不見了?”


    他這麽一吵,我更心煩意亂,用被子蒙上頭,不去理他,可我低估了徐老伯,他竟然闖入了我的房間,好吧,這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隻是這次,徐老伯將我身上蓋著的錦被掀開,嚇得我叫了一嗓子,虧得我還沒睡下,不然可是丟大人了,我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看向徐老伯:“你幹嘛!”


    “何九辰不見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徐老伯好死不死的又說了起來。


    我本就不願想這事,又拉不下臉說,含含糊糊的應道:“嗯,知道了。”


    “知道了還不快去找?”徐老伯開始喋喋不休的教育起我來,“你之前生病,何九辰忙前忙後的,他這娃娃,我雖然不喜歡,整日鬼心眼太多,嘴又臭,人又煩,還總罵我……”


    我立刻黑臉,這真的是在說夫君的好話?


    “縱然何九辰有這麽多的缺點,可是我仍舊不嫌棄他,就不像你這個小秋兒了,平日裏和九辰好的很,怎麽關鍵時刻就這樣了?”徐老伯邊說邊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生生是被他這副模樣氣的笑了出來,結果徐老伯更是難過:“你、你還笑?”


    “他應該是找柒風了。”我道。


    “聽說他可是荊州城百姓的青天大老爺,何九辰去抱大腿了?怪不得你不著急!”徐老伯又笑了起來。


    “我才不信,狗改不了,那什麽……”我賭氣的坐了下來,“隻是夫君跟我吵完架後,竟然不迴來了,這不像他的風格。”


    “也是,從前多難,他都陪在你身邊啊,你是說,九辰出事了?”徐老伯忽然嗷的一嗓子叫了起來。


    拉著我的手道:“咱們去找他!別被那何柒風給宰了。”


    徐老伯這麽故弄玄虛的一說,我的心立刻又提在了喉嚨上,點了點頭。


    是夜。


    徐老伯帶我淩空飛行,望著底下的荊州城,和著從前沒什麽差別,耳邊是徐老伯不斷絮叨的聲音:“在哪兒呢?”


    “是不是在柒風的家?”我道,“這樣漫無目的的找,猶如大海撈針,先去吧。”


    “可是他家在哪兒?”


    我和徐老伯同時犯了難,卻也不慌,畢竟鼻子下麵一張嘴,總是要問的,果然,遇到的第一個胡子一大把的老者就知道,他指了指東南方向:“順著前麵走,遇到最豪華的一座府邸,就是何大人的家了。”


    等我和徐老伯順著路找過去時,才發現,這不就是那狗官的府邸,如今變成了“何府”,還真是有恃無恐,不過,他住在這府裏,竟然也能心安理得。


    經過火災後,燒毀了不少,可經過修葺後,卻比之前更加富麗堂皇,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人倒是極少,我跟著徐老伯在著上麵看了一圈,也沒看到幾個人,道:“住這麽大的房子不怕嗎?多嚇人。”


    “怕什麽?”


    我道:“鬼啊,萬一……”


    額,我忘了身邊的一隻鬼,其實鬼也沒那麽可怕,相比之下,人心更是可怕。


    看到何柒風在著書房讀書,這一幕倒是十分熟悉,想起從前,何柒風也是如此勤奮刻苦,所以我們那山窩窩裏才飛出他這一隻金鳳凰來。


    可是夫君呢?若是讓我問他,我一萬個不願意,別看他一副書生模樣,可心是黑的。


    徐老伯道:“你就是對何柒風有偏見。”


    我聳聳肩:“不知道,反正對他沒有一點好感。”


    我拉著徐老伯在何府裏開始找夫君,從著天上下來,一間間的照著,幸好這裏人少,我們才不至於被發現,可這剛找了一半還不到,我們便累的氣喘籲籲。


    連著徐老伯都來連連擺手:“你這樣找下去,連鬼都能累死!”


    “那怎麽辦?”


    “不行,我得找個人問問!”徐老伯說著帶我閃進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兒外麵傳來腳步聲,徐老伯伸出手,竟將一個人拽了進來。


    看他驚恐著一雙眼看向我們,嘴巴已長得大大的,似乎馬上就要叫人了,還好徐老伯眼疾手快,用手捂住他的嘴,道:“想活命的話不許出聲!”


    別看那人一身腱子肉,可被徐老伯這麽一說,嚇得也不敢說話,直是點頭。


    “今日可有人來府中?”徐老伯問道。


    那人支支吾吾的說著,徐老伯放下手來:“老實點。”


    可算是唿吸了新鮮空氣,他倒是懂事,道:“這位好漢,自然是來過,還不少呢。”


    “有誰?”徐老伯耐著性子的問道。


    “李大人、周大人、宋押司、魯提轄……”他記性倒是極好,我甚至懷疑徐老伯這一抓,抓到個門房。


    “行了,行了!”徐老伯忙是止住那人的話,問道,“你可有看到一個又黑又狀,長得極為普通,說話極為不靠譜的人?”


    我一聽,差點沒氣樂,徐老伯你是來招人,還是來泄憤,趁機打擊報複啊?


    果然,那人一聽:“啊?這樣的人是不是五行山上的江洋大盜,人送外號李武雀的人?”


    忙是閉上眼睛:“二位好漢的模樣,我可一點沒看見,留小的一命便好……”


    看來是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了,徐老伯照著他的腦袋一敲,他便是暈了過去。


    “走吧,看來還得問那個何柒風。”徐老伯無奈地道。


    “我可不去!”我轉過身,“萬一是夫君和他合起夥來騙我呢。”


    “那我先去探探口風?”徐老伯笑道。


    “這倒是不錯。”我點了點頭。


    此時的何柒風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窗前讀書,徐老伯不打招唿的直接闖了進去,我在著外麵看到何柒風神色有些微變,頃刻又隱了卻,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問道:“你是誰?”


    徐老伯上前自報家門,何柒風一聽,竟然微微笑了起來,將徐老伯請到書案前,席地而坐,不緊不慢的給他倒了杯茶:“原是徐老仙人,柒風早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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