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次再這樣我不保證不會動手打你。”海素言像是對待障礙物一般直接繞開了巫冥。</p>


    “哼,看你這眼神又在想墨吧,真是搞不懂你,人都快死了還有什麽可想的。”</p>


    “嘭!”</p>


    下一秒,巫冥伴隨著一聲悶響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海素言則依舊是一言不發,放倒巫冥後伸手捋了捋頭發,繼續朝前走著。</p>


    “力氣還不小。”被摔在地上的巫冥看起來竟絲毫沒有生氣,隻是站起來拍著身上的土,歪嘴笑了笑。</p>


    腦海裏還是不斷浮現著劉新宇安靜地躺在床上的場景,海素言不知為何總是忘不了那一刻,就像是一個沒有蟬鳴聲的夏季,在千篇一律裏總顯得那麽特殊。</p>


    想來如果劉新宇沒有因為救自己而受傷,此刻陪在她身邊的應該就不是巫冥而是劉新宇了。雖然一路上依然危險不斷,可至少對現在來說,那樣其實也幸福的。</p>


    風聲透過海素言的帽子傳到耳朵裏,聲音變作陣陣的悶響。護城河水泛著波光微微發亮,在風的吹動下不時撞擊著河岸,掀起細碎的波浪。</p>


    “這裏看起來也沒什麽特殊嘛。”巫冥說著,踢開了腳邊的石子,看了看海素言。</p>


    “或許吧,但是黑暗之神的氣息確實是最後一次出現在這裏,總要一點點來查。”海素言倚在了圍欄邊上,漫不經心地說道。</p>


    “我說你能不能上心一點啊!好歹這也是關係到你丈夫的命啊!”巫冥一臉無語,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現在海素言腦子裏想的是誰。</p>


    聽到這話海素言猛地冷臉,淡淡地甩下了一句:“不用你提醒。”</p>


    從思緒中迴過神來,海素言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不知道為什麽,自第一隻腳踩上這裏以來,海素言總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像是對危險本能的感知一般。</p>


    “看那裏!”巫冥突然拍了一下海素言的肩膀,指著海素言身後的河水叫道。</p>


    厭惡地瞥了一眼巫冥,海素言迴過頭,下一秒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p>


    原本的護城河水不見了,視線正前方像是一個小村莊,數間屋子淩亂地立在地麵,毫無章法。村莊不知為何孤零零地生在這裏,周圍隻是冰涼的碎石和貧瘠的土地,未見一個活物。</p>


    這個小村莊,怎麽看都不想是有人,一眼望去幾乎可以說是石頭亂搭建的。但在這裏海素言卻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聚集的死氣,卻感受不到任何神力,甚至生命的氣息。</p>


    到了這裏,仿佛已經是到了地圖上的最北方,即便是正午,風依然又冷又硬,不時還卷著雪花飄落,比起幾分鍾之前,氣溫生生下降了十幾度,耳邊風聲不斷,唿嘯的雪花夾雜著碎冰打在海素言臉上,似乎在告訴海素言這裏的溫度已經低於冰點。</p>


    一瞬之間,宛如穿越了無數個世界,海素言和巫冥不知怎麽就來到了這個灰暗冰冷的小村莊裏,若不是冰渣打在二人的臉上,她們或許還在盯著麵前的景物發呆。</p>


    “這裏是……幻境嗎?是誰幹的?”海素言理了理頭發,機械地轉過頭來對著巫冥問道。</p>


    巫冥確實搖了搖頭,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卻不肯說話。</p>


    海素言也不客氣,見巫冥不說話便是直接在她臉上拍了拍,感受到疼痛後巫冥瞬間清醒,甩了甩腦袋看著海素言,臉上驚恐的表情久久不肯散去。</p>


    “不……這裏不是幻境,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被人打開了入口,將我們騙了進來。”巫冥說話時嘴唇都在微微顫抖,冷風下臉色蒼白到了極點,“這裏叫虛空,這個世界匯聚了世間最可怕的生物,這裏可以說就是地獄,連神都無法在這裏生存!”</p>


    “這樣啊。”海素言聽後卻隻是淡然地點了點頭,未見一絲害怕的情緒。</p>


    腳踩著幹燥的泥土海素言四下張望著,小村莊同想象中一般冷寂,明明是白天路上卻不見一人,除了冰冷的唿吸伴著風聲,再無任何動靜,整個村子像是不知何時已在在歲月中默默死去。</p>


    空氣裏發散著一絲仿佛被凍結的血腥味,若有若無,卻又地被海素言精準地捕捉到。</p>


    順著血腥味,海素言走到一間屋子前,又是迴頭看了一眼巫冥:“你不跟過來嗎?”</p>


    巫冥對於海素言如此的淡然更是驚了一下:“你不知道這裏的可怕,任何生物都足以要了我們的命!”</p>


    “所以呢,你就在那裏等死?”輕輕推開木門,海素言沒再管一旁還在發抖的巫冥,徑自進到了屋內。</p>


    映入眼簾的果真是一片狼藉,凍結的血腥味在這裏也是濃鬱到了極點。</p>


    看著這一翻景象海素言微微皺了皺眉,雙眼將屋內細細掃視了一遍。看得出這確實是個相當貧窮的人家,除了房子的老舊以外屋內的擺設也非常簡單,基本找不到什麽像樣的家具,看起來就像是數百年前社會最底層的人家一般,連屋子的樣式都保持最簡單的平房。</p>


    屋內沒有爐火,更不要提暖氣什麽的。順著地麵看去海素言很快找到了血腥味的來源,半幹的血跡均勻一攤,鋪在地麵上。血液在低溫下早已凝結,若非如此血腥味也不會這麽淡。</p>


    然而令海素言更加注意的是,血跡旁邊,赫然橫著兩具僵硬屍體。屍體上除了致命傷以外竟然並無其他傷口,二人的死相也相對安詳,看起來沒有受到太多痛苦。</p>


    這時木門又嘎吱地響了一聲,巫冥輕輕推開了們,跟著海素言的背影也是走了進來。也不知是因為冷,還是什麽別的原因,總之從進來的一刻起她就沒有停止過發抖。</p>


    沿著血跡,海素言湊近了兩具屍體,蹲下身細細觀察起來,從傷口來看殺人者的手法並不高明卻是簡單有效。屍體一男一女,看外觀應該是村子裏很平常的一對夫婦,男的直接是被擰斷了脖子,而女的則是被擊穿胸口,這也正是地麵上血跡的來源。女屍胸口的血洞很不規則,不像是什麽利器所為,倒更像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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