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九個了吧?真累啊...”


    安東尼歎了口長長的氣,然後對著在牆角站的筆直、看起來像是受驚的小兔一般的娜娜伸手:“把手巾遞給我。”


    女孩聞言,立刻將左手的毛巾遞給了安東尼,那雙漂亮的瞳孔中滿是畏懼。


    她也不得不畏懼,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在經過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後,說不定已經瘋掉了。


    她對麵的那個笑的像是冬日暖陽般溫柔的男孩,此刻正站在一張厚厚的地毯上,這張原本華貴的地毯上灑滿了暗紅色的液體。


    而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房間裏麵,整個房間內四處飛濺著血水,仿佛地獄。


    這是今天下午安東尼所殺的第八個人,準確地說,殺人者並不止安東尼一人。


    他非常好地運用了自己“教唆者”的能力,通過一個讓人毫無防備的娜娜完成了對城堡裏其他的謀害——誰會想得到前一秒還在對你溫婉笑著的少女在下一刻就會摸出一把短刀,將你的生命終結掉呢?


    這棟城堡裏麵,現在隻剩下了四個人:安東尼、娜娜、執法官艾特與那個傳聞中得了瘟疫將自己鎖在房間裏麵的男人。


    想到這裏,安東尼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略顯愉悅的笑意。


    從一開始,他的思路就很明確——不管是什麽奇怪的預言,隻要將這個屋子裏麵的所有人全都殺了,那麽這個東西自然就被破解了。


    並且這隻是一場遊戲,所做的一切都不會讓他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唔...”,安東尼擦了擦身上的血漬,將手巾朝著地上隨意一扔,然後又伸出手來,輕撫娜娜的頭頂。


    他肆意地捏亂了少女有光澤的頭發,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娜娜,接下來還有兩個人要殺,我們先去殺誰呢?”


    娜娜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在短暫的沉默以後,她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看著這名溫文爾雅的貴族少年,眼中流下了兩行淚水:“先殺了我吧。”


    “你這樣可就不乖啦!”,安東尼歎了口氣,用手拍了拍娜娜柔嫩的小臉:“我隻給了你兩個選擇,你怎麽能說出第三個答案呢?”


    緊接著,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用隻有他與娜娜能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還是先去殺那位執法官先生吧?”


    “你到底想要什麽?”,聽到安東尼在她耳畔邊有如惡魔的低語聲,娜娜徹底崩潰了,她歇斯底裏般地抓住了安東尼的衣領,憤怒地罵道:“我們好心讓你這個家夥進入了城堡裏麵,讓你不會凍死在外麵,結果你卻像狗一樣忘恩負義,要將我們全都抹殺!”


    “嗬嗬”


    安東尼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怒意,他輕輕地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娜娜的唇前,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別忘了,親愛的娜娜,現在我們可是共犯。”


    一麵說著,他一麵抬起左手的三根手指,無辜地說道:“今天下午這裏一共死了八個人,而我隻殺了這裏的三個人而已。”


    “真正該死的人,是你啊。”


    安東尼笑著捏住了娜娜的手,領著她朝著門外走去:“貪圖這裏所謂‘秘寶’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你。”


    娜娜被眼前男人的話語氣得渾身發抖,卻沒有辦法說出任何一句反駁的話語——因為他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安東尼領著娜娜來到了執法官艾特的房間外麵,這才停下了腳步,看著娜娜的眼睛,言語中再次帶上了“教唆”的能力:“現在,‘秘寶’距離你隻剩下最後兩步了,難道你要放棄嗎?”


    少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與迷茫,但很快便被一種堅定給替代了,她的臉上露出了癡迷的笑容,喃喃地說道:“對,我要得到‘秘寶’,隻要有了那樣東西,我就可以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成為一名貴族了!”


    安東尼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伸手,敲響了執法官艾特的房門:“艾特先生,下午好。”


    門內立刻傳來了一個警覺的聲音:“是誰?”


    “我是老禿,塞克斯先生邀請您過去商談一下預言的事情。”,安東尼報上了城堡裏那位男仆的名字。


    “好的,你稍等一下。”


    在片刻的沉默後,房間的門把手動了,但就在門開的瞬間,探出來的卻不是執法官艾特的頭,而是一把古老的燧發式火槍的槍口!


    安東尼的瞳孔猛然一縮,整個人立刻向後縮去。


    “嘭!”


    一聲沉重的槍響傳來,盡管有著“刺客”所賦予的敏捷,但由於距離太近,安東尼還是被子彈擊中了左肩,他悶哼出聲,整個人都倚靠在了房門對麵的牆壁上。


    “這位親愛的貴族,老禿從來都是叫塞克斯鎮長先生。”,艾特填裝了手槍裏的火藥,開門走了出來,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而且我在下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棟城堡裏死了很多人,早就做好了應對的措施!”


    “不愧是執法官先生。”,安東尼強忍著痛意,將兩隻手高高舉起,示意自己放棄反抗:“您敏銳的洞察力真是讓人歎服。”


    “嗬嗬”,執法官冷笑了一聲,沒有多言就要直接開槍,卻被安東尼用話語打斷了:“您的女兒也在這裏。”


    “娜娜?”,艾特看向側方,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想不通為什麽自己的女兒會和安東尼在一起。


    娜娜適時地開口道:“父親,是鎮長先生讓我把預言的紙條送給您。”


    娜娜一麵做著掏口袋的動作,一麵朝著艾特靠近。


    對於自己的女兒,這位觀察力敏銳的執行官並沒有任何防備,隻是皺著眉頭說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走在這座城堡裏麵有多危險...”


    可他的說教還沒來得及說完,一柄尖銳的短刀,便從他的後心洞穿了他的身體。


    艾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前胸,在那裏,有著一截突出了身體,正滴落著鮮血的短刀:“娜娜,你...”


    “真可惜。”,安東尼從牆角處站了起來,歎了口長長的氣,有些惋惜地開口:“執法官先生,看來您敏銳的洞察力並沒有能用到自己女兒的身上呢。”


    他毫無憐憫之心地一腳踢在了麵前這個男人身上,然後從衣兜裏麵摸出那張寫著預言的紙條。


    在他的預想中,這張紙條上的預言此刻應該已經變得相當完整才對,但是當他看了一眼後,卻無奈地笑了——在“第三人墮入懶惰的深淵”這句話之後,呈現出的最新一行是:


    “你破壞了遊戲規則”


    “嘖嘖。”,安東尼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神中滿是笑意:“看來隻要隨便一攪合,諸神的遊戲就玩不下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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