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之戰繼續,李煜的軍隊已經在護城河後方開始填河,且說,因為護城河過於寬,也正讓下城軍統領郭延濬察覺到,護城河必然是由深改為淺,才能使得護城河拓寬後水岸線卻始終不減。


    後方已經開始了緊張的填河工事,以及壕橋搭建工事。而前方漸漸逼近城門的李煜,已經開始了逼門之舉。


    宋將武行友出了城門後,景陵城大門又再次降下,值得一提的是,景陵城的城門並不是正常兩側和門,而是從上降下的。因此,如果要攻破這種城門,巨型撞車很可能發揮不了作用,隻有先將城門最低處破開一口,再令兵士將其緩緩抬起,才能使唐軍入城。


    很顯然這種城門是因為城內有諸多兵士控製機關,亦或是以拉繩的方式控製,唐軍想將其撬開自然是容易的,但撬開之後唐軍再上去將城門托起,必然是不易的,因為這種城門並不需要兵士在後方與橫板共同抵住,隻需要在城門內立刃等待搏殺即可。


    既是城門如此難開,那麽又到了象征性的工作環節,禮貌且欠揍的再去問上一句,你們到底投不投降。


    “城裏的人聽著!隻要你們開城投降,我家天子不傷一人,若再執迷不悟,城開之日一個不留!”湯悅提著嗓子對著城上的人開始了勸降,隻是這聲音並不如在楚州時的洪亮,隱隱有些驚懼。


    見湯悅對城上勸降之時,李繼和身側有一弓手引箭待發,正對湯悅,湯悅登時心懼,都打到城門口了,還非得讓我上來嘴賤兩句,要是嘴賤有用對麵早降了,這不是把我往死裏整麽。


    “我李家世食君祿,且官家裂地以封之,厚待如此,今官家有難,我李家丟城乞降可謂忠乎?”李繼和沉默半刻,一把奪過長弓對準湯悅。


    “有難而死之,是妄死也;知弱而守之,是愚忠也;閣下何不開城獻降......”湯悅正驚懼李繼和彎弓之時,李元鎮命幾眾盾手上前,擋在湯悅身前,湯悅瞬間有了說話的底氣,暗歎還好天子沒打算玩死我。


    而湯悅的話,也不僅僅是說給城上的李繼和聽的,這話中的意思淺顯明了,就是現在大家都心知肚明,唐軍軍力是景陵城內守軍數倍,且攻城裝備精良,軍隊戰力極高。


    而景陵城內守軍寡之,你強行守也守不了多長時間,你不守它也是丟,守到死它最後還是要丟。大家幹脆開城進去商量商量交接事宜,然後各自想想後麵的事得了。


    “不必再勸了!李煜,你聽好了,我大宋的城牆,沒有你的立足之地!”李繼和愈發嚴肅,略有渾厚之音傳出,旋即將弓箭對準城下一直不語的李煜。


    “你們都聽見了?不是朕要殺你們,是你們大宋的將軍要殺你們!”李煜並未在意李繼和,而是在一宋民背後拔刀將其放在脖子上冷聲道。


    “救救我們!我們也是宋人,我們不想死!”


    “你們這些人攻城打仗,憑什麽都得帶上俺們這些種地的!”


    “放我們進去...放我們進去,你們打你們的,為什麽要殺我們!”


    ......


    城下的宋民突然亂作一團,掙開唐軍的刀口往城門衝去,個個嚷嚷著開城。


    “張叔...這些人...”城上的李繼和看著這些宋民的慘象,動了些惻隱之心,畢竟此人僅僅二十不立,對待一些關鍵的問題還是果決不前。


    “城門不能開,哪怕是讓這些宋民死在城前!”巡檢使張穎捏著胡須,淡然說道。


    “大哥...這些人有古怪。”李繼恂本是有些驚慌,看了城下場景,突然有些疑慮道。


    “唐軍一直死死押住這些宋民,這些人若是能逃,早就在渡河時就逃了,怎會偏偏在靠了城才逃!”張穎似乎是看出了端倪,淡然一詞出口,城上守軍各自心動。


    “是否搭箭?”


    “不可,先看看武行友如何行事,武行友若出刀殺人,便說明這些宋民全是假扮的...”張穎再度點醒了李繼和。


    ......


    且說,這個時候武行友的作用便出來了,武同學在城門前二十步一直死守,且出城前帶了五名親衛立在城前,就是提防假扮的宋民混入城去,戰爭進行到這裏,終於到了關鍵的一步。


    “你們如何證明你們是我大宋子民?”


    “小人王二,自小在複州...”


    ......


    “聖上,這武行友堵在城門前,我大唐要將其殺之輕而易舉,為何要讓他在這城門前盤問?”湯悅見嘴炮已無用,識趣的引著馬跑到李煜身側輕聲詢問。


    “這些宋民既然無法逼開城門,倒不如讓他們進去,也讓城內之人知曉我大唐並非戮民之國。”李煜一副坦誠之態,倒讓湯悅真的有些相信了。


    李煜話音剛落不久,武行友便將刀收迴,護著這些宋民靠近城門,如此可見,這些人確實是宋民。


    “閣下既然無殺民之舉,足證有愛民之心,且放這些百姓入城,再行攻伐之舉,豈不留下仁君美名?”武行友驟然向前,絲毫未懼的對著李煜道。


    “我家天子本就無殺民之舉,既然爾等不願降唐,便讓這些百姓入城後,雙方再興刀劍!”李元鎮微微斂容,言辭正厲而道。


    “這李煜,還是個忠厚人呐。”李繼恂左右思疑,見李煜身旁的衛隊並無追趕之意,旋即臉色蔚然道。


    然而,李煜當真如此忠厚麽,當然不是,正所謂兵者,詭道也,李煜一旦不殺這些宋民,那麽壓力就會來到李繼和一方,若李繼和公然的殺了這些宋民,不說大失人心,朝廷必然也會落下口實。


    同時,李煜也並沒有如此好心,貼心的看護這些宋民,並且將他們安然無恙的送入景陵城內,實際上這些宋民在被押前,可都是在唐營內還吃好喝的供著。


    這些人,確確實實是自小在複州長大的宋民,在此時的宋國,都有戶籍記載,古時的信息落後,為了保證穩定的稅收甚至是人頭稅,都有及其嚴苛的戶籍管理製度。


    也就是說,一旦一個種姓之人被登基在冊,就代表這些人祖祖輩輩都要在這片不大不小的區域裏生存,不說一州邊境有守衛管控,即便是運氣好逃出了這一州之地,出去了也會被當作流民,要麽被捉迴,要麽客死他地,並不像現代劇裏所講述的,一個底層田民想跑到那就跑到那。


    當然,官員自然就不同了,官員和要進京趕考的讀書人都是有證明身份的魚符。也就是我們現代所說的“身份證”


    正因如此,要識別一民為當地人或者是外地人,是較為容易的,一為口音,二看對當地各處的了解程度,當然還有證明在冊的戶籍記錄。


    話說迴來,這些宋民在入城前都得了李煜恩惠,且李煜以君令允諾,一旦這些人趁宋軍不備,替唐軍打開了城門,都將為金陵座上之賓,且領田地百畝,府宅多處。


    那麽,這些田民又是否真會乖乖聽話,當然,有不聽話者,也有聽話者,“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倘若一人卑賤一世,有個機會做人上人,誰不會拚了命的想改頭換貌。當一個人將被餓死,給他一把槍,他甚至可以去做個惡鬼。


    當一塊麵包五十萬馬克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成為“希”的忠士,那麽當有人賜田予宅且言出必行的時候,所有人也都會成為這人的忠士。


    幾日前的李煜一番鼓動眾人的言語,讓一些人自願為死士入城


    “宋人以世俗的權柄要你們跪下,而我大唐要你們站起來!


    想為人者,便為大唐殺敵;想為將者,便為大唐建功;


    想為爵者,便為大唐奪城;......”


    且說,這些被一番鼓動的宋民已經入城後,李煜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看著武行友一邊護佑著爬入城內的百姓,一邊也想著退入城內,便手握長弓目光陰寒道“他們可活,朕可沒說,你也能活......”


    李煜長弓一抬,瞬時有百眾刀手衝向城門,直奔武行友。


    “糟了!李煜要對武叔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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