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葉鬱離的目光,蕭滄箬淡淡皺眉,右手一抬,一行字頓時出現在兩人麵前:“我可以救他。”


    見狀,扶淺猛地轉頭看向蕭滄箬,“你能救他?!”


    蕭滄箬點點頭,隨後看向葉鬱離,眼神略帶詢問。


    葉鬱離內心有些詫異,也非常複雜,眼前這個,曾經站在九州巔峰的人,竟然甘願隱藏自己的身份?為什麽?


    葉鬱離不相信蕭滄箬會怕暴露身份,她這樣做,難道會是因為考慮到她的處境嗎?想到這個,葉鬱離又在心裏否認了這個可能,蕭滄箬怎麽可能為她著想?


    眼神微沉,葉鬱離緩緩向蕭滄箬伸手,蕭滄箬凝眉,沒有躲開。


    隻見葉鬱離的手緩緩觸上蕭滄箬的麵巾,隨後直接揭下蕭滄箬的麵巾,“說話。”


    蕭滄箬被葉鬱離這番舉動弄得有些迷惑,她隱藏身份是為了不給葉鬱離帶去麻煩,現在葉鬱離自動揭穿她的身份,為了什麽?自找麻煩?


    在看到蕭滄箬的那刻,扶淺也瞪大了雙眼,“蕭滄箬?你不是……”


    說到這,扶淺看向了葉鬱離,當時荒臨冰原那場大戰,她的人也是去看過的,蕭滄箬,形神俱散,絕對不可能活下來!


    除非……那是蕭滄箬和葉鬱離自導自演的一場戲。但隨即扶淺又覺得不可能,蕭滄箬和葉鬱離之間,那幾年,鬥得那麽激烈,不可能說和好就和好。


    扶淺自認為還是了解葉鬱離和蕭滄箬的,她們若是不想殺了對方,完全用不著演戲。以蕭滄箬和葉鬱離二人當時的實力和地位,九州之內,誰敢置喙她們的行事?


    “好久不見。”蕭滄箬看向扶淺,淡淡點頭。


    “你要怎麽救他?需要我做什麽?隻要你能救他,條件,你盡管提。”扶淺現在也不想去想那麽多,如果蕭滄箬真的能救步非言,她怎麽活過來的,扶淺並不好奇。


    甚至,她還能幫忙遮掩此事。


    “他做的事,足夠付報酬了。”蕭滄箬雙手結印,淡綠色的神力隨著蕭滄箬的手,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跡,這些痕跡匯在一起,凝成一個泛著綠光的法印。


    扶淺和葉鬱離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蕭滄箬身前的法印,這種力量,她們從未見過!並非真元,也非妖力!


    扶淺看著滿臉淡然的蕭滄箬,為什麽眼前這人,沒有唿吸!也沒有心跳!更別說真元波動了!


    結完印,蕭滄箬將右手緩緩前推,法印瞬間朝著步非言而去,幾乎是瞬間,神力沒入步非言的身體,滋潤著他的氣海和奇經八脈。


    原本正緊閉雙眼、專心對付戾氣的步非言,察覺到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正在修複他的氣海,整個人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靜心屏氣,用你的意念去引導這股力量。”


    而就在此時,步非言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聲音。


    這是……太上長老!步非言先是有些震驚,隨後便是狂喜,再然後是不敢相信這是現實。


    想法雖然多,現實步非言也沒有停下,短暫的呆愣之後他趕緊沉下心神感受著他氣海的那團力量。


    當步非言再一次引氣入體的時候,雖然是雙眼緊閉,但是他嘴角的笑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站在蓮池邊的扶淺,看著周身氣息開始變化的步非言,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她轉頭看向蕭滄箬,鄭重地彎腰行禮,“多謝。”


    “不必言謝,我該做的。”蕭滄箬瞥了扶淺一眼,左手微拂,扶淺就感覺自己彎腰的身體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拖住了,無法再沉。


    直起身子,扶淺看向蕭滄箬的眼神,有感激、有震驚、還有許許多多複雜至極的情緒。


    葉鬱離看著蕭滄箬的側臉,剛剛蕭滄箬露的那一手,再一次刷新了葉鬱離的認知,她知道蕭滄箬很強,但是沒想到她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


    抬手之間,修複氣海,這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九州之內,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做到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徒手修複氣海!


    若是蕭滄箬這能力傳出去,整個九州都會瘋狂的吧?如果她是蕭滄箬,她絕對能靠這麽一個能力,直接重新在九州立足。


    思及此,葉鬱離眼瞼微垂,既然蕭滄箬沒有主動暴露這個能力,看來她想要的,並不是九州,那麽,蕭滄箬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且,這力量又是什麽能力?不是真元也不是妖力的力量,會是什麽?


    而此時的蕭滄箬,隻是淡淡地看著步非言,然後她緩緩伸手,均嗜便到了她手中。


    蕭滄箬思忖片刻,左手覆上刀刃,然後直接從頭拉到尾,鮮血瞬間布滿了整個刀身。


    見狀,葉鬱離的眉頭狠狠皺起,她不得不承認,她在嫉妒步非言,她嫉妒步非言被蕭滄箬如此看重!


    她甚至嫉妒步非言能被蕭滄箬治傷。她為了修複氣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可蕭滄箬卻從未想過要幫她!


    就算是在蕭滄箬騙她的那段時間,蕭滄箬也從未如此用心待她!憑什麽?憑什麽步非言就可以!!!


    葉鬱離雙拳緊握,整個人都在顫抖。因為憤怒、因為嫉妒、因為不甘、還因為,葉鬱離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蕭滄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葉鬱離,她的眼中,暫時隻有這把筆直的墨色唐刀。當鮮血浸染這把刀之後,蕭滄箬將長刀一轉,鮮血瞬間被吸收。


    再然後,蕭滄箬將刀垂在身前,雙手結印,墨色的刀身之上瞬間多出無數複雜的赤色紋路。


    做完這些後,蕭滄箬重新握住刀柄,滿意地點點頭。


    “手。”


    蕭滄箬剛迴過神來,就聽見葉鬱離冷淡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見蕭滄箬沒有反應,葉鬱離直接抓起蕭滄箬的手,右手之上出現一條白色絹帶,然後開始為蕭滄箬包紮。


    蕭滄箬這才後知後覺,葉鬱離這是在關心她。


    “我沒事。”蕭滄箬直接抬手,掙脫葉鬱離的手,她發覺葉鬱離這人也有些看不透,殺她那麽果斷,現在她不過傷了手,卻又做出一副如此擔心的模樣。


    葉鬱離的態度轉變,讓蕭滄箬有些摸不著頭腦,也有些……不適。


    看到蕭滄箬的抗拒,葉鬱離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隨後自嘲地揚起嘴角,手中的絹帶也瞬間消失,退後幾步,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扶淺看著兩人之間的相處,在心中輕歎一聲,感情最是不由人,這種無法觸及的感情才最是折磨人。


    蕭滄箬看了一眼手上的傷,神力覆上,傷口瞬間便恢複如初。


    再然後,蕭滄箬隨手一扔,均嗜立在步非言麵前,刀身之上的血色紋路與步非言身上的力量相唿應,都被綠光包裹著。


    就在這時,步非言突然動了,他身邊的力量也全部沒入他身體,均嗜也靜靜地浮在一邊,沒了剛開始的暴戾,看起來非常樸實無華。


    睜開眼,步非言一拍蓮台,下一刻整個人便來到了蓮池邊。


    “淺淺……”步非言站在扶淺身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扶淺喜極,眼眶有些濕潤,然後輕輕點頭,“嗯。”


    看著扶淺和步非言兩人,葉鬱離果斷轉身,打算離開。蕭滄箬也同樣轉身,打算跟著葉鬱離一起離開。


    “等等。”步非言轉過身來,看著蕭滄箬的背影,喊住了她。


    “何事?”聞言,蕭滄箬淡然轉身,看向步非言的雙眸,淡漠且不帶絲毫感情。


    “多謝蕭前輩出手相救,步非言感激不盡。”步非言將衣擺一拂,直接對著蕭滄箬跪了下來,見狀,扶淺嘴動了動,但是也沒有開口阻止。


    聽著步非言對自己的稱唿,蕭滄箬眉頭微挑,“這是,你應得的。或者你可以理解為,大婚之禮。”


    “前輩之恩,步非言沒齒難忘。”聽完蕭滄箬的話,步非言俯下頭,將頭放在自己的手背之上,姿態虔誠,“但,步非言今生,再將無法為前輩而戰。”


    看著眼前這個將姿態放得極低的步非言,蕭滄箬眼眸微動,這麽虔誠的姿態,步非言是將她視作了信仰嗎?


    信徒,對於神族而言,並不陌生。遊曆萬千界,總會收獲一些信徒。不過神族卻從未在意過這些信徒,畢竟他們也隻是為了自己心安而已。


    像步非言這種將她視為信仰的人,蕭滄箬也是第一次見到。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給這個虔誠的信徒一些迴報。


    “允,你此後,為自己而戰。”蕭滄箬伸手,均嗜瞬間出現在她手中。


    隨後蕭滄箬走到步非言麵前,蹲下來,將均嗜遞到步非言麵前,“抬頭。”


    察覺到蕭滄箬的靠近,步非言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蕭滄箬讓他抬頭他便趕緊抬頭,沒有一刻停頓。


    在看到眼前的唐刀之時,步非言愣了片刻,隨後恭敬地抬起雙手。蕭滄箬伸手將手中的均嗜放到了步非言手中。


    放好均嗜,蕭滄箬淡然起身,“信仰自身,才是長久之道。”


    這些凡人信仰神族,不過因為自己無能為力。隻可惜,神族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出手去幫一個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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