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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軍圍了十天的揚州城,攻打了六次,卻還是沒有攻下來。


    朝廷軍是什麽看法,劉義並不知道,但是連番大戰下來,城內的守軍損失慘重,不知道還能夠堅持多久。


    楚王的大部分軍隊都被殷秋雪拖在了北方大地之上,境況如何,劉義並不知道。


    所以,揚州城會不會有援軍,這是一個大大的問號。


    看目前的架勢,不論北方的戰況怎麽樣,朝廷軍勢必要拿下此城,然後以此作為跳板,才能夠一直向著更南方延伸。


    於是,揚州城的攻守戰,打得愈發激烈,甚至就連那些從軍多年的老兵,也是難得可以遇上這樣子殘酷的大戰。


    劉義不知道自己殺敵多少,他隻知道憑借自己的修為境界,居然也有些疲倦起來。


    這幾日的戰鬥中,他遇上了一些值得讓他正視的修士,更何況,就算你修為強大,也真的很難麵對千軍萬馬。


    不過,有趣的是:他依舊沒有看到流雲宗的長老和大輦內的女子,還有燕無雙等人的出手,甚至他都沒有看到燕無雙,這讓他考慮到有可能這個女人上次在自己手裏吃癟,不肯再來了的情況。


    在又經曆了一番血雨腥風的夜襲之後,劉義穿著還帶著紅色的衣衫,站在城頭,看著這黑漆漆的蒼穹。


    雷貫在他的身邊,似乎眼中有著說不清的煩躁。


    昆衛從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劉義已經有很長的時間都沒有再見過他,不知道是否已經離去,所以目前,不知為何,雷貫竟成為了他在這裏最最比較想說話的對象。


    “能打敗這些兵馬嗎?”劉義問道。


    “這些日子,我們被困城中,隻能艱難守城,都沒有追擊出城過,打敗?不可能。”雷貫自嘲道。


    劉義其實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就算是楚王和吳王的私軍戰鬥力不俗,但朝廷軍又不是吃素的,這樣的兩軍對戰,在兵力少於對方的情況下,勝利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就一直這樣守下去?”他問道。


    雷貫看了看北方。


    月,並不亮,這樣的夜晚,要想看清楚多少東西,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力所及之處,滿是黑色與模糊。


    但是,雷貫看到了北天有些暗淡的幾顆星,於是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


    “不然呢?”他道,“一直守下去就行了。”


    劉義沉默。


    “北方正在大戰,揚州城拖住他們數萬軍隊,我覺得這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雷貫朝著城外幾裏處如繁星一樣的營火望過去。


    “怎麽,你怯了?”話鋒一轉,雷貫用那雙有神的眼睛看著劉義。


    “怯倒是沒有,就是有點想退,卻又退不了。”劉義道。


    雷貫皺起了眉頭。


    劉義卻並不在意這些。


    “我覺得,我的時間有點浪費,我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現在卻在這裏做對我而言並沒有太大意義的事情。”


    雷貫的臉色變化有些不同尋常,但是暫時卻並沒有說什麽。


    劉義和他交談過許多的事情,所以不管了解得多少,雷貫知道劉義的隨軍並不是多麽自願,至於這裏麵的更深刻原因,劉義並沒有告訴他。


    “但是很抱歉,”雷貫道,“不論如何,你都已經出不了這個城了。”


    劉義點了點頭。


    ……


    ……


    揚州城又被圍了六天。


    揚州這座城市,商業性的占比比較大,城內屯備的糧草並不多,而戰爭與圍城,也令這一座城市的經濟得到了非常嚴重的破壞,甚至用“崩潰”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為過。


    第一次經曆殘酷戰爭的百姓們中,在被圍困了十幾天之後,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彌漫。


    而堅守的將士們,雖然與城共存亡的勇氣並未減少,但總是沒有了殺出城去,打擊朝廷軍的熱血。


    堅守,堅守,是唯一的目標,唯一的長路。


    然而,人是鐵,食物是鋼,精神上的堅強,卻也彌補不了生理上的需求,在十幾天之後,這個商業大城內的糧草已經出現了拮據的狀況。


    守城容易攻城難,所以很多時候攻下城池都是因為守軍軍心動搖或者糧草枯竭。孤城堅守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又是三天之後,城內的軍糧用盡,將士們開始餓肚子,而朝廷軍根本就沒有要撤退的動向。遙遠的北方戰場上,也沒有傳來什麽大捷或者來援軍的消息。


    揚州百姓們主動湊了一些食物給了軍隊,但是他們自己都已經剩不下了多少,所以就那些,遠遠不夠,是杯水車薪。


    “這樣下去,城遲早會破。”劉義如是對雷貫道。


    “城破就城破,能撐多久就多久,我,就是要拖住他們的這一支軍隊,給北方的楚王減輕壓力。”雷貫這樣迴答。


    雷貫所說,確實是正確的,與其說他們被朝廷軍圍困在了揚州城內,也不如說是因為朝廷軍想攻破揚州城,卻攻不破,最終被拖在了這裏。


    劉義沉吟了許久,最終隻好道:“我餓了。”


    雷貫斜著眼睛看著他。


    “好吧開個玩笑,我是修士,可以多撐幾日。”


    ……


    ……


    兩天後。


    經過連番大戰,城中的軍隊隻剩下了一萬多,而隨軍的修士,死的死,傷的傷,還有那麽兩三位實在受不住這樣的絕望感覺,投了朝廷軍。


    將士們,也是餓了兩天的肚子。不僅如此,城內的百姓也有一部分開始挨餓起來。


    相比之下,朝廷軍的傷亡情況更加慘烈,由之前的六萬多人,銳減到了三萬不到一點,盡管他們的糧草充足,且目前沒有什麽後顧之憂,士氣還是低落了不少。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義受了不輕的傷,內傷外傷都有,而且他有一種預感:某種決定揚州落入誰手,還有自己命運的起伏的契機正在逼近。


    比起十幾天前,天氣變得更加悶熱,沒有一絲風。


    空中的雲似乎都在躲避大日的暴曬,消失無蹤。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喝水較少的緣故,很多士兵感覺自己出的汗少了點,然而,這樣卻更加難受了,熱,卻出不了多少汗,簡直是對人體的折磨。


    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朝廷軍那猛烈的攻擊,不知道能不能再支撐下去。


    修為高深,劉義對於口渴和饑餓的感覺,比較輕微,相比那些普通人而言,他可以說是非常幸運的。


    金色的盔甲一望無際,整裝待發,大地、人、天空,那種相似的色彩,充斥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美感。


    對麵軍中,旌旗蔽日,各個家族,還有各個門派的力量,透發出一種非常強烈的戰意。


    白袍小將躍馬挺槍,威風凜凜,這一場的戰爭,他並沒有出手太多,卻依舊給了這一方極大的潛在壓力。


    劉義尋找了片刻,終於看到燕家大旗之下,有著那麽一架秀美嬌小的花轎,看來前麵十幾天失蹤的燕無雙又出現了。


    他看向另一邊被流雲宗弟子簇擁,被朝廷軍護衛的華貴馬車,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


    旁邊那個白色幔帷飄舞的大輦內,那一位也在看著他。


    與前麵十幾天的對戰相比,他很快,也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完全不一樣的氛圍——大決戰開始了。


    朝廷軍將發動全力一擊,真真正正的全力一擊。


    長時間的攻守戰,再加上饑餓、口渴,守城的軍隊已經感覺愈發疲憊,再對比一下遠方嚴陣以待的朝廷軍,不禁讓人擔憂。


    鍾南挺拔地站在城頭,盔甲被擦得雪亮,反射著金色的太陽光,看起來顯得很沉穩。


    雷貫今日卻並未穿上盔甲,而是穿著平日裏常穿的那一件書生服,拄著長槍,冷冷看著遠方。


    作為部隊中地位最高的統領,他們並沒有給予自己什麽特權,同樣是餓了兩三天的肚子。


    看看將士,再看看修士,劉義感覺到了某種堅定的信念,不禁有些感歎。


    他能夠意識到,今天,將是最後一戰,要麽成功,要麽成仁。


    無風,自然無物動,遠方的軍隊,近處的軍隊,威嚴不動,整片天地間的畫麵,都仿佛凝固。


    永恆了動景,時間卻緩緩流淌,對照之下,有著一種非凡的韻味。


    劉義閉上了眼睛。


    普通人看不到,聽不到,感覺不到,但是他的修為高深,卻可以捕捉到天地之間的那種律動。


    他蹙了蹙眉,而後睜開眼睛。


    鍾南與雷貫的神情也變得分外嚴肅。


    對麵,遙遠之處,天際線,出現了幾個黑色的小點。


    由於距離較遠,那些黑點顯得特別渺小,但是劉義卻能夠體會到那方地麵被投下的巨大陰影。


    那將會是一個個龐然大物。


    整整一長排的黑點緩緩向前行進,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當那些神秘的器物距離城池隻有幾裏地的時候,就是普通人也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確切的影像起來。


    那是十台巨大的投石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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