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陳厲雲的掌力還凝聚在手裏,沒有來得及發出來的時候,來人已經一掌打中了他的胸口。


    護體罡氣瞬間崩碎,在麵對絕對力量之時,再高妙的玄法也無濟於事,陳家的功法彌補不了這一切。


    一聲悶哼,可以清晰見到一條血箭從陳厲雲的口中噴出,而後他的身體倒飛出去,撞翻街上的攤位之後,又轟碎了攤位後麵店鋪的牆壁,一陣煙塵彌漫,誰也不知道陳厲雲怎樣了。


    這一切發生的時候,不遠處的劉義正在冷汗直冒,因為那個人已經到了他的麵前,他依然沒有能夠看得清對方的真容。


    腦子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已經自覺做出動作,一刀橫劈,煉元出體的真元化作幽綠色的刀芒直接撕開了虛空,無匹的力量散發出恐怖的波動直接打出體外,這便是出體。


    “砰!”


    來人並沒有拿出什麽武器,似乎麵對這樣的對手,根本就不值得他拿出武器,他隻是簡簡單單地揮出一拳,砸在打出的刀芒之上。


    幾乎實質化的刀芒在那一雙鐵拳之前,直接就崩碎了,化作漫漫飛花,幾乎沒有絲毫的阻力,在這一瞬間,劉義都在懷疑自己煉元出體修為的真實性。


    轟碎刀芒之後,鐵拳繼續前衝,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直接撞在了妖魂刀的刀刃之上。


    這一刀,在打出去的刀芒之前,劉義還有一個揮刀的動作,這一刀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因為他深深感受到了來人的強大,甚至都不用懷疑被這一拳結結實實打中,會不會就此倒下,不再起來。


    “嗡——”


    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道砸在了妖魂刀之上,令得這把邪刀都發出了沉重的金屬顫音,劉義隻覺得手臂發麻,殘餘的力量順著右手自掌中沿著臂膀,一路挺進,在自己的體內全身各處肆虐,幾乎衝破了所有真元的防禦,刀也脫手而飛,“鏗鏘”一聲插在地上。


    劉義一連退了七八步才穩住,右臂還在顫抖。


    雖然這一過程非常之快,但是劉義明顯感覺到剛才那人在轟到妖魂刀的時候滯了一滯,這把古刀非同凡響,不知底細強行硬碰硬,想來那家夥也吃了不少的虧吧?想到這裏,震撼之外,劉義忽然有些想笑。


    人影一閃而沒,消失不見,不知去往了那裏,並沒有痛下殺手。


    此時,劉義的嘴角才有鮮血溢出來,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張林淩空而來,發生這一切的時候,他都沒有機會出來援助,隻能在此刻皺著眉頭問道:“你怎麽樣?”


    “還可以,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劉義受的傷明顯比陳厲雲要輕很多,當然,要不是妖魂刀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怎樣。


    拾起妖魂刀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握都握不穩,看來後遺症無窮啊。


    “我想我已經知道剛才那人是誰了。”張林望著劉義的眼睛,輕聲道。


    看著對方的眼睛,再迴想起剛才那一刻,還有若隱若現的人體輪廓,忽然腦子裏一聲炸響,劉義有些不確定地想到一個人的名字,而且說了出來:“昆衛?”


    “你怎麽知道?”張林有些訝然,他是癲盜的弟子,見聞廣博,猜測這些也已經很困難,劉義又是怎麽知道的?


    劉義並不準備解釋,隻是微微一笑,擦去嘴角的血跡,道:“是楚王府的人,這也屬正常。”


    見到劉義不準備說,張林也不強求,隻是朝著陳厲雲飛過去的方向努了努嘴:“那家夥怎樣了,要不要現在趁他病要他命,滅了他?”


    那邊,灰塵還未散盡,店鋪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幾名剩下的陳府之人惶恐著進去尋找陳厲雲,看看主子到底怎麽樣了。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作為一向以陳厲雲馬首是瞻的狗腿子們,霎時間失去了方向,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陳厲雲是在他們的眼前出事的,要是真的有了什麽三長兩短,難保陳風雷不會做出些什麽,所以他們誠惶誠恐,在奔向裏麵的時候也是迫不及待,而且腦中幾乎一片空白。


    陳厲雲到底是死是活,是現在在場不少人想知道的,而且前麵的變故太過駭人聽聞,很多人都不知道出手的人到底是什麽情況,反正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陳家公子已經不見了人影,劉義也是明顯受了不輕的內傷。


    先是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思索,而後過去一段時間之後,則是無法阻擋的議論聲,所有不知道內情的人都在對剛才的事情評頭論足,發表自己的觀點,猜測頗多,還有不少的反駁聲。


    雖然如此,卻沒有人敢上前去探探陳厲雲到底怎麽樣了,即使是店鋪的主人。


    人們對未知是很恐懼的,更何況這個未知在荊州城很有名,在之前還威嚇過所有人。


    劉義並沒有走過去,隻是沉默了片刻之後對著張林白了一眼道:“或許你可以在待會兒幫我擋住殺過來的楚王府高手,那麽我就趁他病要他命,ok?”


    “那還是算了吧。”張林一臉我鄙視你的神色。


    “走吧,找個客棧,今天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我們好好商量一下怎麽安然進入楚王府。”劉義實在不想多待,他知道自己的敵手太多,現在又在昆衛麵前顯露了身影,不知道有沒有什麽負麵作用,在人前人後一直晃悠實在不是什麽好想法。


    “這就走了?”雖然張林很另類,但是此時的他感覺劉義也很另類,鬧出了這麽大的事件,作為當事人之一,這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要知道還鬧出了人命呢,“你把那家夥兩條狗給打了,好像還死了,陳家不來找你拚命?”


    “拚命?”劉義一笑,“你讓躺在裏麵那個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夥來找我拚命?”


    “還有,你當我傻啊,打了兩條狗,還在這裏傻愣愣地等著人家殺過來找我算賬?”


    “這倒也是,趁著那家夥不省人事,爬不起來,沒有太多人攔你,趕緊走。”張林聳了聳肩。


    說真的,劉義也知道這件事情沒完,但他不怕,他相信自己可以堅持到把楚王府內明萊郡主的事情解決好之後。到時候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要是陳家派來的人太強大,那就逃,要是低估了自己,那就反殺,反正陳家對自己的態度就是能殺就殺,不能再壞了。


    “找個客棧吧。”劉義歎了口氣,他真的感覺好煩啊,他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和陳厲雲起衝突的,但是偏偏撞到了那家夥,就算自己不想開戰,那貨也會和自己拚命的。


    當著很多人的麵,兩個人大搖大擺地走出人群,而後瞅了個間隙,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轉了好久,到底一個曾經在荊州城生活過,一個身為癲盜的弟子,所以還是找到了一家較為偏僻的客棧,住了進去。


    入楚王府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癲盜雖然為人不壞,性格不羈,但正因為如此,他得罪了修煉界不少道貌岸然的所謂“名門正派”,故此,久而久之,誰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就變成了一名反派人物,他的弟子……也就不用說了。


    至於劉義,上次就要死要活著才被楚王殷德給放出來,現在又和陳家正式鬧翻了,誰也不知道進去後能不能夠出來。


    雖然這樣,這一次也不得不行,作為張林來講,他是癲盜的弟子,還沒有怕的東西。再加上明萊郡主是癲盜的親外孫女,於情於理他也不能夠退縮。劉義這一方麵,與其在張林出了事之後再為他報仇,還不如現在就為兄弟兩肋插刀,更何況在不久前,張林就已經為自己兩肋插刀了一次。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也可以算作是對兩個人的考驗,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


    張林手中流煙隙在彌漫著,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他的心中有著很大的打算,準備著布置什麽殺手鐧,不得而知。


    劉義的眉頭一直緊皺著,他也在想著自己能夠有什麽東西讓楚王府的人忌憚,最起碼要讓楚王府絕大多數人忌憚,顯然,光光是北鬥七式中的兩式,還不夠。


    北鬥七式很難練,在短時間之內,自己也根本就不可能馬上學習其他的招式,而後在日後付諸於行動,尋武步也是一樣,更何況因為注重北鬥七式,他對尋武步的基礎隻是略大於零。


    剩下的,自己最最拿得出手的,那就隻有陣法了。


    要想在楚王府內,或者外圍布下大型殺陣,無異於白日做夢,這樣一來,天地萬龍陣根本就不可能施展開來,那是自己最最純熟的了,而目前真的沒有辦法去使用,所以,劉義最終能夠仰仗的,隻有人體陣法。


    人體陣法,是劉義非常注重的,在那次遠古黑陵與萬年血沼之後,他深深知曉了這東西的重要性,否則的話,那就隻能書到用時方恨少了。


    “好,那就是它了!”劉義一咬牙,要是楚王殷德再次過來刁難自己,那就隻有讓老家夥掉幾塊肉,印象更差一點了,反正連殷秋雪也對自己不怎麽待見,真是倒黴,不介意更深一點。


    兩個人決定後天就前往楚王府,因為聽說明萊郡主要住上幾個月才會走,而琉璃尺的所有權之戰迫在眉睫,要是現在不處理掉這件事情,那就堆在一起,難以處理了,晚一時不如早一時,到時候琉璃尺的事情完了之後,說不定舉世皆敵,相比較之下,還是楚王府的事情影響更小一點。


    在這之前,自然是要做一些準備。至於出去逛逛啥的,如今正是風口浪尖之上,有點危險,要知道陳厲雲雖然不會死,也傷得不輕,陳家遲早會找上門來,而另一邊,大東家楚王府也是虎視眈眈,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來一個當頭一棒,實在是沒有心情出去做標靶。


    這家客棧雖然比較偏僻,卻也是老口碑了,飯菜不錯,兩人閑來無事之下點一些貴點的小菜,也算是打發打發時間了,心理安慰也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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