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的洞府外,劉義踱著步,不知道這家夥究竟到哪裏去了,關門閉戶,不見人影。


    整整一炷香,劉義都快沒有耐心的時候,聲音才從背後響起:“你小子來了?”


    “不來幹嘛,你以為我看不懂你傳音符的潛台詞?”劉義轉過身去,眼見一名身著青衫的少年緩步而上,自然沒有什麽好語氣。


    “抱歉,我剛才去處理一些事情,而且……”張林嘿嘿一笑,“我可真的沒有讓你馬上過來的意思,你自己……”


    張林沒說下去,但劉義還是知道他要說什麽,無非就是自己吃力不討好罷了。


    劉義也不客氣,上去就拍了他一下屁股,張林罵罵咧咧的,卻也沒什麽辦法。


    “這幾天你到哪裏去了?”這句話是重點,當然還有一些重點不適合一見麵就說出來。


    “進屋再說。”張林用頭示意了一下屋舍。


    屋內比較黑暗,不知道是不是張林作為一個盜賊的“素養”,窗戶盡皆被用簾布遮起,所以隻能點起油燈。


    燈火搖晃,映照出兩個人的臉,氣氛有些古怪。


    許久之後,張林笑了一下,企圖打破這個古怪的氣氛,而後道:“要不要這麽嚴肅?”


    “你以為我想啊?”劉義瞪了他一眼,“搞得像鬼屋一樣,想不嚴肅都不行。”


    “……”


    “老實交代吧,這三天你到哪裏去了?”劉義再次問道。


    “為了手鐲的事情。”張林歎了一口氣,他雖然是局外人,但在某一程度上來講,他和劉義都多多少少參與了進去。


    “手鐲給你師父了?”


    “我給他看了,不過……現在還在我身邊。”提到這個,張林顯得很煩惱。


    “怎麽迴事?”劉義自然是不理解的,那個老頭子癲盜思女之心迫切,留在身邊度過餘生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覺得不正常。


    “明萊郡主畢竟是他的外孫女,是他最後的親人了……”張林沒有說下去,但這種沉鬱的意境完全可以叫人自行理解。


    “沒想到傳說中的癲盜居然也會感情用事。”劉義唏噓長歎,但他所說的“傳說中”也是張林口中,得知那個老頭子和張林有點像,甚至可以說張林的偶爾癲狂隻及那老頭子十分之一。


    “那是自然,我師父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雖然他的修為深不可測,可以和那些超級大派的底蘊人物比肩。”提到這個,張林的感情有些莫名,真的,他的師父可以用“天下最強的一批人”來形容,但麵對親情,卻真的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癲盜沒有親自去搶外孫女的手鐲,或許也是心裏有隔閡,不想在明萊郡主麵前表現出冷血,寒了人心吧?


    “那你……準備還迴去?”沉吟了片刻,劉義道。


    “唉——本來準備說說的,沒想到成為了事實,這手鐲,留在我這裏是不合適的,還是找個好時機……物歸原主吧……”張林覺得這件事有些蛋\/疼,他知道明萊郡主對自己恨之入骨,那次就算是像劉義所說,忽然有了變數,雷萬年才收手,那下次還有這麽好運嗎?


    顯然不一定。


    這一迴要是去還手鐲,那就隻有“拜訪”楚王府了。楚王府,光聽這三個字,就足以令人膽寒,誰都知道,楚王殷德厲兵秣馬,高手如雲,而且府內機關重重,隻要啟動,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要是明萊郡主要留下兩人,或者楚王心念一動,那可是困獸啊!


    “那……不還了?”劉義有些不確定道。


    “手鐲在我這裏,作為名偷癲盜的唯一與親傳弟子,你叫我這就慫了,哪有臉麵去見我師父?”張林覺得這個主意是下下之策,癲盜把手鐲給他,是相信他,他不可能就這麽還給師父說“我辦不到,您另請高明吧”。


    “幹嘛不你師父自己去做?”劉義嘟噥了一聲,其實他也大概知道原因,但那種原因總不能加持在自己徒弟的老命上麵吧?


    “他不想見明萊郡主,而且……作為癲盜的弟子,那就得經曆住諸多磨練,不然我以後在修煉界混怎麽敢冒頭,豈不是叫人笑話?”看得出來張林雖然百般不願意,但對癲盜的決定沒有異議。


    劉義懂了,修煉界適者生存,這也是癲盜教育張林的方法,張林修為進步這麽快,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估計這也是那種方法的功勞,這也暗暗符合了張林倔強不羈的性格,所以那家夥潛意識裏很認同癲盜的做法。


    “好吧,到時候我就陪你走一遭,楚王府我好久沒去了,那個時候總感覺殷德那老家夥對我的態度怪怪的,好像麵對某一種值得曆練的珍寶一般,很不習慣,我想,我可以去問一下為什麽。”劉義願意和張林一起去。


    提起楚王,劉義真的說不出來是什麽情感,殷德那個時候對自己的態度確實很古怪,既像要殺了自己,又每每在關鍵時刻放自己一把,總有點那種在試探,在磨礪的意味。事情經曆了那麽多,再加上當時陸家家主的“奪舍”一說,劉義對楚王殷德有點忌憚,難不成那家夥也是想要等自己成長了起來奪舍?


    想到這些之後,劉義有些不寒而栗,但他也放心不下張林一個人。


    “不用了,到時候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和我一起過去,太危險。”上次搶劫明萊郡主是張林自以為有著十足的把握,才敢將劉義牽扯進去,這一迴幾乎是必死之局,他可不能看著別人隨自己一起去冒險。


    搖了搖頭,劉義沒有堅持什麽,現在談這些還尚早,就算自己堅持要去,那也是好多天後的事情,現在他還有更緊要的。


    “張林,這一次我過來,還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劉義沉靜道。


    有些事情,雖然不一定會馬上發生,但既然想去做,那也就不需要藏著掖著了。


    “什麽忙?”張林眼皮不自覺地一跳,總覺得這件事情雖然不會太大,但也不會小。


    “我要很快殺年西。”劉義的話語很是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說的很清楚,看得出來,他很認真,那是一種滿懷著殺意的認真。


    張林被他弄得嚇了一跳,隨後聽到這句話,沉思了片刻。


    年西,隻要成為了小仙宗的弟子,就沒有不知道的道理,張林自然知道。


    之前第一次和劉義見麵劉義就這麽說,但現在劉義說的是“很快”,確實叫人心驚。


    年西的實力是煉元出體初級,對於兩人來說,算不上多麽強悍,要是有機會,絕對可以斬之。但關鍵的不是年西的實力,而是她將會成為小仙宗的長老,小仙宗有著數位煉元出體的強者,掌門更是巔峰境界,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若是這麽多人一起出手,即使有張林幫忙,兩個人也會夠嗆。


    還有便是,小仙宗身為一個門派,一定有著什麽底蘊,到時候要想全身而退,真的不一定可以如願以償。


    劉義很想需要幫助。


    “好的。”張林笑了一下,說起來似乎很輕鬆,他也沒有問為什麽,反正就是“好的”。


    “呃……”劉義有些詫異,張林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


    “你和年西那個死老太有仇,我自然會為你兩肋插刀,”張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平淡但又充滿了炙熱,“沒事的,我有流煙隙,他們攔不住我們的。”


    劉義愣愣地點了點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但想想也就釋然了,張林有事情,自己一定會去幫忙的,自己有事情,張林也絕對不會有二話。


    這一點,劉義有點感動。


    “嗯,明天年西要進行榮升長老的儀式,這一段時間人多眼雜,肯定防範也有很多,不適合動手,等過個一個多月,風波過去了,人心也散了再說。”劉義半是自語半是對著張林道。


    劉義又不傻,年西升任長老,整個小仙宗的力量估計會匯聚個八九成,就是那位從來沒有露麵的掌門應該也會出現,到了那天動手無異於自殺。


    “到時候你說吧,然後我看看適不適合。楚王府太過危險,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會過去,等到把你那件事情辦完了再說。”張林點了點頭。


    “到此為止吧,我的那位師父對我比較關注,我失蹤了這麽多天,剛迴來,他一定會多看看我。”這個時候,張林隔著屋子朝著某個方向望了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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