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宇文公主其實也不是為自己而擔心,她擔心的是劉義,隻要他走不出去,就得死,所以其實就是劉義給她帶來的壓力,在無形之中承受著。


    “走也。”宇文公主的心情,劉義很能理解,估計她見到自己被穀底的骷髏群圍住後不顧髒亂爬下來決定繼續路程也是為此吧,沒相見過也好,一旦相見了,不知道別人的命運,不知道別人是生是死,心中懷著一種不好的想法,是會憋死人的,所以雖然心裏麵沒譜,他還是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來調節氣氛,他覺得,上天會讓自己出去的。


    沒什麽好多觀測的,在這裏什麽都看不清,寸草不生,最清楚的隻有黑色的泥土以及同樣黑色的山體,目力所及之處之前所見到的鬼魂和走屍也不見了,也隻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這些高山要爬下去比較危險,也需要好久的時間,不過先前那深穀也經曆過了,還是難不倒兩人的,這裏雖然陡直,卻和懸崖不同,落腳的地方還是極多的,相信可以穩穩當當的經過這些高山地帶,因為一旦從這座山峰爬了下去,就可以從地麵上繞開了,這樣速度會快很多,沒必要再爬其餘的山峰。


    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看著外圍的一切,灰白的色調,拋開那令人壓抑的顏色,其實這些景觀還是蠻壯觀的,生活中就是要去發現美,這樣才能活得有信心,活得精彩。


    “想不到這兩百多年來你就是看著這些景色度過的,迴想起來是不是感慨良多啊?”語言可以造成仇恨,但也可以調節心情,因為前路渺茫,不知何方,所以調節心情是很重要的。


    “也是,因為沒有危險,現在走在離開它的路上,還是很感慨的,其實,這兒也不錯,每一個地區,都有它的美好,都有它存在的必要,所以,某些厭惡自己家鄉的,真的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宇文公主由一個話題岔到了另一個話題,不過這個過渡看起來似乎很自然。


    “你的家鄉在哪裏?”說實話,劉義很多時候說話都很無心,沒經過大腦思考,此時他這句話說出來了還沒發現問得很幼稚。


    “自然是長安啊。”宇文公主溫柔地一笑,劉義立時臉紅脖子粗,心想這麽低級的錯誤都犯,真是@#¥%&*。


    “你的呢?”又是一句銀鈴般的聲音,將劉義打醒,這個問題要他說出來,很難。


    沉默許久,但是怕引起懷疑,他隻好道:“我的家鄉,在那遙遠的地方,你不認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還不可能有我不知道的地方。”那是自信的笑容,劉義一陣寒冷,因為他知道:那個地方,宇文公主確確實實沒有見識過。


    “那個地方,雖然同樣有很多不公平,同樣有肮髒邋遢之處,但子不嫌母醜,我的童年,就在那裏度過,即使再見不慣生活中的醜惡,還是掩蓋不了我對它的感情,因為那片土地是無辜的,那裏的民風是淳樸的,那些醜惡,不是他們的錯,我的家鄉,雖然沒有做到一些理念,但我們是追求平和的,我們那裏沒有皇上公主,普天之下,都是一個家庭的成員,大人物犯錯,與庶民同罪,隻要你肯揭穿,能夠揭穿,他一定可以受到應有的懲罰,隻是我們那兒這段時間空氣質量不好,至於原因,你是不會理解的……”


    說了一大堆,多是感歎,宇文公主聽得半懂不懂,有些詞語,有些句子,她是第一次聽說,但是似乎,那個世界與這裏很不同,但也有諸多相同的地方,至於相同於不同在哪裏,說不清道不明,總之,那個地方不完美,但是令人懷念,有它美好的一麵。


    “你說了那麽久,我還是不知道你的家鄉在哪裏,”宇文公主搖頭,“難道這個世界上確實還有我所不知道的東方世界?”


    劉義有些得意,因為他沒有撒謊就把別人的神話打破了,最後隻好道:“我來自海外,那不是你的世界,現在它也不屬於我了,我們一起坦然麵對這裏即可。”


    宇文公主表麵笑語盈盈,其實卻腹誹不已,心想不說就算了吧,小氣鬼,小滑頭。


    高山上下,一片荒蕪,鬼影子都見不到,莫說有生命了,難道再往前真的連鬼魂和走屍都絕跡了,或許是有著危險,它們也不好生存?但想想宇文公主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應該不會,卻也不排除她吞食了仙草免疫的緣故。


    疑惑歸疑惑,在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妄自揣度,暫且一路向前看看能不能夠走出這裏,不因為外物,卻是吃不好睡不好而死絕對很痛苦。


    這山並沒有高到擎天柱一般的地步,是屬於中等類型的,一直花了一個時辰多一點,來到了山腳下,出了一身的汗,這也是真功夫,不能禦空飛行的“高手”麵對如此體力活還是會很棘手的。


    靠在一塊巨石上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前進,二人無話,其實本來兩個人就不熟悉,莫說知根知底,甚至都有些陌生,隻是因為在這裏隻有兩個活人而一時之間有相見恨晚之感,該聊的都聊了,現在想不到什麽共同話題。


    這個地方倒是有些奇怪,是真正的死地,毫無生機,不見草木,不見動物,不見萬物的影子,最最讓人忌憚的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沒有風,那所謂的“沒有風”並非普通人所說的沒有氣流流動,平常,隻要走路,隻要擁有速度,哪怕本來沒有風,也會感覺到迎麵空氣撲來,形成風,速度越快風越大,但是現在不管兩人走路還是跑路,居然都沒有風,沒有任何聲音,一片死寂!


    “公主,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劉義由之前的猜測如今變成了確信,宇文公主是“過來人”,他要聽聽她的想法。


    “你一說我倒還真發現了,這裏沒有風,也沒有聲音,一切都像是靜止的,而且,我忽然發覺你說話的聲音變小了呢。”宇文公主果然觀察得細致入微,如今說出了另一個問題。


    本來兩人無話劉義倒是沒怎麽發覺,現在聽宇文公主一說他倒真的有這麽一種感覺:真的隨著越來越深入,宇文公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是死寂嗎?


    可以預見,等達到了一定的深度,兩個人之間說話便會聽不出來了,但有神識可以交流,倒是沒事,隻是這樣的情況很讓人起疑心啊,會不會有著什麽危險?


    “從現代科學角度來說,聲音是由物體振動而產生的,這裏一片死寂,也沒有風,除開我們兩個人是運動的,其他的都沒有什麽動靜,但是這又是為何呢,想不通啊……”劉義暗自嘀咕,宇文公主顯然是感受到了隻言片語,秀微微蹙,恐怕是在懷疑起他的身份,但這些語句她實在是聽不懂,心中的好奇心被引起了,看來得以後好好注意注意這小子才能知曉原因。


    又互相之間特意說了幾句話,真的聲音在漸漸減弱,最終消失,倒像是無聲電影一般,蠻好笑,卻沒人笑得出。


    “公主,你記不記得兩百多年前是否發生過這種事情?”劉義神識傳音。


    “確實如此,兩百多年過去,我記不太清,但現在又身處這片地方,倒是迴想起來這件事情,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但因為是一路逃跑過來的,所以沒怎麽在意,不過沒有風倒是當時未有發現。”宇文公主似乎慢慢迴憶起之前的經曆,撥開漣漪,往事如煙,卻於此時凝聚。


    “我當時所走的路線不是這兒,那是……”宇文公主沉思,“讓我迴想一下,或許對之後我們的行動有所幫助,不過我也隻能引到那個最最壓迫人的中心地帶,出去的路我實在是不知道。”


    “這樣就足夠了,一切的謎底,答案一定就在那個中心,隻要找到那裏就行。”劉義半是安慰半是實話。


    許多時候,兒時的記憶,藏在大腦深處,它存在著,其實所有人整整一生都在大腦中儲存著,每一分每一秒,隻是可以挖掘出來的僅僅是那些深刻的東西,其餘的盡皆塵封,永久的塵封,一般人十八九歲便會忘記小時候的很多事情,現在要宇文公主去迴憶兩百多年前的路線,難度可見一斑。


    沒敢出聲打擾,記憶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或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一個不經意的聲響就會讓它永遠地躲在大腦深處,再也不出來,反之,塵封的東西或許不經意間就被人一個輕微舉動給提醒了出來,當然,劉義不想做前者,他保持沉默,默默地坐在宇文公主身旁,不去打擾。


    看得出來宇文公主在冥思苦想,不時喃喃自語,卻聽不出聲音。


    劉義閉目養神,難得沒有借這時光修煉,這裏不是好地方,此時也不是好時機,現在主要的是怎樣出去,要修煉的話以後有的是時間,身處什麽境地就應當做怎樣的事情。


    (今天就這一章了,媽.蛋,畢業設計炸了,這老師太不要臉了,還有這東西還得毒害幾代人?形式主義有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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