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劉義還是有那麽一些自私的,管不了人家的糾結與矛盾,一路向前,盡管外麵的世界將他摧殘、追殺得體無完膚,念在某些人的好,他還是得鑽出去,他要混跡於紅塵之中,尋找自己的方向。


    這個世界,很多事情總是要去麵對的,人為何要在一起,組成組,組成群,組成部落,最終成為國家?那是天理之必然,是一種趨勢,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哪怕是植物,大多數都會生長在一起變為草叢,變為森林,一杆子將所有人全部打死還是沒有必要的,隻要不去與某些人為伍,和他們爭名逐利,生活還是很美好的。


    再次上了山丘,劉義決定待會兒直接從懸崖攀下去,他有修為,這一點還是做得到的,至於宇文公主,他要磨礪她,讓她明白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隻要學習女德,學習琴棋書畫,舞文弄墨便可以吃得到飯的前朝公主了,那個時代已經過去,曆史無法倒流,留給她的,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抑或是滿臉愁容,痛恨世道,活在過去,一切都看她自己的抉擇。


    一路之上,和之前孤身一人之時順利了很多,劉義也沒有動用陣法,他要省點力氣,但不光孤魂野鬼,就連走屍都沒有接近,看來果真如宇文公主所說,自從吃了仙果之後有了一種聖潔,蕩盡汙垢的能力,那些髒東西都不敢接近。


    丘陵地帶的範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次處在靈魂狀態,幾乎是飄過去的,所以過去沒花費多少時間,現在受到地球引力的作用,劉義真的不太習慣,竟覺得自己的速度慢了,即使動用修為加快了步伐。


    大概三炷香之後,二人來到了那片深穀地帶,如今真真實實地看到、摸到,劉義愈發覺得這片地形觸目驚心,這一片灰茫茫的,那穀又似乎極深,光靠肉眼隱隱約約看得見底,不是怎麽清晰,確實如之前所說的那樣,猙獰恐怖,像是一個巨大的口一般張開獠牙,等待著獵物掉下去。


    問起宇文公主,這裏除了經常眺望覺得好奇之外,沒有走過,那深穀的另一麵隻有吃了仙果之後慌不擇路地從別處饒了過來,除此之外倒也沒有經曆過第二次,都兩百多年了,前方有著什麽,也記得不是怎麽清楚,隻能再探索了。


    “真的要……爬下去?”宇文公主對於這個建議感到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更沒有做過這種“極限運動”,待會兒過了穀說不定還要順著懸崖爬上遠方的高山,對於一向以文弱淑女自居的她來講實在是有些不可接受。


    “對,必須爬過去!”咬了咬牙,劉義還是很傷人心地作出決定,其一,這片深穀不僅深,而且周圍的路說實話難以找到,要繞過去很難,而且比爬下去更費時間,第二宇文公主修為在身,一定要激發她的潛能,他要把她當做一個大男人一般,這也是沒辦法,既然拖了她下水,跨入修煉界,他就要負責到底,他害怕,害怕這個涉世未深的“少女”吃虧,甚至……他不敢往下想了,連他自己都活得那麽艱難,以後宇文公主怎麽辦?她沒有親人,也有不堪迴首的往迴,那麽可憐,他不想她受到傷害,雖然自己也很可憐,所以啊,可憐人之間一定要相互幫扶啊。


    自然,劉義成為了這二人小隊的主心骨,雖然相互之間沒經曆過多少時間,都算不上熟悉,可宇文公主總覺得劉義知道得很多,而且似乎很厲害,那是一種信任與崇敬,他既然說必須爬下去,雖然沒有信心,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她還是沒有異議,二百多年來,一直就這麽眺望著遠方,也是時候踏上那些曾經被眺望過的土地了。


    知道不去教的話宇文公主也許會真的會光憑力氣爬下去,這樣子就是一個彪形大漢都做不到,所以劉義必須要提醒一下,讓她學會動用體內的力量,其實宇文公主現今的修為完全可以禦空飛下去了,但是可惜劉義還沒達到那樣的境界,也完全沒有領悟如何才能飛行,所以教的方法隻能手動。


    “公主,這穀極深,不可能像普通人一般什麽都不動用就爬下去,現在我教你運氣的方法,使身體輕盈,這樣一來手不需要用太大力了,隻要觸碰幾下岩壁便能快速到達穀底。”話說完,劉義腦中組織了一下語言,要是自己說得不夠通俗的話宇文公主就學不會,學不會反而浪費時間,所以他要掂量著點言語。


    幸好,劉義語言表達能力不賴,宇文公主也聰慧無比,一盞茶的功夫便搞定了,他先下去,而後讓宇文公主隨著自己頭頂上方斷後,這是怕別人第一次做不到,要是失誤了自己也好托住,不掉下去,雖然這麽做宇文公主攀爬引起的岩石剝落會砸到劉義腦袋,甚至鑽進眼睛,但有真元在身,他外放出去,防護在自己的周圍,還是可以隔離的,這裏死氣彌漫,他可以煉化吸收,堅持到穀底那是小菜一碟。


    其實,劉義這也是第一次,但所謂藝高人膽大,他修為在身,感覺要做到不是很難,事先也在腦子裏模擬了一遍,沒有意外的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雖然如此,這個大如天爐的深穀還是太過讓人震撼了,往下一望還真有些顫抖,若是沒有真元,還是原來那個世界的自己的話,給他一萬個膽都不敢,這高度就是一座大廈,而且環境也不好,處處陰森森的,也不知穀底究竟有著什麽東西,現在有灰茫茫的視覺效果,他看不清,再往下一些應該就可以知道下麵的真實情況了。


    說實話,這麽兩個人,一個看上去十六七歲,一個雙十年華的弱女子,居然徒手攀岩,還是如此變態的地形,很讓人汗顏,但常言道看花容易繡花難,人世間的很多事情也有與之相反的,常人看起來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務,當你真正去做了,去實施了,也發現並非不可完成,不過如此而已,劉義現在的感覺便是這樣,體內氣息調整過之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雙手不需要太用力便可下爬,除了看看下邊有些心驚膽戰之外,並沒有多少危險,照此速度,相信花上兩個時辰,等天黑之後可以到達對麵,但天黑也確實是一個難題,要是有些什麽不好的東西那可就糟了,希望今天運氣很好吧。


    看看上頭,宇文公主似乎還行,隻是秀額之上滲出了些許汗水,應該沒什麽大問題,劉義也鬆了一口氣,隻要她沒事就好,雖然對方比自己不止年長了百年,但對於這種事情,還是劉義純熟得多,特別是比如被人追殺啊,逢兇化吉啊,全是些不好的事情,他很在行。


    在這裏,見不到太陽,但不代表沒有太陽,隻是被那奇特的視覺效果給擋掉了,至於晚上,當那遠處天邊的鬼影出現之時,灰茫茫的視覺效果便會消失,那時候才可以看見星星月亮,所以太陽的方位劉義也隻能通過感覺來感知,現在隨著下降,越來越暗,他的心情也不好了起來,不知道那是為何,之前靈魂狀態之時討厭光亮,如今恢複了,自然是渴望光明,也算是常理吧,但總是覺得有些什麽其他的不安元素在那裏麵,卻又說不出來那是什麽。


    半個時辰過去,劉義覺得還是休息一下為好,不遠處有一個地方類似石台,可以短暫歇歇腳,招唿了一下宇文公主,劉義自顧自過了去。


    “怎麽樣?”看著宇文公主的吉服變髒了許多,劉義強忍住笑意,但那三個字還是很有關心的意思。


    “很好,”宇文公主嫣然一笑,伸出玉手(不對,此時已經不是什麽玉手了,這叫灰手)攏了攏額前的秀發,繼續道,“比之前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從前的話,根本無法想到會做這樣的事情。”


    看了看下麵,宇文公主卻是秀微微蹙:“我總是覺得這下麵似乎有些什麽東西,很是……”


    “很是什麽?”自己也有這種感覺,劉義有些焦急,現在的宇文公主經過他的教習,感知力量驚人,她的感覺應該不會有錯,在這些方麵,劉義和她是反過來的,他倒很是崇敬,很是信任那些能力。


    “不祥。”這兩個字冒出來劉義就倒吸一口涼氣,看來的確是的了,但很多事情都不好迴頭,已經爬了這麽久,而且要越過深穀最好的方法便是如此,再加上決策失誤,令他很沒麵子,就這麽打退堂鼓絕對是不甘心的。


    “那……你覺得,要不要……”事關身家性命以及未來,麵子能當飯吃?所以劉義覺得還是征求一下宇文公主的意見,一意孤行,剛愎自用隻會像夫差一樣,最終自我毀滅,宇文公主生性聰慧,身有靈韻之氣,不是一般人,能夠得到上天的眷顧,而且那枚仙果就這樣浪費老天爺也會覺得可惜,他認為跟著她混有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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