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的腳鐐怎麽沒了?”待了這麽多日,一直受到束縛,現在走路忽然輕鬆了,劉義頓時感覺到了“不習慣”。


    小色鹿齜了齜牙,劉義後怕:不會被它吃掉了吧?小家夥嘴刁得很,應該不會,頂多是咬掉了扔在哪裏,這樣對劉義來說是好事,沒有深究的必要,所以他也不再問了。


    一路之上無話,首先小色鹿不會講人話,聊起來別扭,其次兩個也不熟,甚至都有芥蒂,隻是為了耀北七龍而暫時站在同一戰線之上,對於小色鹿救自己的行為,劉義認為僅僅是善心一閃而過外加舉手之勞而已,小家夥畢竟涉世未深,對認識的人有憐憫之心。


    劉義一直都在思考拿到耀北七龍之後的問題,那很棘手,小色鹿認定了自己會拱手相讓,所以目前對自己很親近,也沒有什麽惡意,但是自己真的要那樣做,兩手空空嗎?作為一個正常的人來說,這都很不情願,也許小色鹿救自己就是因為以為耀北七龍勢在必得了,表示一下而已,若是占著不給的話,後遺症無窮,一,以後別指望靠得住小色鹿甚至再來救自己,二,要是小色鹿來火,當場發作,以目前的實力是躲不掉的,盡管它沒有殺自己之心,也有可能死在它的神焰下。


    “唉——”糾結了許久,劉義歎了一口氣,他終於想明白了:不是自己的,想拿也拿不到,根據實力拿符合自己實力的東西,既然如此,世界毀滅又如何?落入魔王手中又如何?天下又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而且天下那麽多人要來追殺,也不會過來感恩,吃力不討好,杞人憂天,處在什麽位置做什麽事情,做好本分就行,天塌了總有救世主來頂。


    “小色鹿,待會兒我把耀北七龍正式送給你,你能保證不落入他人手中,護之周全嗎?”


    一聽此話,小色鹿眼中又塞滿了小星星,在那邊激動地叫喚,表示能夠。


    “你會用它斬妖除魔,自己也不墮入魔道嗎?”


    小色鹿又是興奮地點頭。


    劉義感覺自己此時就像裝逼的神父一般,在婚禮上問男方女方“你願意一生一世守護她(他)嗎?”,但他一點也沒有想笑的感覺,這事情很莊重的,他覺得小色鹿潛力無窮,說不定真的有朝一日能夠讓神兵利刃重現天日大放光彩。


    還能多說些什麽呢?隻能祝賀妖魂刀和耀北七龍找到了一個有前途的好主人,劉義心裏酸酸的。


    “小色鹿,我們就這麽趕過去不知道要多久,我看還是你用什麽神通帶我一起過去吧?”要是在平日裏,劉義真元在身,也沒有什麽傷勢,體力充沛,這樣是沒有必要的,然而今日,他一瘸一拐,實在是吃不消。


    小色鹿本來想偷懶,否定,因為那麽做它實在是有些吃力,但劉義用耀北七龍威脅了它,它也隻好從了,其實就是懶蟲作祟,又不是辦不到。


    輕車熟路,劉義都驚訝於小色鹿對會稽城外圍居然都摸得這麽熟悉,他自歎不如,他連會稽城內都不是怎麽了解,典型的宅男,宅在傅府躲避仇敵,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


    城外遠處,劉義沒敢上前,因為城牆上有火把,也有兵士,城門緊閉,整得很嚴密,貿然靠近的話會被發現,而且劉義懷疑自己目前已經是一個通緝犯了,實在是太危險。


    “怎麽辦?”劉義問了一句,小色鹿表示要硬闖,它就沒有那種危機感和對形勢的分析,反正速度夠快,又沒人逮得著它,怕什麽?


    “不行!”劉義揪住了小色鹿的尾巴,把它拉了迴來,“不能從城門那邊進,那裏是防守的重點,太多兵士,容易被發現,反正你會穿牆,繞到沒人的地方。”


    小色鹿齜牙咧嘴,顯然很疼,但它克製住了,劉義也沒有什麽惡意,它想了想,表示讚同。


    要找空隙還是很容易的,劉義和小色鹿靜悄悄地靠近一個未被注意的牆邊,借助麒麟之力遁了進去。


    “那地方在哪裏?”現在是最後一步,劉義不想多待,拿了耀北七龍還是快些開溜為上,傅公子還沒迴來,不知道有沒有人報信,整個傅府目前就是一盤散沙,有點能力的張管事都死了,剩下荷管事那種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小色鹿目前還不知道自己在哪裏,畢竟沒走正門,它也沒熟悉到隨便處在一個角落便知曉在何方的地步,它雙目射出兩道金光,似乎是在探知。


    片刻後,金光一閃而沒,靠近了看,可以看見小色鹿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看起來耀北七龍還在,劉義稍稍放心,道:“頭前帶路。”


    此時劉義覺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打醬油的,甚至是拖後腿的,根本就沒什麽用,而且增加了危機感,因為他是“犯人”,但是無奈,小色鹿很膽小,碰到一個凝氣歸元的就慫了,頗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概,但又不舍得耀北七龍,所以隻要劉義答應陪同,它便義無反顧。


    一路之上,人很少,隻有偶爾幾隊夜巡的兵士,劉義凝聚不出神識,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高手注意,他們有沒有惡意,不管了,破釜沉舟,已經到了這兒,沒有打道迴府的道理,走一步是一步,盡量相信小色鹿能夠保護自己全身而退,盡管有些自欺欺人。


    又是避開一波兵士,小色鹿忽然放出神光,將劉義托住,“嗖”地一下射了出去,許久之後才停下,哆哆嗦嗦地在一處草叢裏探出小腦袋向外看了看。


    “怎麽……”劉義方才被它嚇尿了,但是瞬間就明白了,“有凝氣歸元境界的高手剛剛在附近,是嗎?”


    雖然不知道凝氣歸元是什麽意思,但是大體情況小色鹿還是聽得懂的,它點了點頭,一副後怕的樣子。


    劉義皺眉,又隨便一問:“是不是在牢中遇到的那個?”


    小色鹿搖頭,顯然不是。


    劉義感覺事情嚴重很多了,既然不是牢中的那一個,那就說明丘將軍留下的,或者親宮廷的高手不止一個還在會稽,這下有好戲看了,在搜尋自己的有真元或者靈力的強者估計得有那麽好幾個吧,悲哀啊悲哀。


    “不管了,先找到耀北七龍再說,這是至關重要的……”劉義嘟噥了一句,沒有慫,經曆了那麽多的事情,現在的他膽子不小,不是一嚇就能嚇跑的。


    “甩開了嗎?”劉義知道是明知故問的概率比較大,但自從沒有了真元,他不敢硬來了,所以要心裏有底才好。


    點點頭,小色鹿竟有些不滿:小看我,質疑我的實力?


    “好吧,你記住了,這迴完全靠你了,主角就是你,我是要受你保護的,接下來的行動你一定要小心,就像剛才一樣。”劉義一本正經,開始“囑咐”,他發覺小色鹿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乖,這麽聽話過,估計是……它真的既想要耀北七龍又害怕吧?


    受到了“誇讚”(小色鹿是這麽認為的),小色鹿興奮地直叫喚,表示我辦事,請放心,現在它忽然有了一種刺激感,很好玩的樣子,就像是做遊戲一樣,反正它逃得掉。


    現在,不能照著之前的時間來預算了,因為兩個走的不是直路,甚至要繞遠了然後等待許久,人走遠了之後再行動,現在一個沒有攻擊力,一個比普通人還差,很是艱難,稍有不慎便危險了。


    劉義目前要做的是盡量的配合,那些衛士他還能夠發現,但是修士的話離遠了就要避開,他又沒有神識,完全靠小色鹿,但幸好這一點它做得很好。


    會稽城內的半夜一如既往地安靜,看來城中百姓還不知道有一個“逃犯”失蹤的事情,如此說來,自己還不算是被通緝吧,估計是官府害怕引起慌亂,自己可是一個化元煉器境界的人,逼急了要是濫殺無辜那可是無人能擋所向披靡的,而且這一境界的強者不可能普通人一個都不了解,知道了威力還是要出大事情的,鬧起來可就滑稽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劉義嘟噥了一句,他很是抑鬱外加有快感,這幫人也知道急了,派出這麽多的高手,早知如此不如別來得罪。


    自然,劉義不是那種愛拿無辜者性命當護身符之人,他一向寧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就算無人會感激自己,無人會評價是一個好人,哪怕被黑,全天下人切齒冷,也尋求一個問心無愧。


    初夏的風,溫而不熱,角落裏已有蟲唱,黑暗夾雜著稀稀落落的燈火,沒有寒意,危機之中尋得心靈的靜謐,是否意味著絕處逢生或者虛驚一場?


    有人說,人要有遠見,還有人說,踏踏實實,不要想太多,世間很多事情沒有對錯,一切視情況而定,劉義已經是很糟的結果了,再往下考慮頂多一死,不會再複雜,他寧願選擇做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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