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想走,有些事情,雖然不關他的事,但人的情緒是共通的,所有人都很難受,所以他想逃避,卻不得不觀看下去,雖然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造成現在的局麵,究竟是誰做錯了,商夕顏?傅公子?傅府?商府?似乎都沒有錯。兩府關係好,聯姻永結同心有錯嗎?傅公子追求真愛,思念著真正愛著的人有錯嗎?商夕顏不願拘泥於世俗,想要自由,做自己的事情,不守在閨房虛度光陰有錯嗎?沒有人知道,很多人也沒有想到要去知道,就像有矛盾的兩個人,不會去反思,值不值得,為什麽會有矛盾,到底是誰做錯了,他們就想著這個人得罪了自己,往後不待見他,而不會想著應不應該。


    其實,最終在一起的人,不一定是因為愛情,隻要有“情”便好,那是一種夫妻之間的相濡以沫,相敬如賓,榮辱與共,是相互珍惜,知道對方的好便是自己的好,對方難受,自己也難受,這是一種情分,不一定非得要愛情,當然,還有一部分人自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那些人就祝福他們吧。


    那是自己的思想,至於傅公子和商夕顏,有他們自己的世界,外人無法讀懂的世界,他們要的愛情,不是劉義能夠理解的,隻是祝願他們幸福吧。


    傅公子漸漸平靜下來,輕聲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清醒了許多,傅大人點了點頭,商夕顏則是一言不發,美眸中帶著彷徨與迷離,想不到這個女人也會有靜下心來迷惘的時刻。


    傅公子默默離去,隻是覺得他眉宇間滿是愁思。


    一片寂靜,現如今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幹嘛,現在做什麽事都覺得尷尬,不知所謂。


    許久之後,還是商夕顏打破了這沉默:“荷管事,刺客找到了嗎,有沒有查出他究竟要幹什麽?”


    荷管事一聽這話便來了精神,未來的女主人不問別人,就隻問他,很看得起自己啊,這個大腿是抱對了,所以他偷偷傲慢地瞄了幾人,轉而一臉笑嘻嘻的:“商姑娘請放心,刺客雖然暫時還沒查到,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遲早會被揪出來,到時候就將他亂棍打死以泄眾憤。”


    劉義撇了撇嘴,還亂棍打死,做夢呢吧?真要知道是老子幹的,先一劍秒了你再說,而且這貨馬屁話這麽一大堆,說白了就是四個字:還沒結果!豈不是很窩囊?


    “好吧。”看樣子商夕顏也知道對方的底細,沒用的可能性居多,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就這麽著吧,所以她轉而問道:“那個受傷昏迷的呢,怎麽樣了?”


    “沒多大事,就是額頭上皮破了點,被打昏迷,剛才就醒了。”荷管事一副“這種小事包在我身上”的樣子,劉義恨得咬牙切齒:這個小人,你等著!不過這種人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就是心術不正,小心眼,遠沒有那種表麵光明,內心險惡之徒厲害,比如說金嫣、百花掌門之類的道貌岸然偽君子,這種小角色小心一點就好。


    “好吧,你們都退下,我去問他一些事情,”商夕顏點了點頭,迴頭對著傅大人嫣然一笑,“伯父,時候不早了,您一路旅途勞累,就先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好了。”


    小老頭很欣慰地點了點頭,帶著幾個貼身的先行一步,隻是聽他小聲嘟噥:“這麽好的丫頭,我家那個怎麽就不好生待著,總是惹她心煩呢……”


    看看人逐漸少去,劉義有些心虛,雖然有些把握,但還是心裏發毛,他想眼不見為淨,早點迴去睡大覺,但是……


    “你,說你呢,”商夕顏玉手一指,“給我過來,別裝傻。”


    “商姑娘有何吩咐?”劉義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去,應該早點開溜的,但今天特殊啊。


    “你跟著我一起去,省得再禍害那個家夥!”商夕顏隨手一揪,揪住了劉義的耳朵,把他拉了去。


    劉義慘叫,道了一聲:“不需要啊,反正同路,商姑娘手下留情!”


    “同路?”商夕顏秀眉微皺,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何意。


    “那個被打暈的家夥和我住一起的,嘿嘿。”劉義隻能“嘿嘿”了。


    “你剛迴來怎麽知道哪裏有刺客?”商夕顏一臉狐疑,她總感覺嗅到了什麽氣息。


    劉義一驚,冷汗直冒,竟然露餡了,但他撒謊的本領可不是蓋的,都不需要大腦思考,隨手拈來:“這還不簡單,剛才聽其他人談論的唄!”


    盯了劉義好久,看不出什麽異常,商夕顏揪著劉義的耳朵就走:“你要是不帶我見你師父,別想有好日子過,今天晚上先讓你嚐嚐!”


    “嗷——”劉義的慘叫聲越來越遠。


    ……


    當然,商夕顏盡管問了那個家夥許久,還是一無所獲,那人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被人扔石子砸了,衝出去的時候頭一昏,便人事不知,醒來發覺躺在床上,周圍圍著一大幫的人問自己問題,頭昏腦脹的,現在又是商夕顏那個煞星,本來就怕她,淨想著遠離,如今靠得這麽近,都緊張得語無倫次了。


    “沒用的東西!”商夕顏憤怒,本來準備留給傅大人一個能幹兒媳婦的形象,現在好了,完全無能為力。


    那人嚇得發抖,生怕被這個武功高強的未來女主人打趴下,不過還好,商夕顏沒那麽隨意,隻是狠狠瞪了他一眼,站起嬌軀道:“好了,大家都累了,天色不早,就早點睡吧,既然沒出什麽人命,又毫無頭緒,留待以後慢慢查吧,大家今後都小心一些。”


    劉義鬆了一口氣,沒查出來就好,本來他就覺得以商夕顏的智商是查不出的,現在如願以償了,即可安心,說實話他也困了。


    “以後收拾你!”留下一句狠話,商夕顏終於迴去了,劉義聳了聳肩。


    看著剛被包紮過的大漢,劉義頗感到歉意,可這樣就好,隻要他不知道是自己幹的,往後還是兄弟,話說迴來,自己身上還傷著呢,晚上睡覺千萬小心一些,別讓人看到。


    “怎麽樣?”劉義假裝很關心的樣子,不過他潛意識裏是真關心。


    “不知道哪個混蛋幹的,不過幸好他沒施殺手……”那人小聲嘟噥,看起來心有餘悸。


    劉義暗自偷笑,要不是這個家夥在屋中,也不會這麽倒黴,現在沒事就好,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最好早些忘掉,沒人記起才好,反正遲早要離開,就是被發覺底細也好歹等遠走高飛之後吧。


    “沒事就好,大家早點睡了吧,不然的話……”另一人一臉“你懂的”的神色,劉義不知所謂,問了幾人,卻都不肯說,說他自己會知道的,他滿心疑惑。


    既然大家都不肯說,劉義也沒辦法,就這樣帶著疑問睡了,隻是他留意了四周,現在顯得很是小心。


    ……


    第二日,天高雲淡,上如碧海,清晨的空氣籠罩眾城,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太早了一些……


    “一群不幹活的,快給我起來!”一大清早,小老頭便兩手叉腰,站在台階上吆喝,整個傅府立時熱鬧了起來,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生怕慢了一步吃一頓紅燒栗子。


    看著這個小老頭,劉義有著諸多的問題,這小老頭這身形,這樣貌,居然會有這麽一個豐神如玉的兒子,還有在他的身上看不出什麽書卷之氣,也不像會武功的樣子,那他教越王的是什麽?


    顧不上想這麽多了,小老頭太有威懾力,劉義隻得小心應付,混雜在人群中晃晃亂亂地整理,吃飯,但之後他忽然想起他和這些人不同啊,他基本上就是保護、陪伴傅公子,不是在這裏雞飛狗跳。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商夕顏打了小報告的緣故,劉義總是感覺傅大人瞪了自己好幾眼,希望是心理作用吧,他可不想被傅家家主仇恨,那樣的話前途堪憂啊。


    劉義深深知道眼不見為淨的道理,覺得不要老是在人家眼前晃悠的好,所以悄悄向著傅公子書房的方向前去,還是在那兒安心,就是發發呆,想想心事也行。


    “小子,你跑哪兒去?”小老頭半路殺出來,攔住了劉義的去路,神色不善。


    “我……我去幹活。”劉義嚇尿了,說話都不利索起來。


    “幹活?”傅大人打量了劉義一下,“你幹什麽活,是不是又要去禍害我家那個不通人情的混小子了?”


    “混小子?”劉義差點噎著,但是這傅大人也太過聽信一麵之詞了吧,就是真錯在傅公子,那也是在自己來傅府之前好幾年的事情了,關自己什麽事,來這傅府又不是來頂罪名、頂責任的,這個小老頭,可以說是信口雌黃,不經大腦。


    “大人,小的不敢禍害。”雖然心中不爽,但不能表現出來,劉義表麵上還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其實很多人都可以說是偽君子,隻是沒做什麽惡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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